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後續 秦魚總覺著,秦王政這話聽著怪怪……(1 / 2)

大秦嬴魚 一口香 30318 字 3個月前

現如今, 秦國最大的政務就是處理宗室叛亂的事。

宗室叛亂,是家事, 也是國事,所以,一大早的,宗室大臣們就又都齊聚大鄭宮,想看看安平侯如何處置公子繒等一眾叛黨。

秦魚還沒睡醒的時候,秦巒就做主,帶著秦王政去上早朝去了。

大家見上朝的隻有大王, 沒有安平侯,便默契的例行跪拜,然後就都三緘其口,打算眼觀鼻鼻觀心的敷衍過去。明顯的,沒有安平侯在場的早朝,是議不出個什麼結果的。

秦魚好奇:“你們就這麼眼對眼的乾耗了一個大早上?”

他向外頭望了望日光,現在少說也得有午時了吧?

六點的朝會, 就算上到十一點, 也得有五六個小時吧?

秦王政略顯得意:“怎麼會,我初臨朝, 他們說朝政我也聽不懂呢, 人都認不全,我就跟他們拉家常了。問問這些大臣們家鄉都是哪裡, 當地有什麼風土人情,家中還有幾口人,自己是通過何種方式出仕的,老師是誰,同年是誰, 在地方上做下了什麼政績,有何言論著作問世,有什麼人才要推薦給秦國的......就這麼問了幾個人,不知不覺一早上就過去了。”

秦魚不吝讚歎道:“聰明!”

秦王政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孩,他能知道什麼政事?他現在,最首要的還是要認人,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方式從不同人的口中了解這些在他手下做事的大臣的為人品行和能力。

他是大王,他隻要學會了如何用人,會委任政事,他這個國君,就算是做及格了。

秦王政被誇,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他自己也覺著,今天頭一次的早朝自己表現很棒,至少沒有被那幫子胡子花白的老頭們給糊弄過去,嘿,看著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認真回他話的樣子,他心裡就無比舒爽。

秦巒在旁涼涼道:“小心得意太過,被小人給蒙蔽了。”這些個臣子,少說有一百個心眼子,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個小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王政原本陽光燦爛的小臉瞬間陰雲密布,臉色變換之快,讓秦魚歎為觀止。

他見小孩眼睛都瞪圓了,不由安慰道:“沒事的,你隻要不偏聽偏信,耳聽八方,廣開言路,就是有人想蒙蔽你都難。”

小孩聽了這話,臉色才又緩和了下來,不過,也再無方才的洋洋得意了,整個人都警覺了不少。

秦魚無奈的瞪了眼一旁心情明顯好了不止一下的秦巒,欺負個小孩,很得意嗎?

秦巒回了兄弟一個我就是很得意的眼神,自顧自的摟著寶貝閨女喝牛乳粥。

秦無厭看看秦王政,小聲問蒙恬道:“甜甜,我一會要去雪地裡打兔子,你去嗎?”

前幾天在廢宮躲藏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好多小動物,今早跟父親一說,父親說他可以教她如何在雪地裡做陷阱捕獵,她早就等著了。

蒙恬看了眼秦王政,問道:“大王,咱們一會去打兔子嗎?”

秦無厭噘嘴:“他現在是大王了,大王都是坐在屋裡不動彈的,他肯定去不了,咱們幾個自己去,不帶他玩。”

秦王政的臉色又變,而且是往臉黑的方向去變。

蒙恬:“......”

白藥師輕咳一聲,看看秦巒和秦魚,對秦無厭斟酌道:“大王並不是坐在屋裡不動彈的,隻要大王願意,就可以和咱們一起去。大王,您想去嗎?”

秦王政沒有回答,而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無厭。

秦無厭被他看的不能躲避,隻好哼哼唧唧道:“你要是想的話,就一起去吧。”

秦王政慢吞吞道:“秦無厭,你得特地邀請寡人,寡人才能考慮要不要答應你的邀約。”

寡人——

自從秦王政踏進這間宮殿開始,第一次自稱寡人。

秦魚自顧自的用膳,好似沒聽到小孩子間的對話。

秦巒則是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飲好整以暇的看戲。

王孫謙咽了口口水,這氣氛,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

白藥師低垂著眉眼,正襟危坐的好似是在上朝,而不是坐在案邊與大家共食。

秦無厭不妨聽到這樣的話,她雖然不是很能區分的出這話裡的幾層含義,更不懂什麼邀約不邀約的,但是她屬於直覺大於理性的小動物,秦王政這話裡的挑釁卻是被她精準的接收到了。

秦無厭蔚藍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嘴巴張張合合,小臉都憋紅了,才掙紮著踩著秦巒的大腿,站的高高的,插著小腰,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一般喊道:“秦政,你想打架嗎?!”

“噗咳咳咳咳......”

是蒙恬被嗆到了。

秦王政:.......

白藥師、王孫謙:......

秦無厭倏地轉頭,找盟友約架:“甜甜,一會你幫我打他!”

蒙恬拒絕:“大王沒想跟你打架。”

秦無厭憤怒:“他有,他剛才就是想打架,我都聽出來了,哼!”

秦王政狡辯:“寡人隻是想要個正式的邀約,可沒說要跟你打架。”

秦無厭努力辯解:“你說‘寡人’,就是想打架,我都聽出來了,你彆想蒙騙我。”

秦王政無語。

他剛才隻是覺著自己被冒犯到了,秦無厭年紀小,或許不是很懂事,但有一點,她是真的不怕他,而且,她是真的、非常的、真情實感的,沒有把他當做一回事。

在她眼中,他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一個人,就算他現在做了大王,在她眼中估計都沒她房裡的狸花貓更吸引她的注意。

看到她,秦王政很難不去在意秦巒,他總是忍不住的要從她的身上,去尋找秦巒的態度和影子。

他剛才那句話,隻是下意識的不自覺的表達,他說之前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但這話結合他的語調和下意識的態度說出來之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不管彆人有沒有聽出來吧,秦無厭這個丫頭就是聽出來了。

到底誰說這丫頭傻的?

秦王政以為,這丫頭真是再精明不過了!

秦王政努力不去翻白眼,對秦無厭循循善誘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咱們就一會見真章吧。打兔子是吧?等會咱們就看誰打的兔子多,多的就算是贏了,要跟對方道歉,約不約?”

秦無厭擰緊了小眉頭:“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麼。”

秦王政:“你就說你敢不敢應約吧?”

秦無厭狠狠瞪了秦王政一眼,然後拉著蒙恬詢問:“甜甜,他什麼意思?”

蒙恬簡直要痛苦死了,不是吧,你連人家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就要跟人家打架,得虧你生在咱們這樣的人家裡,要不然真是讓人給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蒙恬對秦無厭道:“無厭,大王就是想跟你做朋友,你不喜歡跟他一起玩,你就明確的拒絕他,你方才那樣勉強答應的樣子,太不禮貌了。”

秦無厭眨巴眨巴大眼睛:“是這樣嗎?”

蒙恬斬釘截鐵回道:“就是這樣。”

秦無厭覺著不好意思了。

她,她方才,確實是不想跟秦政一起玩來著,要是彆人不想跟她玩,還扭扭捏捏的裝作和她一起玩,她知道了,她也會不高興,想跟對方打架的。

秦無厭妥協道:“行吧,等會咱們就比一比,打兔子少的,要跟打兔子多的道歉。”

蒙恬:“我可不幫你。”

秦無厭哼哼:“不要你幫,阿父會幫我的,對吧,阿父?”

秦巒:“咳,我隻負責教,比試嘛,還得你自己來。”

秦無厭:“......藥師,你......”

白藥師忙道:“無厭,你要是不嫌棄,我會幫你的。”

秦無厭糾結:“......你確定你會是幫我,而不是把兔子嚇走?”

王孫謙:噗噗吭吭哈哈哈哈哈哈......

蒙恬給他夾了一筷子酸筍,快壓壓吧,可彆真的笑出來了。

秦魚見孩子們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笑道:“行了,去玩吧,戴好圍脖,彆灌了冷氣,凍著肚子。”

等人都走了,秦巒的臉才耷拉下來:“敏感,多疑,心機深沉!這就是你看中的人!”

秦魚不能違心的說這隻是孩子間的小嫌隙,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以小見大,秦王政天性中確實有他多疑的一麵。

而且,他是真的,心機深沉。

但秦魚並不覺著這是壞處。

秦魚道:“是璞玉還是瓦礫,還要看教的人怎麼雕琢,仲兄,政兒是個聰敏的孩子,你如何對他,他就如何對你,人都是這樣,在這一方麵,他並沒有什麼不同。”

秦巒並沒有因他的話有所展顏,但也道:“希望如你所言。”

秦魚道:“不說這個了,我打算去見見子楚,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秦巒哼笑道:“估計他並不想見到我,我倒是很想去見見他的王後。”

秦魚大皺其眉:“你什麼意思?”

秦巒摩挲了下下巴,嗬嗬笑道:“沒,沒什麼意思嘿嘿。”

秦魚:......

“仲兄,我不想在這大鄭宮裡,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秦巒輕咳一聲,湊近了秦魚,壓低聲音問道:“那出了這...大鄭宮呢?”

秦魚被他這曖昧的語氣給驚了一下:“你何時.......?”

真的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吧?

秦巒跟雲夢公主??

秦巒常年征戰在外,他們之前見過嗎?應該是見不到的吧?

秦巒扭扭脖子,隨意道:“就昨日,嘖,這女人,挺有味道的......”

秦魚扶額:“不行!你看上誰不行,非得是她?”

秦巒有侍妾,但一直沒有娶妻,但神奇的是,家裡大母和母親卻從來不摧他,隻將秦無厭當做嫡親的孫女來養。

秦魚有時候也想,或許秦巒哪天就會從哪裡帶回家一個妻子,但他卻從來沒想過,這個女人,會是個......王後?

秦巒既然特地拿出來跟他說,那就說明,他對雲夢王後,那是帶著認真去的,不是圖一時的新鮮。

秦巒對秦魚一口的拒絕並不意外,他隻道:“現在說這些沒意思,我隻是不想瞞你而以,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秦魚再一次告誡道:“我不想聽到任何的風言風語。”

秦巒舉手發誓:“我保證!”

秦魚定定的看了秦巒好一會,最後也隻能相信他。

論跡不論心,秦巒目前,的確是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秦魚也隻能告誡一番,不能做什麼。

秦魚在心裡記下來,秦王子楚的後宮,將會是一個大問題,他一定得做好防患於未然。

子楚在宗廟後麵的一座宮殿裡靜養,秦魚去的時候,宮院裡寂靜無聲,連伺候的宮人都見不到幾個。

秦魚皺眉,子楚昨天還是大王,今天就有人捧高踩低了?

秦魚邁步進入大殿,一個捧著漆盤的小宮侍見到他,眼睛一亮,上前拜見:“見過安平侯。”

秦魚:“其他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伺候?”

小宮侍戰戰兢兢回道:“大王不喜人多,嫌煩鬨。”

秦魚再看看昏暗陰冷隻點了燭火的宮殿,問道:“這宮殿裡有地龍吧?為什麼沒燒起來?大殿裡不通風,豈不悶的慌?”

窗戶關的這樣嚴實,光線透不進來半分,弄的這大殿跟個鬼殿似的。

小宮侍的腰彎的更深了:“大王不喜,不讓燒地龍......”

“誰在外頭?”

是子楚聽到外頭的聲音,在內殿詢問。

秦魚吩咐道:“去叫人來伺候,把這宮殿燒的暖和些,開窗通風,悶成這樣子像什麼話。”

小宮侍忙答應著去叫人了,說實話,這好好的宮殿弄的又陰又冷的,他們也不喜歡,燒的暖和些多好,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能沾些熱氣取暖呢。

秦魚進入內殿,內殿比外殿還要昏暗,藥味和灰塵味交織在一起,悶的人喘不過氣來。

“是誰?”子楚聲音暗啞虛弱的詢問。

秦魚沒有回答,他幾步走到窗前,幾下打開了窗戶。

刺目的光線突兀的射了進來,陡然將子楚驚了一跳,他用五指擋住眼睛,慌亂道:“快關上窗子......”

秦魚站在窗口回頭去看。

床榻上的人發絲淩亂,臉色蒼白,瘦弱的身形陷落在厚厚的被褥之間,半撐起來的身體瑟瑟發抖,好似下一刻就要閉過氣去。

子楚透過指縫眯縫著眼睛努力向光亮處去看,來人的臉龐雖然被大片的亮光照的看不清楚,但隻看這瘦削高大挺拔的身材,他就知道來人是誰。

他朝床榻內部躲了躲,躲避了照射到床榻外圍的光照。

秦魚從窗口逆光向子楚走過去,子楚又縮了縮身子,囁喏道:“你來做什麼?”

秦魚身形頓了一下,坐在榻沿,開口道:“來看看你,傷的重嗎?”

子楚短促的笑了一下,回道:“快死了。”

秦魚皺眉:“扁鵲說你傷口不深,養養就好了。”

子楚幽幽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我該死了。”

秦魚:“......沒人要你死。”

子楚自嘲:“你不要我死?哦,對了,你是聖人,怎麼會要我去死呢?不過,我有自知之明,會自己去死,不會要你為難的。”

秦魚扶額:“子楚,你何時變的這麼偏執了?”

子楚:“偏執?你覺著我這是偏執?”

秦魚:“難道不是?”

子楚怪笑幾聲:“秦魚,你當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不變,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心向光明,都是磊落無懼人言的?”

“有光就有影,所有人都心有陰晦,我不過是做了正常人該做的事,選了尋常人該選的路,你就說我偏執?”

“你慣常站在日光下,接受所有人的仰望,從來不曾低下頭,去看一看你腳下陰影裡的魑魅魍魎,你看不到它們的廝殺與爭鬥,所以你不理解,你就否定他......”

“秦魚,這何嘗又不是你的傲慢?”

秦魚:“......心有陰晦,才會新生魍魎,子楚,你原本就站在光明裡,你隻需往前看就行了,為什麼要低頭去探尋陰影裡的妖魔?”

子楚:“大概是因為,我嫉妒吧?”

秦魚不解:“你為何會嫉妒?”

子楚突然哈哈大笑:“秦魚,你問我為什麼會嫉妒?你居然會問我,我為什麼會嫉妒你?!”

“秦魚啊秦魚,你生來,就是讓人嫉妒的!”

“在你將我求而不得的王位棄若敝履的時候,我就開始嫉妒你,在你不屑一顧的棄我而去的時候,我就開始嫉恨你。你來去自由,成全了自己,那我也要告訴世人,離了你,我仍舊可以做好一個大王咳咳咳......”

秦魚心裡怒火中燒:“你所謂的做好一個大王,就是任由呂不韋肆意妄為,心思歹毒的葬送秦國十萬大軍?”

子楚怒吼:“這十萬大軍不是秦國的!是你安平侯的黨羽!他們不聽號令,不聽調度,他們眼裡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大王,他們心裡眼裡隻有你,隻有你才是他們的君主!”

“他們讓我王不是王——”

“他!們!該!死!!”

秦魚著實被他這泣血嘶吼的樣子給嚇了一跳,他喃喃道:“我不曾想過,你竟是如此恨我。”

子楚不覺落下淚來,他哭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恨你,恨你唾棄我所珍視的一切,恨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恨你為什麼可以輕易得到,又可以輕易拋棄,我曾經是那樣仰視你,愛慕你,你呢,你從未回頭看過我,從未問過我真的想要什麼......”

“你隻是將你不要的,隨手拋給了我,而我,隻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接過來。”

他用他枯瘦的手緊緊的拉著秦魚的手,問道:“秦魚,你老實跟我說,你讓我做大王,是不是你彆無選擇?我不是你唯一的選擇,是不是?”

秦魚早就被他這一番癲狂的話語給驚呆了,他一直以為,子楚想做大王,是他自己的野心,他是王子,他理應有這個野心,秦魚對此,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的。

子楚這話,怎的聽著怪怪的,王位好似才是他求而不得之後的退而求其次?

“子楚,彆為自己的自私和殘忍找借口,不論是何種原因,這都不能是你放任彆人想出那等陰毒的法子為你鏟除異己的理由。”

子楚:“你說呂不韋?呂不韋是個忠臣,他一直站在我的身邊,為我出謀劃策,他一心為我著想,是個心裡隻有我的忠臣,他支持我,我信任他,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

子楚並不認為呂不韋做錯了,也是,那個斷絕大軍糧草的計劃,子楚早就心知肚明,他要是覺著不對,這個計劃也不會最終執行。

秦魚可以接受陰謀詭計,當年他在範雎身邊的時候,可沒少見範雎為了秦國實施各種陰狠的間諜計劃。

他也可以接受任何針對他自己的算計,當年範雎欲置他於死地,他還不是照樣讓範雎活的好好的離開了?

但他唯獨不能接受一個心性走偏卻還不知悔改的人。

子楚他,從根上就扭曲了,掰不回來了。

秦魚站起身,冰冷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好好養傷吧。”

子楚:“你們抓到呂不韋了?”

秦魚:“沒有。”

子楚:“......你們若是抓到他,給他留個全屍吧,就當...我求你。”

秦魚:......

秦魚沒有說答不答應,他離開那間讓人窒息的宮殿,站在院落中,抬頭看了會灰藍色的天空,然後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腳下的陰影。

“南孫,陰影真的有這麼可怕嗎?”可以讓一個人的心扭曲到可怕的程度。

南孫想了想,道:“陰影沒什麼好可怕的,我等護衛君上,就每日都生活在陰影中,我也沒見有誰就心思陰暗了。”

秦魚轉頭去看南孫,好似要從他的臉上看出朵花來。

南孫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詢問道:“君上?”

秦魚轉回視線,道:“走吧。”

剛走出沒幾步,迎麵走來一隊隊伍,是雲夢王後。

秦魚停下腳步,雲夢王後上前緊走幾步,行禮問好:“安平侯。”

秦魚避開半禮,拱手作揖:“王後來看大王?”

雲夢王後麵露擔憂,道:“是啊,從昨日大王就水米未進,瞧著著實讓人擔憂。”

說實話,雲夢王後長相寡淡,並不能算是美人,但就是這樣眉目寡淡的長相,麵露擔憂的時候,也是楚楚可憐麵容雋永的。

還有她身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溫柔,像秦巒這樣的鐵漢能被她吸引,似乎也並不是難以讓人理解的事。

秦魚:“大王心思鬱結,王後多陪伴在大王身側,勸解著些,會好起來的。”

雲夢王後踟躕問道:“大王,還能好起來嗎?”

秦魚:“當然,隻要他自己願意好起來,他就能好起來。”

雲夢王後深深一禮,感謝道:“多謝安平侯。有安平侯此言,妾身就放心多了,妾身一定會好好照顧大王,讓大王能早日好起來。”

秦魚點點頭,繞過她離開。

出宮門的時候,他側首回望了一下,見雲夢王後正站在那裡望著他的背影離開,見他回望過來,還對他禮貌的笑了一下。

秦魚搖頭,這就是個人精,原先他還怕這女人會被秦巒給欺負了,現在看來,秦巒若真撞在她的手裡,說不定會被她給吃乾抹淨了。

秦魚回到大鄭宮,宗正勝已經帶著幾個宗室重臣們等著他了。

落座之後,宗正勝先開口:“方才老夫經過宮苑的時候,見秦將軍在帶著大王行獵,如今多事之秋,大王卻耽於玩樂,是不是不妥?”

秦魚道:“秦國以武立國,大王學一些捕獵的手段,不是壞事。”

宗正勝連連附和道:“是,是,大王理應善於武事,隻是,王父子楚如今病重,大王理應於榻前儘孝,方不會落人口實。”

秦魚笑道:“巧了,我才從王父那裡過來,他叮囑我,要教大王以國事為己任,若大王能夠內平國事,外息戰亂,還百姓以太平安寧,就是為他儘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