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跟著蘇青峰的副將,現在如何了。”
“你可知,你哥哥身邊有妾室,卻無人有身孕,是誰做的嗎。”
“你可知,你哥哥有個小妾有孕了,逃出了蘇家,卻被人追殺?”
一連串的質問,令蘇青蓉淚流滿麵。
俞大見狀,上前把人攬在懷中,撇眼看向趙恕:“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家冤枉,你們不想報仇?”趙恕問。
俞大卻不信趙恕,當年他跟在元帥身邊,知道很多事。他覺得趙恕此行,是為兵符。
沒有了兵符,即便做了鎮北大元帥,也隻是徒有虛名,無實權在手,鎮不住下麵的一乾將士。
“我們無權無勢,即便知道這些,又能如何。”蘇青蓉哽咽著,將頭埋進俞大懷中。
趙恕一來便說這些,她摸不準趙恕想做什麼。
兵符萬不能交出去,那是臨江的東西。
姐姐和大外甥死了,哥哥肯定知道是誰害他,才把兵符給俞大,讓他帶回京城給姐姐。
哥哥覺得,蘇家倒了,蘇家軍是姐姐和外甥的保命符,這才把兵符送了回來。
沒有兵符,臨江便任人宰割,京城凶險,性命都不保。兵符不能給出去。
若臨江死了,她無顏麵對姐姐。
蘇青蓉又想起趙恕方才說的,哥哥的小妾有了身孕,還逃出了蘇家,被人追殺,後來怎麼樣了。
趙恕知道這些,是否救了那小妾。
她看向趙恕,眼眸殷切。
趙恕歎息一聲,將知道地說了:“你嫂子假死脫身,進了宮當了賢妃,如今有一個女兒,是武帝最寵愛的鳳舞公主。小妾生了一男孩,你哥哥沒有絕後。”
聞言,蘇青蓉看向趙恕身旁的少年,上次見他覺得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他可是哥哥的血脈,還是趙恕故意杜撰出來的,來試探自己,或者迷惑他們,令他們放鬆警惕,交出兵符。
蘇青蓉不想賭,就算是真的,現在也不是認親的時候,等所有事情解決後吧。
“是你救的人,多謝。”蘇青蓉淚如雨下,對趙恕福了福身子。
趙恕歎息一聲:“罷了,我知你們不信我,我的身份擺在那裡。此去京城,你們有何打算?”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俞臨江身上,笑著問:“這是你的長子,長得不像你,有些像你姐姐。”
蘇青芸的容顏刻在她腦海中,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清晰了。
蘇青蓉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趙恕知道了什麼,不過她麵色不變,笑著解釋:“我與姐姐是親姐妹,一母同胞,我兒像姐姐,也是有可能的。”
趙恕盯著俞臨江看了片刻,微微頷首,覺得有可能。
送走趙恕,蘇青蓉渾身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也幸虧俞大將人抱住了:“沒事了,他走了。”
俞臨江和俞大送蘇青蓉回房,三人沉默,並未說話,半晌俞臨江辭了出來,回房後簡單洗漱一番,上床躺下。
他在思索趙恕的話。
趙恕說,舅父的妻子假死脫身,如今在宮中,還做了賢妃,育有一女。
也就是說,舅父的死,跟他的妻子有關係。她給舅父一杯茶,趙恕說這事兒,暗示什麼嗎,茶有問題?
趙恕在船上,他們不敢多言,唯恐隔牆有耳,被人聽了去。
這件事還需細細查探,若那女人害了舅父,他絕不放過她。
趙恕帶著淩蘇回去,眸中一片嚴肅,蘇青蓉變了,已不再是蘇家那小白花了。
曾經的她被兄長姐姐保護得太好,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如今防備心很重,也是,任誰經曆了家族被滅,也會蛻變。
淩蘇站在趙恕身旁,冷冷看著趙恕,卻不吐一字,就那樣看著他,令人發毛。
趙恕無法,躺在床上翻過身,不看淩蘇。
淩蘇聰慧,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隻要他不說,淩蘇也拿他無法。
這樣想著,趙恕閉眼假寐。
淩蘇並不放過他,上前幾步,抓著趙恕的衣領:“你給我起來,把話說清楚。”
方才有人,他不方便問,現在小師叔必須把話說清楚,否則彆想睡。
趙恕被搖晃得難受,抓著淩蘇的手,求饒:“小蘇蘇,算小師叔求你了,大半夜的,讓人睡會兒吧。你要是不想睡,可去外麵守著,彆遇到什麼意外。”
淩蘇見他左顧言它,再次問:“說清楚,我父母是誰,當年你告訴我,我母親遭到追殺,是你救了她。告訴我,我父親姓蘇對不對?”
趙恕沒打算瞞著,推開他的手,躺回床上:“既然都知道了,你還問什麼。”
話落閉上眼。
淩蘇不敢置信,父親真是鎮北大元帥,含冤而死,方才的夫人是她的姑姑?
這怎麼可能,再看趙恕已經睡了,不會再說什麼。
淩蘇去了外麵,在甲板上站了一夜。
裴舒認床,睡得晚,睡不安穩起得也早,出來透氣,就看到了淩蘇,見他冷著臉,也不好打招呼,轉身走了,抬眸看見了俞臨江,抬手揮了揮:“哥哥早啊。”
俞臨江嗯了一聲,看一眼淩蘇,問裴舒想吃什麼。
船上不方便,隻能吃一些乾糧,餅子,肉乾什麼。
到了下一個碼頭,可以買一些熱飯熱菜吃。
裴舒去找船家,問他們有沒有爐子,可以做一些簡單的麵食,要是吃乾糧,到了京城都要上火。
且蘇青蓉還在喂奶,必須喝一些湯水。
也可以吃羊肉鍋子,這個簡單,隻要有青菜,在河裡洗一洗,便可以吃了。
這個時代,河水很清,許多人都吃喝河裡的水。
裴舒不喝生水,怕有寄生蟲。
這次運氣好,船上有小火爐,也有鍋子,裴舒選擇做麵條,放上肉乾青菜,配上自家做的醬,簡直絕了。
鍋不大,裴舒分批下麵條。先給蘇青蓉,她在哺乳期,不能餓著,不然囡囡該沒飯吃了。
趙恕和俞三聞著味過來了,裴舒先給趙恕,這人是債主,脾氣看著也不好,所以先給他吧。
來者是客,禮數周到些準沒錯。
俞三覺得趙恕不簡單,不敢惹趙恕,雖有幽怨,卻沒說出口,還幫著裴舒擀麵條。
他勁兒大,擀的麵條也好吃,裴舒很高興,道:“一會兒三叔多吃一碗。”
俞臨江也跟在一旁幫忙,不忘提醒裴舒:“還有我呢。”
他幫著洗碗了,也幫忙了,舒兒不能厚此薄彼。
“也讓你多吃一碗。”裴舒盛出一碗麵,遞給俞大,讓他給牛牛樹根端過去。
趙恕行走在外,湊合慣了,端著一碗麵站在一旁吃,絲毫不覺得與身份不配,吃了一口,眸光一愣,繼而笑了。
這丫頭手藝不錯,簡單的麵都比彆人做得好吃,尤其是肉乾,吸足了湯水,變得軟嫩,還有嚼勁兒,彆有一番滋味。
趙恕不吝誇讚幾句,很快吃了一碗,把碗給了裴舒:“再來一碗。”
裴舒讓他先吃,已經是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了,彆人還沒吃呢:“一會兒再給你盛,彆人還沒吃呢。”
香草也是孩子,還在長身體,這人跟孩子搶吃的,也不覺害臊。
淩蘇覺得趙恕過分了,小聲提醒:“你夠了,彆得寸進尺。”
關鍵是他還在後麵等著呢,彆人空著肚子,他吃飽,好意思嗎。
聞言,趙恕放下碗,到一旁等著。
給所有人做出來的,裴舒才做自己的,忙活了一個多時辰。
吃了飯,她又給俞臨江等人做了第二碗。
趙恕吃飽喝足,還不忘提醒裴舒:“手藝不錯,我很期待你做的佛跳牆。”
裴舒:“……”
果然不能欠債。
俞三不明所以,問裴舒什麼是佛跳牆。
裴舒敷衍了事,辭了俞三去了房間。
眼看要到京城碼頭了,夜裡又遇見了官府搜船。
船家不敢得罪官府的人,將船靠近官船,讓官兵上來搜查。
裴舒再一次看見了沈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