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接下來就看到躬身為自己擦拭手上血跡的人喉結稍稍滾動了一下,低垂的睫羽輕顫了一下,然後說道:“那等下記得淨手。”
他看不見。
在這個煙雨天氣格外的認清了這個自己早就已經習慣的事實。
“不會。”
“不會趕你走。”
他一五一十的回答著容白的問題。
專注的讓容白都不敢那他取笑。
隻是被剛才跑上小樓人的緊張的情緒渲染。
如果容白接近他真的是因為陰謀,那他希望這個陰謀的目的隻他自己一個。
花滿樓指腹之中好似還有剛才的觸感,鼻尖香氣又濃烈一些。
他的小樓早已處處是容白的痕跡,早已被她滲透。
“外麵的是誰?”
花滿樓倉促說起彆的。
容白借著細微的燭光看著擋在她麵前將視她線遮擋得一乾二淨的花滿樓。
一邊回答一邊凝視著他。
“不知是什麼人,但一個穿的跟個孔雀似的,叮鈴當啷掛了個滿身,另外一個倒是武功高強,少年意氣。”
容白總覺得......花滿樓...他的耳朵......好紅啊。
花滿樓彆扭的彆過頭。
分明容白也知道。
他隻是瞎了,不是死了。
這麼看他作甚。
花滿樓脾性溫和,還維持著一板一眼的姿態,轉移注意力真真切切的思考起來:“最近一直傳言說四大名捕來到了江南,雖不知來的究竟是誰,但按照你說的那就應該是四大神捕之中最為年少的冷血了。”
“另外一個...”
他思索了一下:“應當是六扇門近年有些名聲的金九齡。”
容白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沾染了血液的手指。
在草木之中,有一種現象,經曆過腐敗之後吸食養分的花會比尋常的花朵開的更豔、更加好看。
鮮血染就楓葉會更紅,從來不隻是宮廷之中一個可怕的刑罰。
而是一個事實。
就連普通的作物都喜歡用腐爛的樹葉作為本身自己的養料,那又何況是嬌貴靡麗的鮮花?
不知道為什麼,容白將五爪刺入那人的胸膛,而那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飄飄然頭重腳輕的感覺。
就好像...本應該是冰天雪地的氣候,但她偏偏在燒著炭火的內室一樣的舒服。
下一瞬,在花滿樓無法看到的時候,上麵血液全消,手指白皙如玉。
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瓷白的肌膚有一層淡淡的粉,嘴角帶著饜足的弧度,殷紅的唇瓣比花瓣還要嬌豔。
“四大神捕?那算天下第一嗎?”
容白問。
花滿樓確信容白對這些一無所知,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哪裡養出來的,隔絕世外的樣子。
“四大神捕不分先後,若爭論地起天下第一捕頭來倒成了一件麻煩事。”
容白貝齒咬住下唇。
“四個啊.......這可有些難辦了。”
-
南海,飛仙島。
這天下武功高強之人非六人莫屬。
但是論得起劍法卓絕非白雲城主葉孤城和落梅山莊西門吹雪二人。
葉孤城離島一期,如今總算回來,飛仙島的碼頭上葉家的軍士羅列整齊,十分有威嚴。
一個島的霸主能夠不成為其他國家的勢力,定然有他自己的防禦係統。
而飛仙島,身處要塞,島上安居樂業,自給自足。
島上的各色奇珍對外供給也是讓無數人眼紅的一筆財富。
珍珠綾羅,這種奇珍在飛仙島上不過隨處可見。
擁有這般財富還依舊能夠獨霸一方,可見飛仙導致底蘊強大。
今日葉孤城回來,雪白的衣衫夾雜著微涼的海風,波濤洶湧衝刷著礁石。
他帶了一個沉香木的珠冠,袖口與他冷冽氣質十分不相符的繡了一朵白花,手中是他不離身的劍刃。
如同白衣仙人,一葦渡江。
“恭迎島主”
他視線掃了掃,未曾看到想要見到的人。
“小白呢?”
“是不是又躲在哪裡了?”
“她啊,就是喜歡調皮。”
總喜歡日日督促他練劍,又總是和他的劍爭寵。
家裡嬌氣的又有很多奇怪的主意。
他心思紊亂,出去一趟又見了不少蠢人,唯有想到意中人才有幾分柔情。
飛仙島的大總管看了看葉孤城,渾濁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恨鐵不成鋼,有些事不能被外人知曉,他還要維護著自家城主的麵子。
小聲湊近說。
“島主啊。”
“你同南王一同離開之後,夫人緊接著就走了。”
“夫人她覺得你.......不行......走了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城主不喜歡夫人,怪不得城主心如止水。
苦了我們夫人啊。
管家沒有想到葉孤城竟然如此諱疾忌醫。
若不是夫人無法忍受,又有中原朝廷那邊的事,恐怕這就要瞞一輩子了。
他就說,哪裡有濃情蜜意的小兩口在一起耳鬢廝磨,深更半夜還要切磋練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