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不得的遺書,但雁南歸能看。
江家是龍潭虎穴,來這邊一趟可不容易。
雁南歸當然不會掉以輕心。
將洛姨最後一份遺書和遺物檢查了一遍。
骨灰是自己跟師父親自裝進去的自然沒什麼問題。
但遺書的內容,她不知道。
雁南歸拆開遺書前,特意拿了個桃子,念叨了一番請洛姨享用,這才拆開遺書。
內容十分簡短。
殺你者沈夜白。
簡短的內容讓雁南歸一度愕然。
其實當時她還不知道江承軒與小小白竟是父子關係。
隻以為這是江家內部的權力爭鬥。
但現在來看,江家這麼多人也不是勁往一處使。
死了的江一然是江承軒的私生子,不知道被養在江家誰人名下,他被江承軒力挺。
當然,現在爺倆黃泉路上作伴倒也不孤單。
小小白動手除掉兩人,是跟江家那位實際掌舵者合作。
除此之外,這偌大的京城江家可還有彆的勢力在水麵下暗流湧動,還真說不好。
不過洛姨還真可以,這封遺書不止讓江承軒狗急跳牆,小小白親手弑父,就連最開始知道遺書內容的雁南歸也有些震驚。
二十年不曾與山下聯係的洛姨,即便離開紅塵俗世二十年,卻依舊洞察人心。
江家是龍潭虎穴,但她還是安排自己來了。
師父知道山下人心險惡,卻也沒有攔著自己。
雁南歸倒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他們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不是讓自己下山送死啊。
她欣賞著小小白那龜裂了的表情,“你瞧,你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
看,我說的對吧。
就算給你機會也不中用啊。
雁南歸笑容滿麵的樣子讓小小白眼底神色都變得冷峻。
正得意的人忽然間發現自己的一切舉動早就在人的預料之中,不啻於被潑了一盆冷水。
小小白冷笑一聲,“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吧?我既然敢引你到這裡來,自然有萬全的準備。”
他的確不是雁南歸的對手,但想要雁南歸死的人可真是太多了。
魯家、姚家,誰不想要雁南歸死?
過去這個危險人物是洛雲裳,洛雲裳避世大家過了二十年的安穩日子。
如今……
雁南歸是懸在每個人頭頂上的利劍,是壓頂的泰山。
他們必須除掉雁南歸。
玄門內的爭鬥可以暫時擱置,除掉雁南歸這件事,刻不容緩。
小小白聲音剛落下,就有潛藏在各處的玄門弟子出現。
他們迅速的聚集成陣,恨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這偌大的花廳團團包圍。
雁南歸一眼看去,“好大的陣仗,看來你們真的很怕洛姨。”
怕極了洛雲裳,
畢竟二十多年前在花城,她一個人單挑偌大的白家,打得白家人無還手之力。
所以連帶著她的徒弟,他們也畏懼的很。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雁南歸站起身來。
花廳裡包圍著她的玄門弟子也齊齊跟進,腳下步伐緊隨。
行動一致,勢必要將雁南歸困在他們的陣法之中。
雁南歸見狀搖頭,“聽到了吧?我要是今天出不去,記得給我報仇。冤有頭債有主,把江家給我平了就行。”
這話也不知道在跟誰說的,小小白心生警惕,“你彆在這裡給我裝腔作勢,你進江家大門的時候,身上的電子設備就被屏蔽了,壓根不能跟人通話。”
“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咯。”雁南歸笑了起來,“要不我讓人跟你說兩句?”
不等小小白答應,尤芳就開口道:“要我說什麼?”
雁南歸很好說話,“隨便說就行。”
尤芳想了想,“宮廷玉液酒多少錢一杯?”
雁南歸:“……”你還真隨便啊。
這猝不及防的冷幽默讓一些玄門弟子麵帶錯愕。
哪來的傻逼啊。
還沒等他們恢複過來,就聽到雁南歸道:“我現在算正當防衛嗎?”
“算吧。”尤芳透過雁南歸的耳環上的設備看向周圍,“不過保險起見,可以等他們先出手。”
尤齊和尤芳雖然是兄妹,但性格完全不同。
尤芳有點彆樣的幽默,而且有點點擅長鑽空子。
比如對雁南歸的建議。
當然比起所謂的保險起見,她對雁南歸的人身安全更為看重,“如果沒把握,也可以先下手為強,我瞧著他們也不像是好人。”
旁若無人的對話讓小小白惱怒,“雁南歸,你還要不要臉?竟然跟警方沆瀣一氣!”但到了這節骨眼,他已經沒得選。實在不行,回頭讓警方也大洗牌!
“我的臉這不是在這裡嗎?倒是你的那張臉,那可真是個很難看的畫皮。”雁南歸嫌棄的皺眉頭,“何必非要老黃瓜刷綠漆來裝呢?”
“就是就是,惡心死人了!”素素忍不住從雁南歸口袋裡爬出來,“小小白你好惡心的,你們這些人可小心了,這人臉上抹的是屍油,你們這些玄門子弟的屍體煉得屍油比普通人的強得多,他最喜歡你們了。”
“白素素你給我閉嘴!”
小小白怒火中燒,“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
“歸歸,他威脅我,他竟然連一條蛇都不放過,那麼血腥對待我這個孱弱的小生命,天呢,他是何等的殘忍啊!”
戲精附體的素素留下了蛇蛇的眼淚,動搖了這些玄門弟子的心境。
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蛇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