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
她默默抱起胳膊,無視掉了他仍不解恨地彎腰揪起佐伯剛雄衣領的動作。
至於伽椰子,虞檸很懷疑她左顧右盼是在找有沒有瓜子。
這完全是一麵倒的戰局。
……如果暴走後的碾壓也能稱之為“戰局”的話。
劉嘉卉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幾分鐘前還氣勢洶洶地砍開屋門的佐伯剛雄到處亂飛,簡直就像有誰在揪著他的領子掄來掄去似的。
他活脫脫成了生產大隊手裡的棒槌,砸完牆壁砸天花板,一錘沒有八十也能有四十。直到那漫天飛舞的石灰粉塵裡傳來清晰的“呲啦”一聲,佐伯剛雄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不小心撕開了一大半,他整個身體也跟著飛出去,這下嵌進牆體裡摳也摳不出來了。
但更令人驚異的是之後到來的變化,從佐伯剛雄的四肢開始,原本有形的軀體就像脆弱的瓷片一樣一寸寸斷裂了。而那些碎片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裂成更小的部分,直至徹底地化為齏粉,在一陣穿堂風的吹拂下消失得仿佛從未存在過。
如果鬼怪也有死亡的話,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不過,親手造就這死亡現場的凶手卻瞬間泄了氣。他幾步走回灑掉的急支糖漿旁邊坐下,似乎在進行無聲的哀悼,在發現它們已經快乾掉時直接麵了壁。
他委屈,他很委屈。
他自閉了。
虞檸清清嗓子,姑且是先在其他人迷茫不解的視線裡走到了對方身邊。
麵壁者傑克,我是你的破壁人。
“他先動的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繃帶殺人狂聞聲轉過頭來,幽幽道,“我都很珍惜地沒有喝完的。”
“知道了——”虞檸攤開手,“為了獎勵你的表現,回去給你補一瓶,這瓶就當送你的。”
傑克:“……真的?”
“真的真的,”虞檸雙指並攏發誓,“比珍珠還真。”
傑克:“騙鬼是小狗!”
虞檸:“……”
“……對,”她費儘了畢生的力氣才沒笑場,“是小狗。”
不遠處的茶幾上,觀察到大新聞的那雙斷手立刻又唰唰唰地寫起來,然後鄭重其事地撕下了這張紙。
這,才是真正的戰地記者。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一隻小小的紙鳥飛出了被砸破洞的窗戶。它單薄的翅膀在揮動間卻顯得很結實,平穩地劃過血紅色的天空,那獨立出來的結界屏障對它宛若無物。
它飛過特異區,飛過銅牆鐵壁的圍城上方,最終悄悄落在了住宅區某戶人家的窗台上。
從旁邊伸來的蒼白手掌迫不及待地拾起這個折成小鳥的紙團,披頭散發的高個兒女人僵直地站在客廳裡,展開後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卻出乎了她的預料。
【吾妻靜若,見字如晤。】
女鬼:“……”
“你——身體都在這裡,”她無語地看向沙發上,“多大鬼——了,害、不害臊。”
連手也沒有了的無頭屍體為自己辯解地搖晃著兩隻光禿禿的手腕,顯然,少了手指的精準動作讓他傳達想法的能力大打折扣——所以才選擇了寫信這個形式。
女人接著看下去。
【你的懷疑是正確的,那個繃帶小子幾乎和檸檸形影不離,為了不讓我跟蹤他們,還把我丟出了車窗,最後是檸檸發現這件事才撿了我回來。而且他似乎很依賴咱閨女,心情不好的時候是要靠她安慰的。】
女鬼:“嗬、嗬嗬嗬。”
她就知道。
【我們在這裡還遇到了另一名女性,單身(剛恢複的),帶著一個幾歲大的兒子,前夫是個很糟糕的家夥。性格如何還不了解,但是你猜怎麼著,我“親眼看見”她拉著檸檸的手了。】
女鬼:“……?”
她突然覺得那野小子也不是特彆糟糕了。
【又及,其實她的前夫就是被繃帶小子才弄死的,時間非常新鮮,手法非常暴躁,我懷疑他可能有暴力傾向。】
【綜上所述,經我觀察,咱們的女兒應該是在認真貫徹落實一夫一妻製度。】
女鬼:“………………”
她尖叫一聲,兩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