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沒作聲盯了她幾秒,轉開眼道:“說不好。”
“說不好?”
他重新轉回,清淡目光垂下來,抄著兜站在她跟前,睨著她:“我沒答應過彆人這種事,不保證一定能做到。”
“……”
到底是哪裡來的理直氣壯。
葉嘉寧一陣語塞,又想自己果真是異想天開,他提出這種條件,總不會是想把自己擺在家裡當吉祥物。
總歸不情願做這種事,她彆開頭蹙眉道:“碰了是另外的價錢。”
她很少有這樣鬨彆扭似的神情,霍沉喉結滾了下,葉嘉寧轉回來時他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隻是慢條斯理地答了一句:“隨你。”
不問她要多少,根本不在意。
“還有一個呢。”他問。
“你交過女朋友嗎?”
葉嘉寧這個問題有點突兀,霍沉垂下來的眼神讓人看不懂,反問她:“這跟你的條件有關係?”
葉嘉寧也沒答,繼續問:“你交往的女朋友持續多久?”
霍沉偏了下頭,明顯不喜歡跟她討論這個話題,有點不耐:“沒交過。有什麼問題。”
這個答案在葉嘉寧預料之外,但好像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想根據你過往的情史判斷一下我需要陪你多久。”
這話顯然不是霍沉愛聽的,此前他尚且稱得上耐心的神色一點點冷淡下去,像晴轉多雲的天氣,陰沉下來後密不透風的濕悶壓著人。
“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什麼時候結束不是你說了算。”
“那你想多久?”葉嘉寧問,“總要有個期限,半年,一年?我不可能一直被你玩。”
“我說了,看我心情。”
他被惹怒,眼神徹底冷下來,周身氣溫都跟著降了幾個度,葉嘉寧知道這個問題沒得談了,至少現在已經談不下去。
霍沉對等在一旁的司機說:“送她回去。”之後沒再看她轉身走了。
葉嘉寧看著他泛冷的背影,上車,司機將她送到樓下,恭敬地為她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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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開業活動搞得很熱鬨,前期營銷做得好,吸引許多大學生慕名而來,隔兩條街就有個舞蹈學院,來玩的女孩子各個盤順條靚,滿舞池漂亮的大長腿。
這幫公子哥最懂怎麼玩開心,沒多久就跟一群結伴來的年輕女孩打成一片,邀請一起拚桌。女人的眼光毒辣不亞於男人,也擅長在男人堆裡找出Top1,坐王躍恒身邊的女孩全程盯著他,說話時彎著一雙笑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王躍恒是來者不拒的,跟漂亮妹妹喝著酒談著天,也沒拒絕對方越靠越近的距離。
手機在兜裡連番震了幾次,他才姍姍掏出來,看了眼來電接聽。不知那端說了什麼,他懶洋洋的表情慢慢從臉上消失,起身走到安靜處。
“是什麼人問清楚了嗎。”
電話彼端的人說:“我也不知道,上頭的命令,不知道什麼來頭。”
王躍恒特地去查過葉嘉寧的家世,繼父破產去世,母親病重,那個有錢的親爹有跟沒有一個樣,能放著她在外麵辛苦做兼職不管,怎麼可能為了她費心勞力動用關係。
再者,曲光輝也沒那個本事能壞他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宜港還誰有這麼大麵子。”
“恒少,這我是真不清楚了。”
“這次的事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王躍恒若無其事地掛斷電話,立在洗手間外牆邊,身旁不斷有喝嗨了的人經過,他臉色被酒吧閃爍的燈光照得有些陰森。
上次韋敬業當著他麵把人帶走已經很古怪,一個沒背景的大學生,哪來的本事此次都能從他手裡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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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當晚就到賬了,葉嘉寧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的銀行通知短信,上麵一串長長的數字。霍沉做事的效率很高,也十分大方,比她在車上要的還多了一個零。
即便是在宜港這樣的繁華都市,這筆錢也夠他們一家四口很好地生活了。
今晚的月色比昨天更好,她吹乾頭發,關掉台燈躺在床上,亞麻窗簾縫隙裡漏進來一點光,朦朧地照著她的屋子。
挺好。葉嘉寧閉上眼睛。
她比自己想象得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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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霍沉好幾天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消息,葉嘉寧自然不會主動聯絡他。她繳上了腎-源的費用,術前的各項準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葉茵也在積極地配合治療。
過去幾個月裡因為兼職她不得不翹了許多課,現在索性一股腦全部停掉,隻留下崔一哲的家教,她答應過崔總帶他到高考結束。
沒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兼職行程,生活的節奏都變慢許多,她每天上課、下課,把重心放在學業和葉茵身上。
接到電話是在一周後的一個下午,一個陌生號碼,男人的嗓音樸實中透出恭敬,對她說:“葉小姐,我是那天送您回家的司機。霍爺派我來接您,您收拾一下行李,我在西側門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