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縮小後隻有幾米長,主艙室雖大,卻也不足以讓骨龍完完全全舒展龍軀,隻能懶洋洋盤踞在那裡,和迦樓有事沒事喜歡窩在沙發裡的倨傲神態一模一樣。
看著骨龍一點一點的尾巴尖,原含霜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
熾天使都rua過了,不rua一下骨龍,很難收場。畢竟這可是龍啊!會動的!
她跑過去,側耳聽了一會盥洗室內的聲響。很顯然,裡麵隻有淅淅瀝瀝的水聲,穿衣服換衣服總需要時間門,給原含霜提供了充分的犯罪條件。
沒想到剛走出去一步,慘白色的龍尾就自然地卷了過來。
原含霜還沒來得及乾什麼,便同那顆冷峻的龍頭對視。
它兩顆眼窩黑洞洞的,內裡跳躍燃燒著冰藍色的冥火,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人冰藍色的眼眸。都說物似主人型,因為神態過於一致,有些詭異的矜貴感。
雖然它遠遠看過去威風赫赫,事實上湊近了摸,手感竟然意外地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剔透的冷玉。
“哇......”原含霜驚歎著,蹲下去摸骨龍的翅膀。
那些橫生的,瞬間門可以貫穿敵人的倒刺在金發少女的注視下默默收斂,就像一隻凶猛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收斂著自己鋒利的爪牙,翻開最柔軟的肚皮。
原含霜摸得是舒服了,迦樓可就慘了。
樓迦能夠開發出的擬態共感技能,他自然也掌握。
理所當然地,那隻手拂過龍翼根部,順著骨節愛不釋手把玩的動作,將好不容易才把心頭邪火壓下來的迦樓再次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扮演了十分鐘一動不動雕像,被冷水衝麻了的黑太子:“......”
見事態逐漸不可控,他抬手關掉淋浴開關,轉身一頭紮進冰池。
奈何原含霜吸龍的動作逐漸放肆,最後甚至躍上龍背,像撓貓一樣撓龍。
骨龍舒服地昂起頭,眼窩裡火焰連連跳躍,預示著它的好心情。
盥洗室內,它的主人卻快被逼瘋了。
在冰水裡待了幾分鐘後,迦樓黑著張臉,重新走了出來。
本來已經快成功,好不容易用外力強行壓製,沉睡到一半的東西繼續抬頭,彰顯著十足的存在感。明明冷到極致,卻無論如何也消不去愈演愈烈的火。
站在淋浴間門內,黑發青年深吸一口氣,隱忍般垂眸。在定定地看了半晌後,終於掙紮著閉眼,自暴自棄地將手覆了上去。
暗星內帶有情//色意味的設施多如牛毛。但迦樓不僅從未踏足,連最基礎的自我疏解都幾乎從未做過。他在這上麵有著近乎苦修士般潔癖的禁欲標準,自負於掌控力的同時,唾棄鄙夷那些被欲//望掌控的人。
但現在......去他媽的自製力。迦樓冷冷地想。
在碰見原含霜以後,這玩意就沒再迦樓身上起過半點效用。
他的手//活並不好,可以說十分粗糙,隻有最簡單的那幾種。但加入和擬態的共感之後,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變得輕而易舉。正一無所知快樂rua龍的原含霜並不清楚,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撫摸,每一次指腹擦過骨節的力道,都要一牆之隔後的人幾乎克製不住喉間門泄露的喟歎,在深邃的鼻根上增添新的汗珠。
好在重新打開,並且將其調到最大的淋浴聲巧妙地掩蓋了一切罪行。
原含霜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她過足手癮後,便從骨龍身上滑了下來,順著龍尾往後撫摸。
好巧不巧的,因為骨龍尾巴太長,從她腰肢上鬆開後,最後一截剛好落在盥洗室門口不遠處。
走近時在門背後的一片水聲裡,原含霜驚愕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她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走近些許。
“原、含、霜。”
簡簡單單三個字,被聲音的主人說得咬牙切齒,仿佛嚼碎了咽回肚子裡,帶著無可奈何和交織愛恨,吞沒在胸膛起伏和斷斷續續的低喘中。
......
原含霜僵在原地。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良好的聽力,竟然能從淅淅瀝瀝的淋浴聲裡分辨出粗重的呼吸和不自覺的律動。
實在是偶然撞見的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要人倍感驚異,以至於如果那個猜想成立的話,她完全沒辦法在迦樓麵前再保持一個傀儡形象。
所以原含霜什麼也沒說,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主動離開了主艙室。
隨後行駛的兩天,她都待在自己的艙室裡,沒有往外邁出半步。
不過星艦上的動作倒是很大。
迦樓恢複之後,第一時間門出手收拾了部分叛亂者,手段殘忍不必多言。反正能加入黑塔的都不是什麼好鳥,死有餘辜罷了。
但三號是黑塔老員工,根基深厚,僅憑這一件事還不足以讓他傷了元氣,反倒還被他鑽到空子,拿到什麼證據,提前通過黑塔係統,不知道向黑塔主人提交了新的東西。迦樓暫時動不了他,需要到黑皇帝禦前才能決出定奪。
這一切都和原含霜沒有關係。
直到抵達黑塔,星艦靠岸後,她的艙門被人敲響。
“篤篤篤。”
原含霜走過去看,發現外麵站著的是一位黑塔人員,便打開了門。
很快,她就後悔自己這個舉動。因為在另一旁拐彎的死角處,站著一個讓她這些天以來倍感尷尬的身影。
原含霜反射性想關門,艙門卻冰封在原地一般紋絲不動。
“彆白費力氣了。”
迦樓直起身,單手撐在艙門上,淡淡地道:“我擁有這艘星艦的總控製權。”
寬肩窄腰的軍裝青年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特質軍靴落地的每一聲,都像死神敲響的喪鐘,壓迫感十足。
剛剛怎麼也推不動的艙室大門在他身後合上,將室內光源徹底封死。
“你沒有被控製,你又在騙我。再一次,將我愚弄。”
他的聲音平靜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含霜欺騙愚弄的次數太多,以至於迦樓這次說出這句話時,竟然奇異地沒有半分怒火。
“我早該想到的......你並不信任我。”
即便他冒著出生入死的危險,幫她在黑皇帝麵前隱瞞,她也半點不在乎。
那天在光明聖殿執行任務時,她身上濃鬱的,令人厭惡的樓迦氣味,就能證明這點,那至少是親密接觸後才會沾染的氣息。一想到這裡,迦樓幾乎克製不住自己心底熊熊燃燒的妒火。
看著逐漸逼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的黑太子,原含霜良久,終於憋出一句話。
“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話剛出口,原含霜就後悔了。
等等,這是不是有點太欲蓋彌彰了點。
迦樓沒有說話。他用那雙隱匿於麵具背後的冰藍色眼眸靜靜地看著她,裡麵沉澱了太多原含霜看不懂的東西。
半晌,他終於道:“你對黑皇帝一無所知。如果知道有能夠逃脫他控製的辦法,下場遠非你,或者你背後那些舊部可以想象。”
“我給你打開了權限。離開這裡,永遠。”
原含霜訝異地看著他。
她幾度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低聲說了句謝謝,乾脆繞過迦樓,打開艙門離開,去完成自己最後的任務。
指尖剛剛觸及冰冷的門板,原含霜忽然感到背上壓下沉甸甸的重量。
體格頎長的黑發青年再也維持不住冷漠的姿態,從身後抱住了她,連同他的狼狽和嘲弄一起。
迦樓並非不生氣,每次都在心裡規劃了無數種收拾她的辦法,隻是等真正看見她,那些高漲的怒火瞬間門回落,好像它們從未存在。而在他短短二十年的,充滿疼痛,黑暗,爾虞我詐的生涯裡,從未遇見過這樣一種,想要將一切美好奉獻於她眼前,不求回報的情感。它來勢洶洶,帶著燎原的火焰,一次次打破了他的底線。
罪惡麵應該擁有這樣的東西嗎?迦樓不知道,也不懂。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瘋了。明明唾棄太陽,卻又心甘情願溺在這裡,甚至不惜用血肉之軀,成為她的墊腳石。
原含霜猛地一驚,明明是從身後相擁,看不見迦樓的表情,卻仿佛深深嵌入這個懷抱裡,幾欲窒息。
恍惚間門,好像回到倒影聖殿之時,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幽靈抱住唯一的光源,展露他從未顯露於人前的脆弱。
“走吧。”迦樓深深擁著她,終於緩緩鬆手:“飛出去,永遠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