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後續 秦魚總覺著,秦王政這話聽著怪怪……(2 / 2)

大秦嬴魚 一口香 30318 字 3個月前

宗正勝道:“王父既有此王令,我等老臣,定會為大王分憂。眼下就有一莊大事,關乎國內政事是否平穩,不知安平侯要如何定奪?”

秦魚:“是何大事?”

宗正勝:“正是昨日發生的公子繒叛亂的事。”

秦魚看了一圈下麵正襟危坐的宗室和大臣們,詢問道:“諸君以為,公子繒該如何處置呢?”

宗正勝起身恭謹道:“自是梟首以懲,警世天下人。”

秦魚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跟著叛亂的人呢?該如何懲罰?”

宗正勝言辭鑿鑿:“誅首惡,正法度,其他參與之人,按照秦法,一一裁奪即可。”

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啊。

秦魚笑道:“那跟隨叛亂的宗室子弟們,還挺好命的,成功了,他們加官進爵,搏一個從龍之功,失敗了,隻是交些錢財買罪,用爵位抵命就行了。不知何時,這謀反的成本,竟然這樣低了?”

宗正勝和其他宗室大臣們麵麵相覷,聽安平侯這話裡的意思,是要重重責罰了?

宗正勝詢問道:“不知安平侯,打算如何處置那些人?”

秦魚輕飄飄的推出了兩個字:“流放。”

宗正勝擰眉:“流放?安平侯是想將公子繒等一眾人...流放到他國去?”

國人犯法,一般都是罰款,殘疾其身體,嚴重點的就是處死,對於有身份地位的高位者來說,就是流放他國。

比如秦獻公當年,政變失敗之後,就是被他的叔叔們流放到魏國,然後在魏國一過就是三十多年,不僅沒死,最後還回國即位了。

在宗正勝看來,這等流放,跟放過公子繒沒有什麼區彆。

秦魚笑道:“我說諸位,你們是不是在鹹陽呆的久了,不知道天外之天,到底有多麼廣闊了?”

宗正勝非常謙虛的請示:“我等愚昧,還請安平侯示下。”

秦魚很好說話:“西域之西,瀚海之北,東海外島,南疆之濱,都是已經探索過的土地,在這些土地之外,還有廣闊的疆土,隻恨無人去探索,著實可惜了了。”

宗正勝倒吸一口涼氣,西域之西,瀚海之北,東海外島,南疆之濱......

這些地方,可都是不毛之地,安平侯讓叛亂的宗室去這些地方,嘖,還不如一了百了,直接殺了他們痛快呢。

此時此刻,宗正勝居然有些可憐那些謀逆之人了。

秦魚對宗正勝道:“你們既已知曉,就回去好好勸勸公子繒他們,要他們趁還在雍都的時候,好好將養身體,留著大好年華和才華去為大秦開荒,”他輕笑道:“他不是喜歡當王嗎?這些地方,隨他自己選擇,在這些地方,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王,這個大王,他想怎麼做都行。”

宗正勝:“......諾。”

送走了人,秦魚也沒歇著,他展開地圖,開始查看諸國對戰情況。

秦國外頭還在打仗呢。

匈奴看似被打退了,但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草原上到處都是荒草,匈奴人的牛馬人無甚可吃的,保不齊還要南下劫掠。

現在雁門郡被秦國占領了,北麵防禦匈奴的戰線就從趙國落到了秦國的肩頭,如今燕國和秦國正在盟約蜜月期,暫時可以不用防備燕國。

秦國的三十萬大軍還在圍攻趙國的邯鄲,但李牧、廉頗已經回援邯鄲,雖然目前蒙驁、王陵那邊還沒有兵敗的消息傳來,但河內和上黨那邊也要做好支援的準備。

魏無忌死了,魏王失魂落魄的,秦魚已經下了最新的命令,讓魏國繼續內亂,無暇他顧最好。

齊國的君王後眼看著就不行了,齊王建不是個能拿的起來國事的,君王後死後,若是舅父後勝掌權,與秦國而言,那可是大大的有利的。

韓國,已經被秦國嚇破了膽,不足為慮,隻有楚國,不得不防。

如今秦公主和昌平君已經在楚國,讓他們和楚王鬥,如果楚王太給力了,他不介意讓陳兵長江口的蒙嫣和幫上一把。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結束和趙國的戰爭,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把邯鄲打下來......

秦魚正在思考打下邯鄲的可能性的時候,秦王政一行走了進來。

看他們一身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好笑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誰贏了?”

秦無厭嘟嘟囔囔的:“我沒輸。”

秦王政:“一隻兔子也沒打到,沒輸也沒贏。”

秦魚笑道:“好了,估計今天兔子們都躲起來了,改天你們再比試,不差今天,啊。”

秦王政被秦魚案幾上攤著的地圖吸引,好奇問道:“叔祖,您在看輿圖嗎?”

秦無厭也趴在案幾上,指著邊角的一小塊地方道:“這裡是西域樓蘭,這裡是伊犁河,這裡是巴特科裡亞,這裡是塞琉古,這裡是波斯,這裡是孔雀王國,這裡是希臘,這裡是埃及......”

秦無厭對著一張輿圖如數家珍,將秦王政和蒙恬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蒙恬、白藥師和王孫謙他們雖然都出身不凡,但他們年紀小,平日裡在家都是離父輩書房最遠的人,家中事務尚且與他們無關,更彆提國事了。

秦王政倒是曾經看過這些輿圖,但也不能像秦無厭一般指著一塊地說這裡是什麼地方,統治它們的主人是誰,都有什麼風物,什麼人情。

帶著孩子們一起進來的秦巒讓孩子們自己去看輿圖,自己則是撿起一張折子,看上麵是河內、河東、上黨三地的糧草記錄和調度情況,便知道秦魚是在憂心與趙國的戰事。

秦巒道:“要不要我出兵?”

秦魚搖頭:“你熟悉的戰場在西域,去了邯鄲,未必能占據優勢。”

秦巒也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他更擅長地域廣闊無遮無擋的騎兵戰,對地處城池林立的平原和丘陵這樣以戰車和徒兵為主的戰場,他打起來束手束腳的,不是人多就可以取勝的。

秦巒道:“給我三萬騎兵,我去蕩平瀚海,徹底解決匈奴部落。”

秦魚還是搖頭:“如今匈奴隻是個多部落集合體,時而聚合,時而散開,他們自己會跑,殺是徹底殺不死的。”

如今的匈奴隻是一個比較大的遊牧部落的總稱,這些遊牧部落,隻要草原一有豐年,他們就能聚集在一起,結合成為一個新的大部落,至於這個大部落是叫做匈奴還是遊胡還是什麼其他的名字,都是南麵的這些國家給他們起的名字,至於他們自己,壓根不會在意自己叫什麼。

隻有等秦國大一統,北麵沿著400毫升等降水線修造的長城防線拉好之後,才會倒逼草原遊牧部落不得不統一起來,一起對抗南朝。

現在北麵的遊牧部落,都還隻是零散的小部落,而且,很大一部分都遊散在西域地區,而且都和秦國交好,這次匈奴能被聚集起來突襲秦國的軍隊,不是他們自己主動的,而是秦國這邊拿著大把的鈔票和武器把他們給勾引來的。

對西邊草原,秦巒自己再清楚不過。他自己經營西域這些年,深知他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那些一打就散的遊牧部落,而是脾氣不定的大自然,他在西域馳騁的這些年,其實就是一個適應自然馴服自然尋找更適合人類生存地方的過程。

他手下的騎兵固然強悍,但也不是殺不死,不能撼動的。

秦巒問道:“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嗎?”

秦魚笑道:“還真有一個。我打算將此次叛亂的宗室,流放一部分到中亞,這個,還得要你幫忙,彆讓他們都死在了路上。”

這是要秦巒幫忙把要流放到中亞的叛亂者給幫忙運過去的意思。

秦巒不妨他能聽到此等...奇異又炸裂的消息,黑臉上的大眼睛都硬生生的又給睜大了半分:“你沒開玩笑吧?讓那些......去塞琉古?”

不是他看不起公子繒這些人,這些屍位素餐之人,讓他們搞搞陰謀詭計還行,讓他們去跟人拚地盤打架?

省省吧。

秦魚笑道:“你卻是小看他們了,他們畢竟都是我秦國的子孫,骨子裡爭強好勝的血性還是有的......”

秦巒:“哼,這個我倒是信,要不然也不能殺進大鄭宮呢。”

秦魚:“......我秦國的祖先,最開始就是和西戎這些部落為鄰,一刀一槍殺出了如今的基業,你我的血脈中都流淌著西戎人的血,如今隻是讓他們回歸祖地,重新追隨祖先的腳步,建立自己的功業而已,相信他們會感激涕零的。”

秦巒摸著自己的良心道:“你這追隨祖先的腳步,追隨的也太遠了些,那些黃頭發綠眼睛的人,可是跟咱們的祖先差了十萬八千裡。”

秦魚揮揮手:“唉呀,這不重要,現在不是,等他們去了不就是了?他們可以做後人的祖先嘛,以後後世子孫會紀念他們的好的。”

秦巒一臉狐疑的看著秦魚,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這主意你打了多久了?”

秦魚笑道:“沒,就剛才,宗正他們來問我要怎麼處理這些叛亂宗室,我才想了這麼個流放的法子出來?”

秦巒不信:“真的?”

秦魚回答的斬釘截鐵:“真的,騙你是小狗。”

秦巒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他還不了解這個弟弟?從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眼饞那些不毛之地,什麼流放,這麼個陰損主意,指不定在他心裡醞釀了多久了,哦,對了,這個弟弟還不止一次的問他,在希臘的時候,就沒給自己找幾房妾室留下血脈?

嘶,那個時候他隻當弟弟關心他的生活,現在看來,他這是早就圖謀不軌很多年了啊,虧得他還感動了很久呢。

秦魚可不管秦巒心裡是不是已經被他給搞emo了,海外殖/民嘛,當然要先把罪犯給遷過去搞開發了,要不然中原人口就這麼多,國內自己開發都不夠用的,哪裡有力量派去邊遠地區呢?

現在正好,公子繒這些人,是慣於統治他人的,將這些做慣了主人的人給流放過去,讓這些人去搞當地土著統治,成功了就是秦國的邊遠附庸國,失敗了,難道他們留在秦國,還能保下一條命來嗎?

秦魚叫來秦王政,問他道:“此次公子繒等叛亂,大王可有想過要如何處置他們?”

其實方才秦王政耳聽八方,已經聽到了秦魚和秦巒的對話,隻是,他有些沒聽明白。

“叔祖想怎麼處置他們?”

秦魚笑道:“我想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秦巒在旁抱臂配音做注腳:“哼,一個絕佳的餿主意。”

秦魚不管他,興致勃勃的繼續道:“我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士大夫,他們從小享受了常人一生都享受不到的高規格教育,才華橫溢,誌向遠大,直接將他們都殺了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人儘其用,既然他們不甘為人下,那就去比人的土地上去做人上人好了。”

秦王政恍然大悟:“將他們流放到輿圖上記載的邊疆地區,讓他們去給秦國打前鋒,開疆拓土?”

秦魚糾正道:“是去搞人文政治,傳播我秦國的文化風物的。”

秦王政麵露茫然:“有何區彆嗎?”

秦魚:“區彆大了,征服了人的肉/體算什麼?隻有征服了人的思想,讓當地人說我秦話,識我秦字,穿我秦衣,遠道而來還能無障礙交流,這才是真正的統治。”

秦王政喃喃自語:“......說我秦話,識我秦字,穿我秦衣......”

秦魚端茶喝水,秦無厭賊兮兮的靠過來,悄咪咪道:“季父,你說的這些,我能去波斯做嗎?”

秦魚挑眉,將小姑娘抱坐在懷裡,捏著她的小鼻子問她:“你想回波斯了?”

秦無厭道:“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但我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母親每月都會來信說想我呢。”

波斯公主來信說想秦無厭?

秦魚去看秦巒,秦巒在秦無厭看不到的地方笑笑,秦魚瞬間明白,這都是秦巒做的。

恐怕那位波斯公主,生下秦無厭,從秦巒這裡得到她想要的之後,就將這父子兩人拋之腦後去了。

秦魚對秦無厭承諾道:“好啊,等你什麼時候想回波斯了,季父就給你派遣長長的車隊,帶上咱們秦國的使臣和學生,送無厭你回去,等什麼時候想回家了,再讓使臣們帶你回來,好不好?”

秦無厭拍掌笑道:“好啊好啊,我帶著咱們秦國的使臣和學生們去波斯,等教會波斯人說秦話,會識秦字,會穿秦衣之後再回來。”

秦魚和秦巒都笑了起來,隻當秦無厭在童言童語,但有一個人不一樣,他是真的將這話給聽到心裡去了。

秦王政看著秦無厭,心裡漫無邊際的發散著關於統治的想象,這想象太過瑰麗,把他自己都給想癡了......

蒙恬指著東麵海對岸的幾個零星的島嶼陸地問秦魚:“舅父,這裡呢?這個島嶼是姑母發現的,已經探明上麵隻有零星的野人在生活,不如也流放一些人到這些島嶼上去?”

秦魚瞄了一眼那彎孤懸在外與膠州灣一海之隔的島嶼,讚賞的摸了摸小外甥的發頂,道:“你說的不錯,這裡物產還算豐饒,流放一部分人過去,並不算虧待了他們。”

蒙恬大受鼓舞,指著更南麵的寶島和更遠的海南島,道:“還有這裡......”

公子繒等叛亂者的命運就這樣被分吧分吧的給定了下來,失敗者沒有選擇的權利,秦魚隻能祝願他們能夠得償所願吧。

說完流放的事,秦魚帶著幾個孩子用完晚膳,其他孩子們去休息,秦王政則是要四處去請安,去給秦王子楚請安,去給兩位太後請安,去給雲夢王後和自己的生母請安。

秦魚燃著燭火,在大鄭宮裡等著他回來。

秦魚見他麵色不虞,讓他過來坐在自己身邊,問道:“如何?見到了幾個人?”

秦王政低頭玩弄著衣角,此時的他,沒有了半點白日裡跟秦無厭打打鬨鬨的活潑勁了。

他道:“華陽太後隔著簾子囑咐了我幾句,要我聽叔祖的話,就讓我出來了。夏太後請我進去吃了點心,問了我今日起居,又囑咐我要聽叔祖的話,然後就讓我走了。王後請我喝一杯蜜水,要我常去她那裡坐坐......”

秦魚:“......你母親呢?”

秦王政:“母親挺好的,父王......也挺好的。”

秦魚笑問道:“那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秦王政抬頭看著秦魚,問他道:“叔祖,我是不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秦魚認真回道:“不是,我就很喜歡你,先王們也都很喜歡你,你的小夥伴們也都很喜歡你,你自己有感覺的,不是嗎?”

秦王政很不自信:“可是,我能感覺的到,我的這些親人們,她們都不喜歡我......”

秦魚:“政兒,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說的這些人,她們幾乎所有人,都要依附你而活,你如果不能給她們想要的,她們自然不會真正的喜歡你。”

“但是政兒,你討不了所有人的喜歡,更不要試圖去遷就任何人,因為你滿足不了所有人。政兒,你是王,你要讓所有人來遷就你,來滿足你,然後你再考慮給她們你想給的,給多少,怎麼給,都要由你說了算。

隻有自己處心積慮得到的,才是最珍貴的,你自己送出去的,不值錢。”

秦王政沉思:“...我能給的......”

“叔祖,這世上,還有你想要還沒有得到的嗎?我有嗎?”

秦魚笑道:“沒有。就現在而言,我想要的,差不多自己就都能得到。”

秦王政低聲道:“那秦將軍呢?他想要什麼?”

秦魚看著秦王政,試探問道:“你是說,秦巒?”

秦王政明顯有些緊張的看著秦魚,點了點頭,他知道,秦巒是叔祖一母同胞的兄弟,他這樣不信任秦將軍,叔祖會不會怪他?

秦魚當然不會去怪秦王政,他隻是有些訝異,秦王政,居然這麼快就提出了關於秦巒的話題。

這也太敏感了些。

秦巒當然是強大而危險的,有他在,秦國的北麵和西麵就是安穩無憂的,但如果他不馴服,秦國一定就是危險的。

秦王政,他已經意識到秦巒的危險性了,所以他才來問他,秦巒想要什麼。

他怕自己給不了秦巒想要的。

秦魚想了想,道:“關於秦巒,我有兩個方案,大王聽聽,是否可行。”

秦王政眼睛倏地亮起,拉著秦魚的衣袖,催促道:“叔祖快說。”

秦魚攬著他,笑道:“第一個方案,裂土封王。”

秦王政眉頭擰起,起身從後麵書架上抽出那張白日裡他們研究了好長時間的輿圖來仔細看,秦魚發現,他的視線,重點落在中亞和西亞那一帶,西域隻是捎帶而過,說明他壓根就沒將和秦國連接的西域算在內。

秦魚心下滿意,雖然“裂土封王”這四個字是他說出來的,但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秦王政會將秦國一體的版圖給分了出去。

如今西域和秦國是作為一個整體發展的,早就已經是秦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秦王政指著中亞那部分地區,遲疑問道:“將這些地方分給秦將軍,是不是太多了?”

秦魚差點被他給嗆到,他失笑道:“大王,這些地方,都是有主的,並不是秦國的土地。”

秦王政表現的非常詫異:“這些土地都已經在我秦國的版圖上了,居然不是秦國的嗎?”

他白日裡見秦魚和秦無厭對這些土地指指點點的,他還以為,這些都是秦國孤懸在外的土地呢,居然不是嗎?

秦魚解釋道:“這些土地,就跟燕國、齊國、楚國這些國家一樣,都是跟秦國並立的國家,並不是秦國的。”

秦王政失望極了,他給自己打氣道:“無妨,等以後,我會將這些土地都打下來,到時候就是了。”

秦魚:“......好誌向。”

秦王政又發愁了:“叔祖說給秦將軍裂土封王,這可怎麼封呢?”

秦魚笑道:“雖然這些土地......”他指著出了西域到裡海的那一片區域,道:“......還不是秦國的,但十幾年年前,武安侯就已經帶著我秦國的軍隊在此設軍屯了,後來王齕將軍和秦巒將軍分彆在此地進行過統治,與周邊的幾個國家也都交好,行商行軍什麼的都不在話下,如果要封的話,不如就將這些土地都封給他,至於他的封地到底能有多大,就讓他自己去打好了。”

秦王政咽了咽口水,道:“這樣......可以嗎?”

怎麼叔祖對自己的親兄弟,跟白日裡他們對公子繒等叛亂者的安排......是一樣的?

都是將地劃給你,至於這地到底屬不屬於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秦魚信誓旦旦道:“當然可以,我跟你說啊,咱們秦國的老祖宗就是這麼打下秦國的。你知道嗎,當年周平王將岐山封給咱們的時候,岐山還是西戎的呢,周王開給咱們的,那就是一張空頭支票,咱們的老祖宗還不是拿著這張空頭支票將岐山打下來,將西戎趕出去,才有了如今的基業嗎?”

“如今給秦巒的這塊地,還是咱們秦國開發了十幾年的熟地呢,比當年老祖宗篳路藍縷艱難創業的時候可好多了,怎麼就不可以了?”

“封王,算是便宜他了。”

秦王政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感到新鮮至極,原來這秦國的曆史,還能這樣說的嗎?

學到了學到了!

秦王政興致勃勃的問秦魚:“那叔祖的第二個方案是什麼?”

秦魚笑道:“第二個方案,就是封侯嘍。”

秦王政小眉頭擰起,將實現放在西域那個地方,有些不情願的道:“是封西域侯嗎?”

將西域作為封地,正式封給秦巒,好安撫他,讓他知道,秦國是很重視他的。

秦魚懶散道:“如今的西域,就是以秦巒為主,無論咱們封不封,他都是西域實際的主人,這個事實,短時間內是改不了的。”

既然人家將西域發展起來了,那你就要大方的承認下來,摘彆人桃子的事若是做了,那就是自討不自在了。

秦魚解釋道:“西域不是那麼好發展的,咱們麵上看著好像那裡到處是寶石、香料、牛羊馬匹成群,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但這些都是人用生命換來的。

那地方缺水,一到春秋季節就黃沙漫天,酷暑難耐,有水源,有綠洲,但這是需要人去尋找和經營的,一不小心還容易被龍卷風給卷走。河西走廊的環境要好一些,但一到八九月份就開始大雪封山了,尋不到過冬的山穀,牛羊人畜就隻有凍死在冰天雪地裡的份。想要經營那裡,那是真的要拿命去搏的,秦巒在那裡經營了十幾年,才經營出現在的模樣,所以,我建議,至少三代之內,不要動秦巒。”

三代之內,半個世紀,西域最好都不要易主,頻繁易主,隻會給才開始發育的西域造成難以避免的打擊,得不償失。

秦王政有些為難:“那好吧。叔祖,你說我要不要封秦無厭為公主,這樣等她長大了,就可以繼承西域了?”

秦魚還沒從他這跳躍的腦回路裡轉過彎來,他又自語道:“可是我已經打算好讓她回波斯做波斯王了,要是她再繼承西域,這土地可就太大了,不行,這樣不好......”

秦魚:.......

行啊,你連人千裡之外的波斯王是誰都給安排好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想的?

這可真是,思想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還有,你對自己的小夥伴,還挺會安排的嘞?

秦魚打斷他的思路,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不管是封王還是封侯,還都可以再商議,大王也可以私下裡自己問問秦巒,他想要哪一種?隻要不是太過分的,都可以答應他。而且,秦巒是宗室,從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一點來想,是不是就開心許多?”

秦王政轉念一想,還真是,就笑道:“那就聽叔祖的,隻要秦將軍安分的待在西域,我就全力支持他發展西域,如何?”

秦魚有模有樣的恭維道:“大王英明。”

逗的秦王政嘰嘰咕咕直笑。

有了關於對秦巒安排的思路,秦王政明顯放下了一個大的心事,更讓他高興的是,叔祖的心,果然是放在他的身上的,即便秦將軍是叔祖的親兄弟,叔祖也沒有偏心他呢。

秦王政一掃剛才剛進來時的萎靡狀態,高興的問道:“叔祖,還有什麼政事需要我處理的嗎?”

秦魚對他摩拳擦掌要大乾一場的樣子忍俊不禁一笑,也不掃興,道:“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大王定奪。”

秦王政:“是什麼國事?”

秦魚道:“是關於趙國大將李牧的家人的。出發去雁門邑之前,李牧被我引走去救援邯鄲,我跟司馬梗,這才避過李牧帶領的十萬趙國強軍,攻打下雁門邑。”

“李牧本人雖然不在雁門邑,但他的父母兄長妻兒等親眷都在雁門邑,我將其俘虜,臨走前下令,擇日將他們都送來秦國,用來和趙國做交涉。”

秦王政納悶:“用李牧的親人和趙國做交涉?做什麼樣的交涉?”

秦魚道:“李牧是一員難得的大將,他跟他的父兄,世代鎮守趙國的邊關,常年跟匈奴人打仗,對付匈奴人很有一套,我打算請李牧來秦國,讓他為秦國打仗。”

秦王政:“李牧會答應嗎?”

秦魚想了想,道:“恐怕不會,不過,事在人為,讓李牧的家人在秦國安家,他不給秦國打仗,可以讓他的兒子、孫子為秦國效力嘛,他賦閒在家,寫寫兵書,教教學生,一樣的。”

秦王政好奇:“叔祖很喜歡這個李牧?他除了打仗,還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說起李牧的過人之處,秦魚可就有話可說了:“我跟你說啊,這個李牧特彆會看人,他過目不忘,隻要是他見過的人,都忘不了。當年,我也就才七八歲吧,比你現在還要小許多呢,我那時候也就跟他在上郡見了一麵,結果,幾年後,我都長到十三四歲,跟當年孩童時期長的一點都不一樣,他居然還一眼就將我給認出來了,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秦王政附和:“是很神奇,還有呢?”

秦魚:“還有啊,他也姓嬴,趙嬴,說起來六百年前都是一個祖宗,也算是親戚吧。”

秦王政:“......還有呢?”

秦魚:“人長的挺精神的?我跟你說,趙國朝堂凶險的緊,壓根容不下有才之人立足,李牧在趙國朝堂,嘖嘖,命肯定活不長......”

秦王政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隻要這個李牧願意來秦國為官,我......寡人願意為他開方便之門。”

他可算是聽明白了,這個李牧,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過人之處,但他跟叔祖是少年之交,很得叔祖的喜歡,隻這一點,他做為晚輩,就願意優待這個李牧幾分。

“叔祖,儘管讓李牧的親眷來秦國吧,寡人相信,他們一定會喜歡秦國,並且會留下來的。”

就是不喜歡,寡人也會讓他們喜歡。

秦魚總覺著,秦王政這話聽著怪怪的,但他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