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城呢,倒也不是白眼狼,而是隨著眼界的提升,他不知不覺就變得強勢起來。
但,此刻,顧傾城卻告訴二老——
我是大學生,確實很優秀。
可你們培養出了一個大學生,你們更了不得。
說句無賴點兒的話:大學生怎麼了?我還是大學生的爹(娘)呢。
顧父顧母緊緊的看著兒子,確定他並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心實意的以他們為驕傲。
“哎呀,這城裡的煙好是好,就是太衝了!”
顧父裝著被嗆到的樣子,抬手擦了擦眼淚。
顧母眼眶也紅紅的。
哎呀,真好,養了個孝順、有良心的兒子。
兒子這麼有出息了,卻一點兒都不嫌棄他們。
不像隔壁村的那個白眼狼,才去縣裡工廠當了幾天的臨時工,回來就嫌棄這、嫌棄那的。
最可笑的,他還嫌棄父母的口音,說太土。
連爹娘都不喊,非要叫什麼爸媽。
俺也不說了,非要說我。
如果他學的好也成啊,偏偏不倫不類的,聽著就彆扭。
“切!就去了個縣城,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兒子還在京城讀大學呢,也沒說改口叫爸媽啊。”
“還嫌土?咋就土了,咱們祖祖輩輩都這麼說,就‘土’著他一個人了?”
顧母沒少跟鄉親們吐槽。
而她也有笑話那人的底氣——她兒子可是在京城,且人家顧青城回家後,也卻是不忘本的說家鄉土話。
顧母不識字,卻十分清醒。
她知道,自己懟人的這份底氣,就是來自於兒子。
如今,兒子竟是比之前更尊重他們,顧母的一顆心啊,已經飄到了雲端。
至於兒子提到的接他們去京城,顧母反倒沒有那麼執著了。
“哎呀,我和你爹都老了,去不去京城也沒啥。”
去一趟,一家人來來回回的不得花錢啊。
她兒子還沒工作呢,哪有什麼錢?
顧父沒說話,不是他不回應,而是在這個家裡,他不需要開口,也沒必要。
老伴兒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他繼續蹲在門檻上,十分珍惜的抽著他人生中第一支卷煙。
“啊?不去京城啊?”
“娘,哥,我想去。”
“我也想去。”
顧母心疼錢,更心疼兒子,所以可以控製欲望。
原主的三個弟妹想不到那麼多,都紛紛表達著自己的意願。
“去!都去!”
顧傾城像個能夠支撐門戶的頂梁柱,一錘定音。
顧母嘴唇蠕動,還想說些什麼。
但想到兒子不是小孩子了,他是大學生,是未來的乾部,也是顧家最有出息的人。
顧母下意識的就要給兒子留麵子。
算了,還是待會兒找個時間,他們娘兒倆再好好說說吧。
中午吃了飯,顧母就想找個時機再勸勸兒子。
顧傾城卻主動找上了顧母,“娘,我想做點東西,要去趟縣城。”
“可我好幾年沒去過縣城了,都有些不認識了。”
“娘,您陪我去轉轉,成嗎?”
上了年紀的父母,在已經成年的兒女麵前,最怕的就是不能再幫到兒女。
聽到顧傾城主動“求助”,顧母隻有歡喜的份兒,“怎麼不成?”
“哎呀,兒啊,你彆看你娘沒去過其他的地方,可在咱們縣城,我還是熟著呢。”
顧傾城聽到顧母自我吹噓,便非常捧場的附和,“對!娘您厲害著呢。”
“要不然,也生不出我這麼有出息的好兒子。”
顧母:……兒子啥時候變得這麼、這麼有自信了?
哈哈!
雖然略覺不適應,但還是很高興。
因為這樣的兒子,才更讓她覺得親切,沒有距離感。
母子倆有說有笑,坐著村子裡的牛車就去了縣城。
晃悠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
彆看顧母嘴上說得厲害,可到了縣城,她就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沒辦法,縣城也是城裡。
而在這個時代,鄉下人本能的就有種自卑。
但,顧母一想到兒子,還是壯著膽子,拉住路過的行人詢問:“那個,柴油機廠怎麼走?”
在家裡的時候,顧母還嘲笑隔壁村的那人故意硬說普通話。
此時此刻,顧母麵對城裡人,也禁不住的改了強調。
半是普通話半是土話,聽著就略好笑。
顧傾城卻始終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這就是為母則剛啊,自己明明自卑、害怕,卻還是擋在了兒子麵前。
或許,顧母想的是:就算要丟臉,也是我這個當媽的丟臉。
我兒子,還是那個清貴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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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