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可以減少一些RNB?
不,不,不。
與其減少當下受到市場認可的RNB,更好的選擇是在RNB的基礎上做出一些新的東西,但這正是音樂製作最大的困難所在。
“後天見麵的時候,你可以帶一些你正在聽的專輯給我。”喬恩補充了一句,“什麼都行。不一定是必須跟我們現在談的這些音樂風格有關。隻要你喜歡它們。”
蕾切爾點點頭。
一般這種情況下,她不怎麼開口,隻是專注地聽喬恩講述,就好像他是在給她上課一樣,但蕾切爾可比那些學生乖巧多了,還拿出了筆記本記下幾條小貼士。
她的眼神裡甚至還有點兒對於“學霸”的天然崇拜。
喬恩有點想笑,握拳放在嘴邊稍作掩飾,繼續說:“還有一點,無論你是不是真的能寫歌,你都得‘會寫歌’。哪怕是改幾個詞,哼幾段旋律,想一段和聲。這個圈子是有鄙視鏈的,詞曲作者和純粹歌手能夠得到的待遇並不一樣。”
提到寫歌,蕾切爾頓時緊張了。
以她所能接受到的教育程度,連她本人都沒指望過寫出什麼可以被稱作“歌詞”的東西。尤其是在《億萬甜心》裡一手包辦詞曲創作的原女主對比下,那位奧布萊恩小姐寫詞的畫麵感和韻腳都獨樹一幟,非常契合對方辨識度很高的音色。
蕾切爾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拿奧布萊恩小姐的歌詞來用——很顯然,她從不認為自己有多麼高尚——但她試過幾次,總覺得唱不出那種感覺,也不適合自己。
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察覺到蕾切爾神色有異,喬恩頓了頓,又貼心地安慰她:“放心,音樂製作是團隊合作的結果,這種‘寫歌方式’其實很簡單。否則的話,也不需要雇傭這麼多人為你製作專輯了。或者,我們現在就試試?”
“現在?”蕾切爾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
“嗯,就現在。”喬恩勾了勾唇,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用想太多,隨意捕捉一段現在經過你腦海裡的旋律。你覺得是快歌還是慢歌?或者說唱也行。陽光、夏天、假期……”
蕾切爾覺得有趣,順著喬恩的引導,隨口哼了一段旋律。
她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麼,大概是在哪裡聽過的歌,反正不會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不,這可不是你的,這太有名了,我甚至能夠說出它的采樣。”喬恩笑著搖頭,來了段即興bbox,還唱了一句,“這是的《Holiday Rap》,‘we are going on a summerholiday,if you want to go,yoh sven!’。”
蕾切爾撲哧一笑,攤手道:“好像是吧,我不記得了。”
“沒關係,你已經學會‘采樣’了。”喬恩開了個玩笑,清了清嗓子,才接下去說:“總之,寫歌沒有你想的那麼難,蕾切爾,對你來說,這完全可以是個遊戲。”
天賦的存在,注定了蕾切爾做音樂會比其他人容易太多。
其實她隻是需要有人幫助她打開那扇門,並對她加以引導。而且喬恩已經考慮過最壞的可能,如果她真的沒辦法寫出歌來,甚至連一個詞都改不了,他也會把她的名字加在自己寫的一些部分上,這對於她職業生涯的開端會有些幫助。
但最好還是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這才能做出屬於她的音樂。當然,這條路還很長,她完全不需要太過急切。
蕾切爾不知道喬恩心裡的想法。
她似乎被說服了,正雙手托著下巴又沉浸在捕捉旋律的遊戲當中。
喬恩陪著蕾切爾玩了幾次,發現她聽過的音樂有點奇奇怪怪的,有些是經典的鄉村歌曲,有些是泛濫成災的口水歌,還有一些是小眾爵士樂。
好吧,他差點又忘了,她根本沒有經曆過係統的音樂啟蒙和訓練。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她好像什麼歌都能唱,也擅於模仿很多歌手的演唱風格。
想到了這個,喬恩又想起了自己做為執行製作人的工作,問道:“蕾切爾,你想要一個聲樂教練嗎?”
他瞄著蕾切爾的臉,語氣緩和地征詢她本人的想法。
蕾切爾想了想,回答:“暫時不想要,我覺得苔絲很好。”
“好吧。”喬恩了然,卻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地問:“那麼,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你知道的,我第一次擔任執行製作人,有時候可能考慮地不夠周到……嗯,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能夠儘可能地照顧好你。”
被他這麼一說,今天上午差點揪起某人狠揍一頓的蕾切爾幾乎是瞬間被治愈到了。
理智上,她努力告訴自己,喬恩做這一切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他的工作、完成這張專輯,他說的“照顧”根本不是她正在想的那種……但是,她還是沒辦法不被麵前這個銀發青年真誠的語氣和柔軟的眼神給觸動。
在蕾切爾之前二十一年的生命裡,甚至還要再加上屬於“蕾切爾.洛芙”的,很少有成年男性,不是被某些令人作嘔的欲望或者扭曲的利益所驅動,僅僅是這樣相對純粹地關心她。
——當然,他可能更關心的是那張專輯。
蕾切爾感覺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對勁,眼眶仿佛是看什麼東西看久了,又酸又脹。
但她飛快地眨眨眼,好像若無其事、又好像試探地說:“非要說的話,文森特.赫伯特給我聽了一首歌,我有點想要它。但是我之前婉拒了由他來擔任執行製作人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