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聰明(2 / 2)

大秦嬴魚 一口香 14255 字 5個月前

證據,我隻是猜測和懷疑罷了。"</p>

妻子沉吟一會,遲疑道:“不如,明天我去見湯君?”</p>

楠嚇了一跳:“你去見湯君做什麼?”</p>

妻子:“告奸啊。”</p>

楠:“你沒有實據,你告什麼奸?”</p>

妻子:“我又沒說去告柯的奸,我是去告你的奸啊。”</p>

楠:……</p>

楠簡直哭笑不得:“你說什麼夢話呢,為夫做什麼了,你要去告為夫的奸?”</p>

妻子笑道:“你方才不是與我說一個一件偷盜的大事嗎?你無憑無據就說柯偷盜,還對他頗有怨言,我作為妻子,覺著你說的不對,又害怕被柯知道了報複我們家,就隻好先將你告奸了,等到治罪的時候,我跟孩子們,就不用跟著你受苦了哈哈。”秦律規定,妻告夫若查明屬實,妻子以及妻子的媵妾奴隸等無罪。</p>

楠聽了妻子“無情”的話,卻是眼睛一亮,笑道:“不錯,你去告我誹謗柯。湯君查明告奸是否屬實的時候,就會去查柯是不是真的有偷盜大木,若是柯被抓個現行,我的誹謗罪就不成立,但若柯……"</p>

妻子無所謂道:“若柯本人是無辜的,但他的奴隸並不無辜,這個你已經見過了,很好指認,柯仍舊難逃責罰。至於我嗎,告奸不成立,置一甲,以咱們現在的盈餘,湊一湊,一甲還是能拿出來的,大不了,咱們將剩下的田地抵給柯家,咱們一家去做公子魚的人臣妾去。”</p>

楠被妻子的光棍言語給逗笑了,不過,他也道:"公子魚仁慈,給他做奴隸,總好過給柯做奴隸。”</p>

妻子問他:“那我明天就去找湯君?”</p>

楠歎道:“我服勞役走不開,隻能你去了。你還能走路嗎?會不會太辛苦了?”</p>

妻子緩緩滑倒,閉眼發困道:"你就彆管我了,我正好明日出門一趟,去找嫌(lian)婆看看,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生。”</p>

楠看著妻子已經熟睡的臉龐,笑笑,心裡放鬆許多,也沉沉睡去。</p>

楠的妻子第二日等楠上工去之後,囑咐大兒子在家看好二兒子,就去了裡典家裡,跟裡典說她要去見嫌婆,請裡典給他出一個傳。</p>

姨婆住在靠近都邑的都鄉,她要出鄉裡,自是要到裡典這裡開川,否則,就是逃亡,要觸犯秦律的。</p>

r />裡典看著楠的妻子碩大的肚皮,擔憂道:“你這樣能走路嗎?要不要我派人去請嫌婆過來給你看看?”</p>

新生兒的出生率也是考評他這個裡典陳不稱職的項目,對楠的妻子懷的這一胎,裡典早就盯著了,就怕他們兩口子想不開,把孩子一生下來就溺死。從去年到今年現在,整整兩年的時間,他們裡沒有一個新生兒活下來,他這個裡典的臉上已經很不好看了,如今新縣令新上任,一定會查今年人口出生情況,有楠家裡的這一個頂著,他負責的這個裡,就不會是墊底的了。</p>

所以,裡典非常擔心楠的妻子會出什麼意外。</p>

楠的妻子笑道:“多謝蹄翁,不過婦人除了去見嫌婆,還想回婦人的娘家看看,您知道的,等這次歸家,婦人很可能就要生產了,說不定等明年開春,都不能去看看婦人的老母?"她的父親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家中隻剩一個老母,她時不時的要回娘家看看老母,這個裡典是清楚的。</p>

裡典隻能道:“那你早去早回,照顧好自己。”</p>

楠的妻子帶著裡典開的傳順利的出了裡,在要出東鄉的時候,她沒有出東鄉,而是轉了個彎,去了湯的家裡討杯水喝。</p>

湯的妻子接待了她,然後讓奴仆去請湯回家一趟。</p>

難得妻子就這樣見到了湯,狀告自己的丈夫誹謗。</p>

但湯卻是聽出了這個自己為之作保的婦人此次告奸的真正意圖。</p>

湯先讓楠的妻子歸家,他要先查清楚她的話是否屬實,才能斷定她告奸的案子能不能成立。</p>

湯送走這個聰明的婦人之後,他帶著自己家裡的一個壯年奴仆騎上馬,朝淚水的下遊而去,他要親自去查驗一番,下遊到底是不是有一個藏匿的打撈點。</p>

之所以不去自己鄉音夫的言署調集人手,是因為湯從楠的妻子自述裡發現,目前涉案的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東鄉的柯,一個是楠所住的裡的裡典,最後一個,是此次官署裡派出來監察勞役的小吏。</p>

後兩個都是為公家做事的,而那個柯,他也有所了解,是櫟陽大賈簡須翁的女婿,而這個簡須翁,則是贏姓宗室趙欄的門客。</p>

此事非同小可,其中關係又錯綜複雜,若柯真的在行偷盜之事,那麼他是在為誰做事,似乎一目了然。</p>

櫟陽言吏何其多,既是隻是一個小吏,他的身後,都有可能站著一個他惹不起</p>

的人物,因為,湯不想用公門中人,就是怕走漏了風聲,打草驚蛇了。</p>

湯從傅籍之年開始在縣裡學習律令,那個時候,姚郡守還隻是一個新上任的縣令,他欣賞湯的機靈,就將他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他。姚縣令儼然成了湯的授業恩師,若不是白露和湯的年紀實在差距太大,姚縣令都想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p>

不過,湯能夠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坐上東鄉音夫的位置,姚縣令一定是給他開了後門的,但誰讓湯能力實在優秀呢?他坐的又是櫟陽縣最窮的一個鄉的位子,又沒人去跟他爭,坐就坐了吧。</p>

湯是去年被提拔上來的,今年姚縣令升為姚郡守,櫟陽來了新縣令,湯想在新縣令手下做出一番事業來,並不想跟某些人同流合汙。</p>

因為湯是黔首出身,這些</p>

高貴的大人們,可未必會看的上他,但新縣令不同。</p>

新縣令星然上任沒多久,但他發布的每一條政令,都在釋放一個信號:黔首也是人,相比於貴族,黔首更值得他看重,也更值得他拉攏。</p>

湯自覺自己的政治抱負與新縣令不謀而合,就更想以此為平台,做出自己的成績來,因此,他繞過了任何一個可能告密的公中人,自己帶著一個奴仆悄悄的朝著淚水下遊摸了過去。</p>

湯在一個滿是野草的荒蕪灘塗裡發現了柯等十幾個奴隸,此時還不到晌午,他們正在費力的打撈漂浮在水裡的一根大木,岸邊也已經放著兩根大木了,這是最後一個。</p>

湯想,昨天晚上,上遊應該一共放出來三根大木,這是不知道這三根大木,會運往哪裡去?</p>

湯躲在高高的草叢裡看了一會,就又偷偷的撤了回來,他得先去告訴公子魚這件事,聽聽他怎麼打算。</p>

秦魚聽完故事的始末,又聽了湯對這個柯的背景分析,問道:“照首告所說,這個柯,應該是從上一次勞役就開始偷盜大木了,按照每天最低兩個算,到現在,他至少偷盜了八十根大木。這麼多大木,一般的倉庫可是放不下的,你覺著,這個柯,會將大木藏匿在哪裡呢?"</p>

湯猜測道:“下臣覺著,他隻是負責帶著奴隸在岸邊打撈大木,運輸大木的,應該另有其人。”</p>

秦魚頷首,問道:“那你覺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p>

湯笑道:“下臣有計,就看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了。”</p>

秦魚感興趣笑</p>

道:“說來聽聽?”</p>

湯道:“若公子想破財免災,隻當不知不問即可。”</p>

秦魚笑道:“不,我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會不聞不問,任由人偷到我的頭上,我還要當做看不見?”</p>

湯也笑笑,繼續道:“若公子隻是追回財物,息事寧人,下臣會帶著求盜去為公子追回大木,然後懲罰柯和監管不力的小吏,這樣,公子的財物既沒有受到損失,也沒有得罪人,兩廂安好。”</p>

秦魚搖搖頭:“我並不怕得罪人,而且,光柯一個人,是做不成這樣大的事的,除惡務儘,我得把碩鼠一窩端了,倉廩才會安全。”</p>

湯意味深長道:“公子的心意,下臣已知曉,但公子有多大的決心,下臣卻還沒有看到。”</p>

秦魚納悶:“什麼意思?”</p>

湯道:“下臣方才已經說了,柯的外舅大賈簡須翁是趙欄的門客,目前先不管趙欄知不知道事情始末,隻要簡須翁出麵,公子就會對上趙欄,公子,您真的準備好對上宗室了嗎?趙欄可是您的宗親,您若是看在同為贏姓宗室的份上輕輕放下,那麼為您打頭陣的下臣,日子可就不會好過了。”</p>

秦魚笑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了,無非就是怕我頂不住大人的壓力認慫了,那你想要我什麼樣的決心呢?將他排除在櫟陽商會之外夠不夠?"</p>

湯原本堅定忠貞不渝的俊臉上露出茫然無辜的神色:“啊?”</p>

櫟陽商會,那是個什麼東西?我沒聽說過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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