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哼哼兩聲： “我什麼都懂。”</p>
從她手裡接過打包的餐盒： "好了</p>
，你走吧。"</p>
“我不急著走。”葉嘉寧說， “我陪你上去。”</p>
麥穗直接用胳膊肘把她往外推： “你又不跟我們一起吃飯，陪我上去乾嘛。你去忙你的，這裡有我呢。"</p>
葉嘉寧被她強行推出來，無奈地看著她笑眯眯衝自己揮手，拎著餐盒上樓。</p>
葉嘉寧在原地站了幾秒，返回之前的樓梯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以為霍沉會在那等她，可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哪裡還有他的影子。</p>
外麵的熱鬨襯得樓道裡靜得出奇，她一個人在那，明白這個想法有多蠢，他又不傻，怎麼會在這裡傻乎乎地等。</p>
她重新搭電梯下樓，走出病房大樓，邊走邊找，一直走到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口，四處都不見霍沉身影。葉嘉寧不知道他在哪裡等，或者沒等，已經走了。</p>
她站在路旁的六邊形地磚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他發了條信息。</p>
【你走了?】</p>
她等了兩分鐘，沒收到任何回音，心想他應該真的走了，把手機收起來，抬頭時瞥見馬路對麵的一道影子。</p>
醫院對麵有間花店，月季、向日葵和滿天星，繽紛花朵擺滿整間鋪麵和門口，霍沉穿著件薄款長風衣，就立在那片鮮豔色彩中。</p>
他低頭在花桶裡挑選，冷白修長的手撥過一朵朵漂亮的花苞，沒一隻能入他挑剔的眼。</p>
老老板娘做生意這麼多年慧眼識珠，一看他的穿著就知道沒一件低於四位數，那身氣質看著就不像普通人，她把平時賣得最好的花都拿來——推薦，他一個都不中意，眼看著他在滿店的鮮花裡挑挑揀揀，精挑細選，最後選出一支。</p>
那是一朵白色係玫瑰，奶油色花苞，從內到外呈漸變的顏色，外瓣帶一絲清新的淺綠，像波浪一樣的卷邊裙擺。</p>
這花名字叫月光石，花如其名，像清冷恬淡的白月光。</p>
葉嘉寧在馬路對麵，看著他拿著花從花店出來，從兜裡掏出手機，邊走邊打字。很快她的手機震了一下。</p>
SS: 【沒走】</p>
SS: 【在等你】</p>
葉嘉寧回： 【花店應該等不到我】</p>
他腳步停住，抬眸朝這邊眺來，葉嘉寧視線和他對上，馬路的車流從他們中間潮水般流過。停頓幾秒，霍沉收</p>
了手機，走到斑馬線。</p>
他的口罩已經摘了，側顏立體流暢的輪廓壓在帽簷下，人行道上站滿行人，他一身黑色風衣，單手拿著一支淺白玫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清晰而突出。</p>
路口紅燈在片刻之後轉綠，斑馬線兩側的行人像蟻群湧向對麵，在柏油馬路中央交叉穿行，形成一幅動態的背景。</p>
他從人潮中向她走來。</p>
葉嘉寧立在路旁等著，他太顯眼，一路走來已經吸引不少注意，到她麵前把花遞來，葉嘉寧不用看都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一道道目光。</p>
"送你</p>
。"</p>
很少見送人隻送一枝花的，但這枝花的確很漂亮，半開的花苞形狀飽滿，花枝鮮嫩，每一瓣生長得毫無瑕疵。</p>
他挑了一枝最好的給她。</p>
葉嘉寧接過，低頭看花的時候注意到自己裙子的顏色，她今天穿了條淺綠色的棉麻半裙，裙擺褶皺層疊，上麵是乳白色毛衣，跟這花的色係異曲同工。</p>
“跟我衣服很像。”</p>
霍沉沒看她眼，插著兜一副對送花這件事很老練的樣子，神色淡淡地說："像你才買的。"</p>
這話又讓葉嘉寧想起她的圍巾，霍沉總說那隻羊像她，她想象不出自己在他眼裡究竟是什麼形象，怎麼能在像一枝漂亮的花的同時又像一隻潦草的羊。</p>
那是什麼，美羊羊?</p>
"你送花都隻送一朵嗎?"葉嘉寧問。</p>
霍沉嗯了聲，挺理直氣壯： “我談戀愛就隻送一朵。”行吧。</p>
兩個人說完這幾句陷入沉默，空氣突然尬住，旁邊有人在看熱鬨，葉嘉寧拿著花，臉色很鎮定："走嗎?"</p>
"去哪。"霍沉問。</p>
葉嘉寧腳步頓住： "你等我，你問我去哪?"</p>
霍沉低眸看著她： “帶你去哪都可以?”</p>
這句話滿是陷阱，葉嘉寧乾脆利索轉身：“回家吧。”</p>
霍沉的車停在前麵路旁，兩人一前一後走路過去，葉嘉寧上車，花放在腿上，花瓣和她的裙子相得益彰。</p>
霍沉看來一眼，遲了幾分鐘才問她： "喜歡嗎?"</p>
r />"挺喜歡的。"從小到大的教養，收彆人禮物要表達喜愛，葉嘉寧說， "謝謝。"霍沉收回眼，還是那副榮辱不驚的神情，搭在方向盤上的指節卻無意識地點了點。</p>
到港域天地下車時，葉嘉寧拿著花，進門冬叔看到他們一起回來高興壞了，連忙叫廚師過來準備晚餐，告訴她有新鮮的東星斑，還有剛剛從新西蘭空運回來的Piqa Boo紅梨，很甜，她一定喜歡。</p>
葉嘉寧先回房間換衣服，下來後問冬叔討了隻透明的玻璃花瓶，盛上水，將那枝月光石的花莖剪掉一截插-進去。</p>
冬叔特善解人意： “我幫您擺在床頭。”</p>
葉嘉寧想說放在書桌上就好，還沒開口，聽見身後人聲。霍沉換完衣服下來，站在樓梯上瞥一眼那花瓶，隨即移向她。挺淡的口氣： "一枝花而已，就那麼喜歡?"</p>
葉嘉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