她絕望:“你來之前就沒有想過,到了之後要做什麼嗎?”
徐存湛:“想了啊,我決定先進城,找到有魔氣的地方,用問罪劍挨個試過去,有吃過人的就把他們都殺了。等把城裡的威脅都殺乾淨,那群蠢貨自然就安全了。”
陳鄰:“可是這座城有它自己的城主吧?隨便都殺掉沒問題嗎?”
徐存湛眨了眨眼,用最無辜的臉,說出了極其不禮貌的話:“反正我又不是城主,關我屁事。”
“……”
陳鄰知道徐存湛為什麼沒有朋友了。
他能有朋友才是見鬼!!!
陳鄰深呼吸:“算了,我們先進城吧,進城看看情況。你的師侄們和你穿著一樣的衣服,我們跟城裡的人打聽一下,應該能問出他們的下落。”
徐存湛沒有意見,走在了陳鄰前麵帶路。
兩人走出小樹林,快行到接近城門的地方——隔著很遠的一段路,陳鄰便看見半空中懸掛的巨大‘燈牌’,上麵有用不同光芒組成的大字,橫成一排,恰好是‘不夜城’三個大字。
遙遙望去,陳鄰甚至產生了一種夢回現代繁華都市夜景的錯覺;整座城市都被裹在璀璨的燈光之中,從城牆再到巍峨高樓,樓閣尖頂直入雲霄,掛在樓閣上發光的也不是燈籠,而是巨大的發光體,甚至有的樓閣自身就在發光,猶如無儘夜色之中的指明燈。
徐存湛順著陳鄰的目光,也往那座璀璨漂亮的城市望去。
他隨口介紹:“那些發光的都是些小妖,螢火蟲啊寶石精靈之類的,晚上發起光來很受歡迎。”
他的形容詞有點怪——陳鄰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很受歡迎’來形容一件東西的效果。
一般都是會稱讚這樣東西好用或者好看之類的。
陳鄰:“我還以為你會說它們發起光來很漂亮。”
徐存湛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蓮花眼微抬:“漂亮這詞,它們不配。”
行吧,忘記了這家夥很討厭妖。
在有蘇的時候,他就對狐狸們態度惡劣。現在對不夜城的‘發光燈牌’這個反應,陳鄰也不覺得驚訝。
兩人從城門進,守城門的人壓根不看他們,也不關心他們從哪來,甚至連象征性的提問都沒有問他們兩句。
在踏入城門的一瞬間門,陳鄰抬眼望去,險些沒忍住‘哇’了一聲。
好多!
獸人!
超級多!
和有蘇那些化作人形時隻保留耳朵和尾巴的狐狸們不同,不夜城的街道上行走的妖們,隻化出了人身,卻喜歡將頭部保留原型。
於是陳鄰便有幸欣賞到兔子頭的人,老虎頭的人,青蛙頭的人,甚至還有的腦袋是一株巨大的,身份不明的植物!
陳鄰:長見識了。
在陳鄰跨過城門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驚歎時,那些妖們也紛紛轉頭看向陳鄰。
和有蘇那些善意好奇的目光不同,這裡的妖們,目光充滿了惡意。他們看過來的視線像是盯著一盤菜,其中有幾個食肉動物特征明顯的妖已然抬腳想走近陳鄰。
這會兒就算是再遲鈍,陳鄰也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她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後退,後背撞上徐存湛胸口。
她倉惶抬頭,看向徐存湛。
徐存湛伸出一隻手,抵著她後腰。
隔著衣服布料,徐存湛的掌心仍舊熱得離譜,那份溫度也傳遞到陳鄰腰上皮膚,讓她不自覺挺直了腰。
徐存湛翹起唇角,聲音輕輕:“怕什麼?走啊,直接走過去。”
“你都能對我生氣——還有什麼可怕的。”
陳鄰:“……我不會被吃掉吧?”
徐存湛歪著腦袋,笑了笑:“我與你一塊走,你要是被吃了,我也去黃泉底下給你作伴,多好?”
陳鄰苦中作樂:“多謝安慰。”
“我說真的啊。”
徐存湛抵在她腰間門的手往前遞,握住陳鄰的手。他不明白陳鄰為什麼要用那種玩笑語氣回應,感覺到陳鄰又在害怕,他有點不高興,小貓嘴撇下,學著陳鄰之前教他的那樣,十指相扣,手指強硬穿入少女五指之間門。
他握得太緊,陳鄰的手指都合不攏了。
要換成平時她還會提醒徐存湛一下,但現在她被一街的妖怪盯得頭皮發麻,也沒心情去糾正徐存湛錯誤的牽手方式。
徐存湛拉著陳鄰往街道上走,那些妖們頓如潮水散開,街道上以徐存湛與陳鄰為中心空出了一段真空地帶。
陳鄰愣了愣,左右看,之前還盯著她眼冒綠光的妖們,此刻都縮到了角落,竭力避開了徐存湛,就像避開瘟神一樣。
有些不明所以的妖怪,看見身邊同伴如此陣仗,也知道那背劍的白發道士隻怕不好惹,連忙避開。
有妖壓低聲音問:“這道士是暮白山的?什麼來頭?”
被問的妖怪神色緊張:“噓——彆問,不想死的話,離他遠點就行了。”
街道儘頭的妖怪也分開,留出一條大路,大路儘頭,一個頭有龍角的俊俏華衣男子遙望著陳鄰與徐存湛。
他目光不善,眨眼間便從道路儘頭移動到二人麵前,氣勢不凡:“你就是暮白山的問罪人,徐存……”
龍角男話還沒有說完,徐存湛隻是抬手往旁邊一擺,他霎時慘叫著被火靈力撞飛,直接嵌入街道牆壁之中,並在地麵留下了一行焦黑色拖痕。
空氣中散開若有若無的硝煙味,是火焰燃燒到極致的氣味,有些嗆人。
而造成這一切的徐存湛,偏過臉看著被嵌入牆壁的龍角男,蓮花眼半彎,笑意溫和:“還有要打的嗎?不然你們一起上吧,挨個來太慢了。”
“剛好我才死了個師侄,多造點殺孽,恰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