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之後,鄭願哼哼唧唧的又說餓又說熱。
趙宿有些詭異的看了他一眼,啃了一整隻烤乳豬,還餓?
他摸了摸鄭願的肚子,緊實的腰腹帶著柔韌的肌肉,乾癟的能摸到他胯部的骨頭,他忍不住眉心一皺,還是太瘦了。
掛在他身上的鄭願被他摸的嘿嘿直笑,似乎有些癢,扭動著身體往他身上蹭。
遠遠候在兩側的傭人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多看,直到聽到趙宿的聲音,才紛紛行動起來。
“準備一份解酒湯和蓮子桂仁粥送到房間門口。”
“是。”
他半拖半抱的把掛在身上的小尾巴帶上二樓。
鄭願從後麵摟著他的腰,一顆毛茸茸的頭靠在他的發頂,亦步亦趨的邁著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後。
入了夜的趙氏老宅昏暗而靜謐,像一棟沉在野山中的古堡。
除了寬闊的能容納數百人的客廳,二樓有一條綿延幽深的走廊。
趙宿的房間就在走廊最黑暗的儘頭。
鄭願被酒意醺的迷迷糊糊,牢牢的跟著趙宿的腳步,卻在走廊的中段,聽到了一聲蒼老嘶啞的咳嗽。
他猛地睜開眼睛,側頭看向那扇半掩的門,裡麵很黑,卻能感覺到其中微弱的呼吸。
他一直以為這裡除了他和傭人,就沒有其他的活人了。
“你在看什麼。”
幽幽的聲音一響,鄭願伸出手想要指向那間房,卻看到趙宿那雙融在黑夜裡的眼睛,張開嘴呐呐了兩聲,重新抱著趙宿,哼哼道:“累……”
“快到了。”
趙宿收回視線,眼尾的餘光掃過那道門縫,又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跨進越來越深的黑暗,隨著趙宿推門的動作,他們到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鄭願整個人放鬆下來,他頂著一頭淩亂的卷毛,眼神迷蒙的扯著衣服說:“衣服,臟了。”
趙宿皺眉看向他亂七八糟的一身,揉了揉額角,沉聲道:“脫了。”
鄭願哼哼了兩聲,似乎有些不樂意。
這是老婆送他的呢。
趙宿也沒有耐心和一個醉鬼講道理,他的身上也被鄭願蹭的臟兮兮的,還帶著濃鬱的酒氣。
他直接拽著鄭願的領帶將他拉進了浴室,先將自己身上的臟衣服脫乾淨,回頭看到鄭願還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他,他不耐的“嘖”了一聲。
“抬手。”
鄭願乖乖的抬起胳膊,趙宿粗暴的扯下他的外套,馬甲,還有襯衫,隨手丟到了地上。
“衣服……”他弱弱的伸出手,可看到趙宿不虞的臉色,又低下了頭,委屈巴巴的摳了摳手指。
修長蜜色的肌膚帶著酒後的粉色,他的身體也是青澀瘦削的,唯有那截腰細窄勁瘦,柔韌又不失力量。
趙宿扒下他的褲子,眼神卻忽的定住,而後略帶幾分怪異的看著他。
鄭願心虛的對手指,臉頰紅紅的偷瞄了他一眼,又羞澀的低下頭。
“你可真是……”
趙宿如鯁在喉,眼尾悄然漫上幾分薄紅。
鄭願舔著乾燥的唇,軟軟的喊:“老婆……”
而後他瞳孔震動,看著趙宿低下了頭。
很快,安靜躺屍的2526又被馬賽克糊了一臉。
……
從浴室出來的鄭願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趙宿的身後,眼睛亮晶晶的拉著他的手。
趙宿則是滿臉陰沉,嘴角裂開了口。
傭人已經將吃食送到了門口,又悄然離開。
他將餐盤放在桌上,眉目陰鬱的說:“吃!”
鄭願拍了拍自己的腿,兩隻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他,“老婆也吃。”
趙宿不為所動,雙臂環胸,冷冷的看著他。
鄭願又挪了挪屁股,往他的身上蹭了一下,趙宿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軟下身體,嘴裡不可遏製的發出一聲輕.喘。
而他則趁這個時候將他抱到了腿上。
托他的福,趙宿照顧人的經驗以一種飛似的速度進步,所以鄭願纏滿繃帶的那隻手一點水都沒沾。
腿上坐著趙宿,他還挪了下椅子,麵對著桌上的餐盤,一臉乖巧的看著他。
趙宿:?
鄭願:(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老婆,我手好疼。”
他哼唧了兩聲,將那隻被包的像隻粽子的左手抬起來,水水潤潤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趙宿沉默了片刻,隨即不知道是不是他放棄了,他端起桌上的粥碗,而鄭願已經迫不及待的張開了嘴。
“啊……”
趙宿看他一眼,細致的將冒著熱氣的粥碗吹了吹,在鄭願期待的目光中,喂進了自己的嘴裡。
鄭願:???!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悠閒自得的趙宿,很想發出一聲控訴“老婆,你怎麼這樣,那是我的!”
可看著趙宿眼尾上挑略帶挑釁的模樣,他又十分可恥的有些躁動,起伏的心緒讓他口乾舌燥。
眼眸幽幽轉深,在趙宿張開嘴又吃進一口粥的時候,他低頭堵上了他的嘴。
“當啷”一聲,勺子掉進了粥碗,趙宿高高的仰起頭,修長的脖頸幾乎要枕在椅子扶手上,他被鄭願一手摟著腰,一手墊在後腦勺,高昂的下巴是上下滾動的喉結。
一口粥最後還是被趙宿吃了下去,鄭願卻也津津有味的舔去了嘴角的水色。
趙宿眼如細絲的掃了他一眼,眸色微潤,臉泛薄紅。
他重新端起粥碗,這一次,他一口一口全都喂進了鄭願的嘴裡。
……
第二天,鄭願有些頭痛的從床上坐起來,西區的孩子鮮少有不會喝酒的人,鄭願算其中一個。
他介在模糊和清醒之間,雖不會爛醉,但酒後的頭疼難受卻沒有逃掉。
床鋪已經空了,另一側的位置已經冷了,表明趙宿已經離開了許久。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睡眼朦朧的看著天花板,隨即想到了什麼,他臉一紅,兩隻手捂住了自己要命的地方。
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渾身酥酥麻麻的像是過電。
他低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滿臉通紅的收回手。
翻身下床,他本能的想要換衣服,卻恍然想起在這裡他沒有自己的衣服。
心下一陣失落,卻在旁邊的椅子背上看到一件熟悉的墨綠西裝。
他眼睛一亮,立馬拿起來,上麵還掛著那個精美的鑽石胸針,湊近一聞,帶著清洗後的香氣,就是他昨天穿的那件衣服。
心裡飛似的上揚,他愛惜的在手裡摸了摸,想要把它掛進旁邊的衣櫃裡,打開一看,卻在一眾黑色的西裝旁邊看到了款式不等卻顏色鮮明的常服和禮服。
兩個反差極大的色彩融在同一個衣櫃裡,親.密的不可分割。
心裡好像炸開了煙花般激蕩又甜蜜。
他一件一件的數過去,兩隻眼睛彌漫著星光,嘴角帶著止不住上揚的笑容。
“這是老婆的衣服,這是我的衣服,這是老婆的衣服,這是我的衣服……”
一直數到最後,他朝後仰倒在床上,幸福的翻滾了幾圈,又一下支棱起來,拿起屬於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似乎有些害羞,臉紅紅的像番茄,一雙眼睛卻始終亮晶晶的發著光。
隨即,他眼角一暼,看到了另一邊屬於趙宿的衣服,他搓了搓手指,伸手拿了下來。
……
隔著屏幕,趙宿看著鄭願興高采烈的模樣和一臉甜蜜的笑容,微不可查的笑意出現在他的嘴角。
直到他看到鄭願偷偷的穿上了他的衣服,並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裝像鄭願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鄭願一張臉卻漲的通紅,眼裡的興奮幾乎要溢滿。
這大概是他的樂趣,因為他總是致力於和他密不可分的聯係在一起。
光是趙宿屬於他這件事就足夠令他亢奮無比。
小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趙宿眼眸幽幽的盯著屏幕的場景,近日來,他已經學會免疫了,裝作沒有看到趙宿不同尋常的神色,他低頭彙報:“上上下下已經全部肅清完畢。”
趙宿輕抬眼眸,慢條斯理的摩挲著手指。
“那就挑個好時候,送他下地獄吧。”
小張神色一頓,立即凜然道:“是!”
趙宿暼向屏幕裡正在玩換裝遊戲的鄭願,從心底湧上來的渴望讓他眼眸微眯,蒼白的皮膚上泛起了不屬於他的紅暈。
“東西找到了嗎。”
小張後背一僵,艱難的答:“沒有。”
靜謐悄然蔓延上來。
小張知道這屬於趙宿的一個禁.忌。
光是提及就足夠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扛著巨大的壓力,在聽到趙宿一聲“下去吧”他才如釋重負,恭敬的退了出去。
趙宿麵無表情,手背卻泛起了青筋,眉眼壓抑和陰鬱,這代表他正在抵抗和鄭願分開的焦慮狂躁,同時,還有對趙弩湧上來的濃濃殺意。
怎麼會找不到嗎。
總不會,被他吃了吧。
漆黑的眼眸猛地一利,如果真的被他吃了,那他就要剖開他的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