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衝喜 二十一 二合一 趙氏沒把心……(1 / 2)

趙氏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隻道:“在梁家,都是寄人籬下,我住在這裡, 會拖累你, 咱倆的日子都不好過。”

這是實話。

劉紅月真覺得婆家的日子難以忍受,她懷著身孕,每天一枚雞蛋, 就這, 嫂嫂還笑說沾了她的光, 說之前生兩個孩子都沒有吃得這麼好過。

這叫好?

說實話,劉紅月從小到大雖然每天都要做很多的事,天天都要挨打受罵。但吃食上,她真沒有被怎麼虧待過……因為劉父不愛做事卻又好吃,趙氏其實不差錢,一家子各種細糧輪換著吃,幾乎每天都有肉,雞蛋都不算是葷菜。

如今到了梁家, 真心覺得一家子的飯菜難以下咽, 跟豬食差不多。

“那……娘要經常回來看看我。”

趙氏答應了下來, 壓低聲音道:“我這一去,就算是孟一老爺的人。梁家想從你身上得到好處,就會對你客氣一些。回頭你千萬彆忍著, 脾氣該發就發,想吃什麼就說。娘去伺候那一家, 為的就是讓你得個自在。”

劉紅月哭著點點頭。

趙氏是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生下孟一老爺的孩子之後嫁人了還能讓他惦記多年。她去跟孟樓商量,為了兩人的女兒, 千萬派一個華麗的馬車來接她。

對於孟樓來說,這是小事。雖然他如今不喜歡兩人的女兒,但需要趙氏幫忙,因此,還是租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馬車到了梁家。

馬車都到門口了,梁家人才知道趙氏私底下和孟樓還有來往。幾乎所有人都默認趙氏這是去給孟一老爺做妾。

看著趙氏離去,劉紅月哭紅了雙眼,一回頭發現,梁家人看著她的眼神直放光。

當初梁母願意花十兩銀子娶了婚前不檢點的劉紅月,就是盼著有朝一日她能被親爹認回去,讓自家兒子成為富商的乘龍快婿。趙氏都被孟樓接走了,這日子還遠麼?

劉紅月低下頭,裝著痛苦的模樣:“我肚子好痛!”

梁萬江沒想太多,急忙將人扶住:“要不要看大夫?”

劉紅月張口就來:“不用,可能是娘走了我心裡難受,孩子感覺到了折騰我,歇歇就行。”

母親跑去委屈求全為她爭取,她必須得歇著。

梁母立即道:“那就歇著,家裡的事有我呢。”

梁家大兒媳心裡特彆不是滋味,又明白自己爭不過,乾脆帶著倆兒子回了娘家。

*

趙氏買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去乾活的,從那華麗的馬車上下來就看到滿院子的枯枝敗葉,還有孟家人的行李到處都是。

孟樓看見她來,當著夫人的麵不敢太過與之親近,甚至不敢衝她笑,隻繃著臉道:“快把這些行李各歸各屋,完了先把屋子打掃出來,傍晚之前,把院子也打掃乾淨。明天去買一些花苗,將院子裡的要死不活的草都拔掉……”

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趙氏一開始還能記住,後來他說得太多,腦子和耳朵都是麻的。

“是!”

趙氏乖巧答應了下來,她慣會以退為進,能夠很自然地將自己的委屈展露在男人麵前。但是她並不喜歡偽裝,委屈是真的委屈。

當日,趙氏端著一盆水在各個屋子穿梭,擦到天黑時,幾間門房已經窗明幾淨,隨便吃了一點外麵食肆送來的孟家人吃剩下的飯菜,又開始收拾院子,一直到夜裡孟家大兒媳婦睡不著,發脾氣說院子裡太吵,趙氏才捶著腰去了一間門耳房。

耳房是給下人住的,趙氏刻意在孟樓麵前眼淚汪汪,卻沒有說自己不願意住。

翌日天不亮,她就在院子裡忙活開了。真就跟下人一樣兢兢業業,日頭很大也不願意歇著。被太陽曬得白皙地臉上滿是汗。汗珠襯得肌膚剔透晶瑩。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隻是偶爾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孟樓。當然,刻意避開了胡氏。

落在孟樓眼中,就是趙氏明明是自由身,卻要跑到這裡來當牛做馬,說到底都是為了他!

奈何家有悍婦,他回應不了這份感情。能做的就是儘量讓外麵的人多送好一些的飯菜,如此,一家人吃不完,趙氏也能吃好點。

隨著家裡漸漸被清理出來,趙氏的活計變了,她需要給一家子做飯洗衣,因為人太多,事情繁雜,偶爾還要被人嫌棄,挨罵也是常事。

趙氏從來不抱怨。

孟樓不好明著囑咐兒子兒媳不要欺負她,隻將歉疚放在心裡。這天他從外麵喝了酒,回來時剛好碰見趙氏在擦大門,此時天色已晚,四下無人,加上喝了酒有些衝動,他忍不住握了一下趙氏的手。

觸手冰涼,手指細得仿佛隻剩下骨頭,孟樓心中憐惜更甚:“辛苦你了。”

趙氏試圖抽回手,卻因為他握得太緊,抽了一下就放棄,低下頭道:“隻要能夠守在老爺身邊,能夠為老爺分憂,我就滿足了。”

孟樓心下感動:“放心,困難隻是暫時的,以後我不會虧待了你。我已經在想法子了。”

既然孟深不仁,就彆怪他不義。兄弟兩個都活著才分家,如果隻剩下一人,那所有的東西自然都是活著的那個人所有。

趙氏心中一動,沒有多問。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孟樓剛搬來時,天天在家裡,最近的三四天卻幾乎每天都喝醉了才回。

“老爺,我不在乎您是否富貴,在乎的隻是您這個人。”

她沒有提女兒,沒有道歉,平時都在刻意弱化這些事。

孟樓喝多了酒,腦子不太清楚,也沒想起來劉紅月給自己闖的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等著!”

一句話落,他醉醺醺穿過院子往裡走,進了正房後,忽然裡麵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聲音,原來是胡氏發了脾氣。

“天天喝得這麼醉,我看你是想醉死,破罐子破摔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住在這個破院子裡你滿足得很是不是?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廢物,當初什麼也不會嫁給你……彆嬉皮笑臉,滾出去!醉醺醺的,想熏死我嗎?”

大門打開,孟樓被推了出來,踉蹌幾步後狠狠摔在地上,裡麵的胡氏動作一頓,又想著男人摔倒是手和膝蓋先落地,應該沒有大礙,憋著一口氣狠狠甩上了門板。

孟樓背對著門,也不知道胡氏權衡過後才關門,隻認為她是不顧自己死活,連他摔了也不管。當即心中又恨又氣,還覺得悲涼無比。他因為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幾次想要爬起身都重新摔了回去。

趙氏已經回房換了衣衫準備睡覺,從小窗看到外麵的動靜,刻意停了一會兒才過去扶人,語氣擔憂無比:“老爺,您怎麼在這裡摔了?我去給您叫門……”

她裝作不知道人是被胡氏趕出來的,起身作勢要敲門。還沒站直身子就被拽住了,孟樓抬起頭:“彆…!彆打擾夫人了。”

他到底還是不好意思說自己被趕出來的事。男人都要麵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更是不願意暴露自己被人嫌棄的事。

趙氏遲疑了下:“那……老爺去我房中歇一會兒,我給您上藥?”

大晚上的,孟樓也不好出去找地方住,花錢不說,還會被人笑話。不出門……就得去邊上空著的屋子裡住,裡麵什麼都沒有,到處硬邦邦的,沒法住人。

“好!”

趙氏的屋子很小,床上的被褥都挺樸素,但卻特彆乾淨,帶著一股獨有的馨香。這味道和胡氏那濃鬱的香味不同,聞著特彆淡雅。趙氏將他扶到床上坐好,就轉身去找櫃子裡的藥膏。

從出了事後,孟樓這幾個月身邊隻有胡氏,本身他是住在大舅子府上,夫妻親近時他都得小心翼翼。他本就貪花好色,不然也不會再養著那麼多的女人,此時看見趙氏纖細的腰,忍不住心猿意馬。

等到趙氏拿著藥來給他塗傷,除去衣物後,屋中氣氛曖昧,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兩人滾做了一堆。屋中燭火隨之熄滅。

等到胡氏打開門,發現男人已經不在,再一看各間門屋子裡燭火都已滅了,便以為男人去兒子的房中擠了擠,便放心回去睡覺。

孟樓本來打算完事後就到小兒子的房間門睡覺,結果睡得太沉,醒來時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他頓時嚇了一跳,來不及跟趙氏打招呼,抱著自己的衣衫就往外跑。

剛剛跑出門,就遇上了出來上茅房的胡氏。

夫妻倆大眼瞪小眼,胡氏到他來的方向,氣得搬起手邊的花盆就砸了過去。

“你是豬嗎?什麼女人你都摸得上手,那都是個老菜幫子了,還有,她是有男人的,你也不怕她有病……以後不要再碰我,不要再爬我的床……”

男人都住進她娘家的宅子了,還不消停,胡氏越想越生氣。

而孟樓也覺得自己委屈,他辛苦苦在外頭為夫妻一人的以後籌謀,結果呢,回家連屋門都進不去。

“如果不是你把我趕出去,我會去找她麼?”

胡氏大怒:“你可以去跟我兒子睡。天天喝得醉醺醺回來指望我伺候,做夢!”

“我那是為了咱們的以後。”孟樓脫口而出。

胡氏驚訝,卻也相信了男人的話。如此一來,那她昨天晚上確實不該把人趕出去……對著男人不好發火,她陰毒的目光落在了趙氏身上。

趙氏嚇得抖了抖。

胡氏冷笑一聲:“都這副樣子了,還好意思伺候老爺。你可真不要臉!既然這臉不要了……”她從頭上拔下一根釵,一把將人扯過來,釵尖狠狠劃過趙氏的臉。

一瞬間門,鮮血冒出,趙氏慘叫連連。

孟樓嚇一跳,慌慌張張上前去拉,盛怒中的胡氏試圖甩開他,手上的釵劃過他的手臂,帶出血光一片。

釵尾不算尖,胡氏力氣又不大,受傷的一人看著流了許多血,其實傷勢一點不重。可孟樓看見血,就覺得胡氏任性妄為,根本就不重視他。

他往後退了幾步,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情。隻要有這個女人在,他就永遠抬不起頭來。

趙氏臉上受傷,慌慌張張回房包紮,大哭一場後。又擦乾眼淚出去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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