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和黃世才走後,趙海霞被一幫看熱鬨的鄰居吹捧的飄飄然。
當即豪興大發,開始描述自己各種罵街壯舉。
等到她爽完,鄰居們也大飽耳福回家吃飯去了。
隻是,顧安安竟然沒有“回心轉意”。
趙海霞當即覺得不妙,便上來三樓敲門。
“安安,安安呐?是我啊,你趙阿姨。”
顧安安正和楚然在家收拾紙箱、瓶子等雜物。
聽見敲門聲,和楚然對視一眼,她做了個禁聲手勢。
楚然秒懂,然後兩人一起,瘋狂推拉地上的紙箱、空瓶子。
屋裡立刻傳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趙海霞一聽,還真在搬家啊!
她更急了,又使勁兒敲門。
“安安,安安,你開門,阿姨有話說?”
顧安安醞釀了下情緒,跟個受氣包似地說道:“趙阿姨,我是真怕了,你動不動就漲價,房子還總有人來鬨事,我真住不下去了,我東西都快收拾好了。”
趙海霞急的不行,這冤大頭不能從自己手上溜走啊,要是溜走了那自己搓麻將都不香了!
她啪啪啪拍門。
“你開門,我給你說,劉麗再也不敢來找麻煩了,下次她要是再來,你馬上給我說,看我不罵她個三天三夜!”
“還有,房租的事好商量,我來就是給你說降價的事。”
顧安安等了一會兒,這才走來開了門。
看了趙海霞一眼,神色慘慘淡淡:“趙阿姨,我們正在收拾,家裡亂。”
趙海霞連忙擠進去,一看客廳全是打包紙箱,趕緊親切地挽住她胳膊:“安安,阿姨知道這事兒不怪你,都怪那個劉麗。”
她說著眼睛掃向楚然,暗道誰叫你不自量力撿了這個拖油瓶呢。
但是楚然也沒得罪她,本身又在上學,何況還有劉麗黃世才那兩個人渣眼巴巴盯著,她又圖不到什麼,遂懶得說這些破事。
便隻是拉著顧安安不放。
“安安,你聽阿姨一句,就算你現在搬走,那劉麗就不去找你麻煩了?”
“還有啊,楚然馬上開學了不是,你現在搬家,環境一變,多影響孩子學習啊?”
楚然語氣怯怯地插話:“趙阿姨,我和姐姐沒那麼多錢,而且我學費還沒湊齊呢。”
趙海霞瞪了她一眼,心道你學費關我屁事。
不過麵上還是很體貼地說道:“我不是答應你們了,這個月起,給你們減一千塊。”
“你們說說,上哪兒去找我這樣的好房東?”
顧安安還沒說話,楚然又怯生生道:“趙阿姨,我和姐姐都是老實人,我們信你,可是萬一下個月你再漲房租,我們就真的出不起了,現在能出之前的房租,都已經勒緊褲腰帶,姐姐一年都舍不得買一套新衣服。”
趙海霞訕訕一笑:“你這孩子,不信阿姨是不?還有安安,是不是也不信我?”
她猶豫了下,忍痛從褲兜摸出一份皺巴巴的合同。
“阿姨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信用!”
“阿姨絕對說話算話,咱們白紙黑字寫清楚,接下來半年,都不會給你們漲房租,這下放心了吧?”
“小然,把你筆拿來。”
楚然看了顧安安一眼,顧安安十分猶豫,其實她很想搬走,這裡房租太貴,又是老舊小區,住了很多素質不高的中老年男性群體,她飽受其擾。
劉麗和黃世才又因為楚然的事情,總是來找自己麻煩。
不如搬走一了百了。
趙海霞一看,自己都這麼說了,她還不樂意?
趕緊去推楚然:“你還愣著乾什麼,搬家那麼累,你舍得你姐姐又花錢又辛苦搬家啊?”
“快去拿筆啊!”
楚然期期艾艾,故意走一步回頭看顧安安一眼,磨磨唧唧好一會兒,這才拿來筆。
然後,她就和顧安安一起默不作聲了,看著趙海霞自己填寫合同。
趙海霞見兩人都不說話,心底也直犯嘀咕,年輕人可不比中年人,一個不高興,說掀攤子就掀攤子,她這時候還真是摸不準。
忽然咬牙,忍痛道:“好了,便當阿姨學雷鋒做好事,接下來一整年,阿姨都不給你們漲房租,剛好楚然上高三,便讓她安安心心在這裡讀到高考!”
“這下,我可是出了血本了,你們再不願意,那我也不能虧的底褲都沒了吧!”
顧安安和楚然對了下眼神,又看了眼趙海霞。
趙海霞不敢再拖,直接刷刷刷幾筆,填好了合同,塞給顧安安。
顧安安看了看,確實寫的接下來一年房租不漲價,按照之前價格續租。
楚然也接過去看了看,悄悄對她點了下頭。
顧安安還沒動作,趙海霞已經不耐煩,將筆塞進她手裡,推她寫。
顧安安不情願地捏了筆,不放心地問:“趙阿姨,你真的不騙人?”
趙海霞眼睛一瞪,拍胸脯:“絕對不會!”
她手指在合同上戳來戳去:“這可是合同,白紙黑字,拿到法院都有法律效力的,你說你還怕啥?”
顧安安半推半就簽了自己名字。
趙海霞偷偷鬆了一口氣,將複印件撕了給她,自己揣著原件,飛快地走了,似乎生怕走得晚了,顧安安要反悔。
***
楚然將門關好,又盯著貓眼看,確認趙海霞走人了,這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