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做過虧心事,難免也起過壞的念頭。
但這些事在額間眼眸能夠辯忠奸的功能看來總會擔驚受怕。
容白笑著眯了眯眼睛,和原型十分像似的狐狸眼之中充滿著狡黠的靈動光輝。
“分明是師父說讓徒兒在此等你。”
“師父怎麼還先告狀?”
楊戩在一旁聽著捏了一把汗,聞仲不善變化之術,若非有心分辨不能夠將他認出。
但若是小狐狸這般玩鬨,惹怒了最講究規矩的聞仲太師,那他必定是要現出原形來護一護的。
隻是這小狐狸這麼有警惕心,怎麼在聞仲太師麵前就這麼放肆了。
一寸一寸打量的眼神將自己看了個遍,容白不知楊戩想法,更不知原來此地還有第三人,在聞仲太師的眼神之下隻有無懼無畏。
十分的親近。
在她心裡一直都是隻有兩種生靈,一種是會吃了她的,一種是不會吃她的。
若是細分,那不會吃她的生靈之中還要分出一種就是會充著她的。
聞仲太師,一個光明正大考驗她,又願意出現在她麵前的和藹師父。
隻要不生氣就是縱容。
她最擅長的就是知道彆人的情緒了。
“你到說說,本座什麼時候讓你在此等候了。”
容白指了指上頭遮雲蓋月之勢的垂柳,說道:“柳樹之上,三滴雨水。”
“師父分明是讓我三更十分,在柳樹前等你。”
楊戩微微有些呆住。
截教因為師祖建立初期便已經定下跟腳的重要,所以從未有如此考驗默契的時候。
現在聞仲太師也沒有反駁。
難不成,截教收徒,都是這個樣子?
......
容白見聞仲隻看她也不說話,也就有些急躁,便再次行禮說道:“請師父救我。”
不是教我,是救我。
她看著眼前這個與狐王一點也不一樣的神明好似眼中才因為她掀起一點波瀾一樣的眼神微動:“這條路你一直願意走嗎?”
“是。”
她沒有任何猶豫,那嬌嫩的,仿佛渲染了世間所有豔色的唇瓣說出最果斷的話語。
茫茫前路,她不會後悔。
“你並不適合積雷山現如今存在的法術。”
因為適合妖族修煉的法術早就已經不能夠出現在現如今下界妖族眼中了。
即便束之高閣,羅襪生塵,也不能在出現在現如今的妖族手中。
“那......”容白臉色白了白,下意識的咬住了唇瓣。
蒼穹之上二郎好似也察覺到了她的心情,啼叫了一聲便要衝過來。
卻被聞仲太師一揮衣袖擋在了結界之外。
此時,那在地上變化成為一朵小花的楊戩才會此地之主的眼神淡淡的撇了撇。
“無妨,隻是因為功法限製而已。”
連天庭的朝會之上都鮮少能夠見到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此刻對著一個堪堪化形的小狐狸卻十分有耐心的解答。
若她願意做無憂無慮被庇護的,那她永遠都意識不到“功法限製”。
等她意識到了,感走出外頭,其實世間遍地皆是修煉功法。
隻不過,眼前這個小狐狸,有幾分聰明。
知道要來找自己。
“本座隻為你傳授一遍口訣,你能夠學習多少,之後都與本座無關。”
“本座......”
聞仲太師習慣皺眉的臉上有了幾分凝重和糾結之色。
“本座不能做你的師父,但你可以做本座的徒弟。”
“日後若遇到大事,可搬出本座名號,為你解除困境。”
容白若在聞仲太師說第一句的時候還想要為自己求求情,那麼等著他說完一切就都明了。
——她也並非睜眼瞎,畢竟現如今妖族不受待見就不說了,截教之人在天庭之上也並非自由。
即便成為了世間都仰慕的神佛,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
“弟子領命,師父請講。”
“不論學到什麼,都是弟子天資,非師父緣故。”
容白這一次並未像是之前一般行禮,而是正正經經跪拜在地,同她這位帶著希望而來的師父行了拜師禮。
眼眸之中的光氤氳著,月光皎潔,也在她的眼中。
一旁的楊戩在封閉靈識不竊聽截教功法之時,好似看到有那麼一瞬,聞仲太師垂在兩側的手試探抬起,好似在製止容白拜下。
“顯密圓通真妙訣,惜修性命無他說。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體中藏,汝受吾傳道自昌。口訣記來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涼。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台賞明月。月藏玉兔日藏烏(1)......”
跪地的容白在入耳那一刹那便隻覺得耳熟,緊接著便隨著她的修煉道義來到了她內心深處最為恐懼的地方。
她害怕,所以必須要參悟。
她走的,是一個很艱難的路。
聞仲太師見她已經入定,臉上這才有了幾分鬆動,然後說道:“你怎會來此?”
楊戩行了一個道禮,卻刹那間不知該要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