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寧都沒看見他就被轉向前方,大廳平坦開闊,人也少,就算不看路也不至於平地起摔。</p>
"……我隻是想問一下你車停在哪裡。"</p>
“外麵。”他給出一個毫無價值的答案。</p>
葉嘉寧不問他了,已經自己找到進來的三號門方向,出了門,霍沉聲音從背後指揮:"左轉。"她像隻提線木偶,在他的操縱下走到東南側的露天停車場。</p>
Brouillard流暢駛出車位,誰都沒注意到不遠處某個車位裡無聲無息的路虎。</p>
這是王躍恒最喜歡的球隊的比賽,但整場比賽他都沒看進去,特彆實在令全場沸騰的kiss cam之後。</p>
人心是奇異的土壤,任何念頭都能迅速地生根發芽,長成茂密的大樹甚至結出果子。</p>
他旁邊的幾個小姑娘尖叫地喊著: "媽呀,好甜!"平心而論,那個藏在口罩後的吻的確有點浪漫,王躍恒身經百戰,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從沒想出過這種招數。</p>
可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女人身上。</p>
他的心不在焉讓竹竿覺得掃興,對他也沒個好臉色,後來跟幾個姑娘聊到一塊,結束之後約著一起喝酒去了。</p>
他叫了王躍恒,王躍恒沒心情,他不確定霍沉會從哪個出口出來,在體育館的大門蹲守很久,一直到場館的工作人員提醒要清場,始終沒見人,但他有腦子,在停車場兜了幾個圈,找到霍沉的車。</p>
毫不意外地等到他們。</p>
他沒想到那個女人出來還戴著口罩,上車都沒摘。他依然沒看清臉,卻像瘋魔了一樣覺得,那就是葉嘉寧。</p>
說不清是升溫太快,還是怪剛才的吻,上車之後葉嘉寧總覺得熱,將車窗開了半道來降溫。霍沉那邊也開著。</p>
回程路上,她沒去看霍沉,霍沉也沒看她,一個戴一隻耳機聽播客,一個安靜地開著車,沒人說話,偶爾在路口停車時,各自將視線投往反方向,簡直比窗外隨機經過的路人還要陌生。</p>
晚上葉嘉寧睡得不好,反反複複醒了幾次,覺得口渴,她起床下樓去喝水,見客廳亮著燈。</p>
霍沉立在水吧台前,淨飲機開著,勻速流出的水蓄入玻璃杯。</p>
樓</p>
梯上又輕又緩的腳步聲引得他抬頭望來,視線在遇上葉嘉寧後頓了會,拿起杯子,轉身靠著水吧台。</p>
葉嘉寧拿了隻杯子接水,他靠在旁邊慢條斯理地喝水,目光在她臉上逗留,問: “怎麼無精打采。"</p>
“睡得不好。”葉嘉寧垂眼注視著水流,夜晚空寂,水聲清晰入耳,響在他們之間。</p>
霍沉意味不明看了她一會,也不知自己從中理解了什麼,冷白指節鬆散地捏著玻璃杯,杯口朝自</p>
己傾斜了一點,又擺正,裡麵半杯清澈的水搖蕩著光。</p>
落地景觀窗外更深夜濃,他拿著杯子玩似的,語氣輕描淡寫: “上次不是親過了,怎麼還緊張,親一下就睡不著。"</p>
葉嘉寧剛剛喝下的一口溫水在口腔中含了兩秒才咽下,繼續慢吞吞地喝完半杯,澄清: “隻是感冒而已。"</p>
說完時機很巧地打了個噴嚏,她捂住嘴,噴嚏也打得很小聲。</p>
“你怎麼還沒睡?”葉嘉寧問他。</p>
他喝了口水,神色也和水一樣淡,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挺正經的樣子答: "在想事情。"</p>
葉嘉寧“哦”了聲,頭有點沉,喝完水便先上樓睡。</p>
被輕視的四月夜風給了她一個教訓,夜半發起低燒,昏昏沉沉地睡到早晨,燒是退了,周身卻酸痛,下樓吃早餐時噴嚏打得更厲害。</p>
她比平時起得遲了很久,霍沉已經在客廳坐著,氣溫比昨天還高兩度,他穿了件黑色連帽衛衣,極簡款式但意外好看,除了胸口的SS字母沒彆的裝飾。</p>
他在看雜誌,內頁是一些雕塑作品的圖案,好像是本藝術期刊,葉嘉寧下樓,他的目光便從雜誌抬起,跟著她移動。</p>
冬叔緊張兮兮地拿藥箱過來: “量量體溫看發燒沒,用不用吃點退燒藥?”</p>
"剛才量過,已經退燒了。”葉嘉寧從裡麵挑出一盒感冒顆粒, "隻是晚上燒了會,不嚴重的。"</p>
冬叔將一大早就煮好的熱薑茶盛過來,看著她趁熱喝下,在旁邊滿麵憂慮地問: “昨天去做什麼了,這麼暖和的天怎麼還受了涼。"</p>
昏暗的通道突然就襲上腦海,闖入齒關的吻和響在耳畔的喘息,葉嘉寧一口薑茶險些嗆住,好不容易才沒穩住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