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十七 顧秋實笑容滿麵:“古……(2 / 2)

古老爺啊了一聲,頗不自在,見兒子一臉嚴肅,非要尋根究底,也猜到是料子出了問題。可這事……實在不好意思跟兒子說呀,他輕輕咳嗽一聲:“昨晚上有個姨娘過來給我送湯,當時不小心把料子打濕了,我讓人重新包紮過,明明跟你包的一模一樣……”

顧秋實看他一眼。

古老爺頓時心虛:“真的是不小心。”

“你再不小心,小命就要丟了。”顧秋實指著拆下來的料子:“那上頭放了腐藥,又已經敷了一夜,若不是遇上我,這傷口會爛的越來越大,最後腸穿肚爛而亡。”

古老爺嚇一跳:“這麼嚴重?”

“我可沒有嚇唬人。”顧秋實起身,“我得回去一趟,配些藥水來給你洗傷口。”

他回到自己院子,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端著一盆黑漆漆的藥汁回到外書房,期間盆子沒有假手於人。

“有點痛,你忍著。”

說著,又去剪縫好的傷口,仔仔細細洗過一遍。這期間古老爺痛得死去活來,臉色比第一天受傷時還要蒼白,額頭上滿是汗。又痛又熱的,簡直比死還難受。

前後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顧秋實終於開始縫傷口,古老爺死死咬著牙關,後來還是沒能承受住而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天已近黃昏。屋中除了古管事,一個人都沒有。

古老爺稍微一動彈,立刻就察覺到了肚子上劇烈的疼痛,真的比第一天受傷還痛。他嘶了一聲:“阿富,請大夫。”

古管事早已讓人去請:“公子說您大概這個時辰會醒,小的已經請了胡大夫和兩位何大夫,他們剛到,正在隔壁喝茶。”

“請過來。”古老爺說話時都痛得直吸氣,心裡恨不能將害自己的幕後主使嚼吧嚼吧咽下去。

大夫沒有一起進來,先進來的是那位胡大夫。他拿起帶血的布聞了聞,麵色大變:“老爺用這布包紮傷口了?”

古老爺不動聲色,反問:“包了會如何?”

胡大夫擠得一跺腳:“隻要有傷口,遇上這藥就會腐爛。傷口小點還罷了,若是傷口很大,怕是……救不回來。”

“沒有用,當時我察覺到不對,立刻就換了下來,那些血是後來流上去的。”古老爺隨口胡謅,打發了胡大夫,又請了另外兩位進來,都是差不多的說詞。

其中小何大夫更是直言,若是肚子上的傷口碰到那藥,絕無救回的可能。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彆,還說早點死了能少受罪,如果拖上兩三個月,那真的是整個肚子都會爛完。

古老爺聽得頭皮發麻,送走了幾位大夫,他看著身邊的古管事,歎息道:“昨天晚上芬娘把我的傷口打濕,送料子來的人是阿貴。阿富,我是真沒想到,他會背叛我。”

古管事跪了下去:“阿貴辜負您的信任,死不足惜。”

“他人呢?把他找來,我有話要問他。”古老爺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阿富阿貴兩人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不是兄弟,卻比兄弟還親。他請三位大夫來的目的,不是不相信兒子,而是他不相信阿貴會害自己。

阿貴管事像往常一樣進門聽吩咐,連彎腰的幅度都沒變。

古老爺看著他半晌,才問:“你為何要怎麼做?”

如果不是兒子從外麵回來,都是城裡最大的三間醫館的大夫出手,他也隻是一個死。

“就是……不想屈居人下。”阿貴跪在地上,“老爺,小的比阿富聰明,學的東西比他多。可是你對他的信任永遠都多過我。我想拚一把。夫人承諾過,隻要您沒了,夫人會讓我做府裡下一任大管事。”

古老爺氣笑了,瞬間勃然大怒,嗬斥道:“你倒是坦誠!滾出去跪著!”他暫時不想處置這個糟心的玩意兒,而是吩咐道:“把夫人請來,再去江府請人。”

阿富明白,老爺驚動了江府,多半是為了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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