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這是真把她當下人了!

“大姑娘高興,姨娘就高興,這銀子姨娘不能要。”

若是要了,豈不是自降身份。

哪怕是再恨再難受,這個份她不能跌。她相信遲早有一天,擋她路的礙她眼的,她會一個個除去,直到在無人再敢小瞧她,無人再敢看輕她,更無人再敢欺辱她。

薑覓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姨娘不會是嫌少吧?你一個姨娘,月例銀子不過五兩,我想著你也不能嫌少。”

子規聞言,把銀子強塞到她手上。

她拿著銀子的手在抖,恨意在她心口漫延狂湧,若不是理智尚在,她真想拿銀子砸在眼前這張嬌絕卻討厭的臉上。

為什麼?

她已是侯爺的女人,還為侯爺生下一兒一女。這麼多年來她苦心經營著自己的一切,小心維護自己的身份體麵,誰知到頭來在有些人的眼裡還隻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奴才。

簡直是欺人太甚!

“姨娘,你的眼神怎麼這麼可怕,我瞧著你好像想殺了我?”

這話讓她心頭狂跳,險些失態。

“大姑娘…你彆嚇姨娘…”

“是你嚇著我了!”薑覓冷道:“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若是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敢對主子不忠,信不信我把你賣到花樓去!”

花樓兩個字,徹底讓孟姨娘清醒過來。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還有一絲不忍,此時全化成了後悔。她後悔自己以前還不夠心狠,若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恨。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為怕再聽到更難聽的話,她趕緊告退。

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秋風之中夾雜著瑟瑟之意,吹得那馥鬱的桂花香也變了味,竟讓人覺得太過香膩令人作嘔。

薑覓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子規,問:“是不是沒看明白?”

子規搖頭又點頭。

她確實沒明白姑娘的用意。

以前姑娘對孟姨娘說不上多客氣,但也從未說過賣去花樓的狠話。方才孟姨娘的臉色都變了,分明是對姑娘有了怨恨之心。

這幾日她觀姑娘的行事,看似和以前一樣沒有章法任性妄為,細思之下卻頗多深意。她欣慰於姑娘的改變,暗暗發誓自己不能拖姑娘的後腿。

“奴婢愚笨,還請姑娘教導。”

薑覓微微一笑。

“狗急才會跳牆。”

所以她這是在逼孟姨娘再次出手。

算日子,自己那位便宜祖母也該歸京了,到時候侯府的人一齊,後麵的大戲才好上場,否則還真唱不起來。

正思忖著,便有下人來報。

“老夫人回府了。”

薑老夫人姓劉,其父是前禦史大夫。許是受家風影響,她平日裡十分嚴肅鮮少有笑模樣。雖說保養得宜看上去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但耷拉的眼角和唇角給人一種刻薄之感。

她最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對原主頗為嚴厲。動則訓斥,重則罰跪,從不曾有過慈愛與和顏悅色。所以原主有些怕她,曾慶幸自己沒有被養在她膝下。

她每年都會出京調養身體,除了幾個得用的下人外,隨身侍候的還有孟姨娘所出的三姑娘薑婉。

薑婉今年十四,比薑覓小三歲。因自小養在祖母身邊,一應言行以及待人處事都很是老成穩重。加之長相秀美,看上去十分端莊淑靜。

原主和這個庶妹關係還算不錯,每當原主受訓受罰時薑婉總是偷偷照顧或是向劉氏求情。所以兩人平日裡與之較為親近,原主也沒少送對方東西。

劉氏坐在正位,薑婉立在後其左側身後。

右側方位,站著鄭嬤嬤。

鄭嬤嬤是劉氏留在侯府的眼睛,也是劉氏的耳報神。劉氏出京這段日子,對侯府所發生的事可謂了如指掌。

共濟一堂的有餘氏和薑晴雪薑沅娘仨,還有孟姨娘和薑洵母子。

薑覓獨自突兀地站在中間,如同一個外人。

劉氏麵色不虞地盯著她,突然一聲喝,“跪下!”

她沒動,反問:“祖母為何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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