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他居然敢用手去戳秦招的後背。
人群中一聲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在調查局所有和秦招有所接觸的人看來,雁風潯這動作無異於,把手指主動戳到了老虎嘴邊,你看它咬不咬你就完了。
“隊長,看得見呢。”
雁風潯在秦招耳後,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輕聲說道。
隨即,秦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領子一拉,直接捂住半邊臉。
圍觀群眾驚呆了:
老虎沒咬人。
老虎咬住了自己的小高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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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天的特訓,雁風潯也跟著做了。
不僅是體能、對抗,就連團隊戰,秦招也讓雁風潯圍觀,雖然他不上,但得了解異能者打起來是什麼樣的,對之後的危險做好充分準備。
秦招白天帶完訓練,傍晚還騰個場地給雁風潯做實戰模擬。
模擬什麼呢?
不是打架,而是模擬遇到危險的時候,雁風潯怎麼躲,秦招怎麼護。
秦招教雁風潯,遇到哪一類的異能者,要怎麼有效躲避對方的異能攻擊範圍,教他實戰中要藏在什麼地方,教他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不要收著翅膀,該跑就跑。
雁風潯佯裝認真地聽,邊聽還邊點頭,嘴裡應著“是”“對”“可不麼”“好,那我到時候就這麼跑”“行都聽你的”。
但等秦招說完以後,雁風潯實在沒忍住,偏過頭去打個哈欠。
“你要上心。”秦招抱著手臂,不滿意地看著他。
雁風潯擦擦哈欠打出來的眼淚,解釋了一下:“我沒有不上心,聽得可認真了。”
“那你回答,如果遇到勢元高於我而不被我共感的偷渡者,我在15秒之內沒有找到他的突破口,你要怎麼辦?”
“我跑。”雁風潯態度端正,腦袋空空。
“怎麼跑?”
“拔腿就跑。”
秦招對著雁風潯一向脾氣好,但這會兒也有些急了:“雁風潯,不是玩笑的時候。”
雁風潯撇撇嘴,不樂意聽他連名帶姓地叫,背過身去伸個懶腰:“我相信你啊。你怎麼把我帶進去,就能怎麼把我帶出來。我沒有記住的那一部份,就交給你了。”
這次秦招沒讓他忽悠過去,兩步躍起,直接跳落在他跟前,攔住他:“阿潯,其他時候我可以慣著你,這個不行。我再重複一遍,你聽好——如果遇到吞噬獸魄後勢元高於我的異能者,你在50米的範圍內觀察我,一般來說,我可以在15秒內找到對方異能的破綻,但如果沒有,我會立刻釋放能量場,為你爭取最少30秒的時間逃生。現在,我們來模擬。”
雁風潯有點煩,但不是煩秦招這麼妥善地安排他的逃生之路。
他是煩……他明明有本事不逃,但他不能告訴秦招。
雁風潯曾經很篤定,檔案袋的事在沒有查出底細前,誰也不能說,連雁江他都不告訴。
不隻是因為不信任,還因為他不願意把自己暴露在被動的位置。
雁風潯習慣了當那個把控全局的人,一切要按照他的節奏來,任何東西一旦不能控製了,他就煩。包括《異能收錄檔案》本身,也是一個不可掌握的東西,所以雁風潯至今仍然沒有把它當做自己的所屬物。
交代自己的秘密就是交代自己的弱點,雁風潯相信秦招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願意幫他保守秘密,但雁風潯卻是一個百分之百不願意主動把尾巴伸出去讓人拿捏的人。
所以雁風潯最後答應了秦招,陪他模擬了一遍自己的逃跑計劃。
秦招很滿意,他誇雁風潯腿長,跑起來快,活命機會大。雁風潯直磨牙,又氣又笑:“你這是誇是損呢?”
秦招本來想認認真真回答他,是誇。你有自保的機會,我才有放手一殺的底氣。
結果他一晃眼就看見了雁風潯的犬齒,尖尖的一枚,又凶又利。笑的時候不明顯,要張開了嘴才曉得厲害,咬在身上,勢必留下印子來。
秦招忽然就覺得身上隱隱作痛,但心臟悄悄癢起來。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很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今晚要不要……”
“唉,我接個電話。”雁風潯有點像是故意的,手機在他兜裡震了好一會兒他都不接,現在卻突然打斷秦招,接了起來。
秦招抬手摸了摸脖子,沒有想多,他聽著雁風潯講電話,心裡惦記著今晚的事兒。
“厭青哥什麼事?戰前消遣是什麼?哦,去哪兒……酒吧?但我……”雁風潯頓了頓,餘光瞥向秦招。
秦招捕捉到兩個關鍵字,蹙起了眉,用一副不讚同的目光看著雁風潯。
酒吧不好,你年紀小,不該去。
秦招以為雁風潯能明白他的意思,結果雁風潯緊接著就跟對麵說了句:“我正跟秦隊訓練,你發個地址,完事兒我找你們。”
掛了電話,雁風潯睜著亮晶晶又無辜的眼睛:“隊長。”
秦招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他心裡不太希望雁風潯去,但又覺得年輕人愛玩就玩吧,畢竟門橋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那今天先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時間,道,“你彆玩太晚,陳厭青他們幾個很煩,有時候一鬨就是通宵,他們灌你酒你彆喝,醒來頭疼。其他沒什麼,想玩就玩吧,跟他們說今晚走先鋒隊的賬,我給你們報。”
雁風潯的笑掛在嘴角,沒說不開心,但也不見得開心。
秦招這人相當好打發,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他基本不會指手畫腳。他讓雁風潯去跟陳厭青他們玩,表情冷淡,語氣平平。
雁風潯怎麼就那麼不爽。
兩個人從室內的訓練基地往外走,快走到大門,已經能聽見外麵晚訓的人發出的哀嚎,雁風潯忽然一把抓住秦招,把人扔進牆與門的夾角。
他屈膝抵進秦招腿間,讓他跑不了,再一手扣住秦招的脖子,修長的指節挖進領口,在秦招凸起的喉結處用力一抵。
疼得秦招嘶了一聲,有些茫然地望著他:“怎麼了?”
“沒。”雁風潯張了張嘴,尖牙露了出來,邪裡邪氣地笑了一下,“今晚沒準兒不回來了,怕你想要,提前給你。”
話音落下,他扯開秦招的衣領,一口咬在喉嚨突起的部分。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用力,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漫長。
“唔…!”
秦招這才意識到,雁風潯前邊兒幾次真是收著力的。
這一口,痛得他汗立刻就下來了,腿腳都跟著發軟。
但他抓著雁風潯的腰,一點不想叫停。
他喜歡這種劇烈的痛。雁風潯不再一點一點地控製力道了,雁風潯沒有分寸了。
秦招莫名其妙地通了一竅,他想,雁風潯是不是和他一樣,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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