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
他用把鐵架放在地上,鍋端過來,連忙洗了手去了房間。
進去自己有嗅了嗅自己。
剛才捉魚的時候仔仔細細洗了個澡,身上沒有了汗臭味。
進去的時候奚容正在穿鞋,肖坤怕他把藥蹭掉了,連忙撕了自己一小節乾淨的汗衫。
“你等等,我幫你包一下。”
要是不包,可能會弄臟他的鞋子和襪子,藥也是蹭掉了。
他說包,沒等奚容說好,已經上了手。
在觸碰的一瞬間突然有些猶豫。
中午摸著他的腳踝的觸感記憶猶新,現在又碰,怕待會兒放不開。
但想著奚容肚子餓著,那猶豫隻是一瞬間,已經迅速的幫他包紮好了。
魚湯的香味饞得奚容已經咽了好幾次口水,男人才給他包好,他已經快速穿上襪子穿上了鞋。
一下午沒碰以為不疼了,沒想到踩在地上依舊疼得他“嘶”了一聲。
肖坤連忙說:“我抱你過去。”
又是抱。
奚容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鄉下的習俗,一點界限都沒有,動不動就抱和碰人,奚容有點不習慣。
男人像個熱心腸的好人,本來已經扶著奚容的,才說著已經上手抱了。
奚容輕輕掙了掙,“我自己走。”
他一說完,就感覺到男人的力道鬆了下來,沒有必須要抱著他,隻輕輕的扶著他。
腳下的水泡雖然疼,但不是太疼了,姑且還能忍受。
他去外麵洗了洗手,而後不用喊已經坐在了凳子上。
肖坤早就給他準備了碗,把他那個喝米湯的碗洗了一下,又給他盛上了魚湯。
“燙,慢點喝。”
奚容吃飯不是急性子,但他現在被這香味勾得太饞了,無意識的有的兒急切,他好好吹了吹,用調羹舀了一口湯。
好鮮!
鮮美的河魚去了腥,鮮甜的肉味都在魚湯裡,那碗魚湯白汩汩的和米湯一樣濃鬱,一口下去鹹鮮無比,些微的酸菜更是提鮮,奚容忍不住一連吃了幾口。
肖坤連忙又給他夾了塊魚肉。
“乾淨的筷子夾的。”
似乎怕他嫌棄,特意說了一下。
他一說,奚容連忙接了魚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本來不打算和男人多過交流的,如今吃了他的飯,像是關係近了許多,奚容主動說了話。
“哪裡抓的魚?這魚好好吃呀。”
肖坤把碗放下來,認真的和奚容說話,“在下麵的北河。”
奚容愣了一下。
北河離這兒好幾十公裡呢,他怎麼去了那裡?
他說著又給奚容夾了一塊。
飯不知道怎麼著煮的,也特彆好吃。
他力氣大,每天有十一工分,工分可以換米和油鹽和其他生活用品,他不是大手大腳的人,母親省吃儉用,他也學了樣子,家裡的米糧總是足夠的。
奚容一下子吃了兩碗大米飯,一碗米湯一碗魚肉湯,斷斷續續還喝了大半碗魚湯,撐得他要命。
這是這大半個月來第一次吃飽了飯。
吃完飯,奚容走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大礙了。
“我想回去。”
他是不熟路的,想讓肖坤送送,但又不好意思開口,這男人這一天肯定是累得夠嗆了,還要走這麼多路送他回去嗎?
奚容想了想,今天他也睡夠了,在這兒坐一晚也沒什麼,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有徹夜讀書的經曆。
剛想說話,肖坤已經蹲在了他麵前。
“我背你。”
奚容愣了一下,這可更不好意思了,一個成年男人多重,這要是背回去得累得半死。
他還沒說話,男人又說:“我在北河洗過澡,身上已經不臭了。”
奚容以為是今天他抱自己的時候自己憋著氣被他發現了,連忙說:“我沒有嫌棄你。”
“那你過來。”
他平時不怎麼說話,一說話就不容抗拒,奚容被他說得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覺得這是同意的信號,他一雙大手往背後一輕輕一攬,已經把奚容背了起來。
“你好輕。”
奚容還能聽見他輕輕的笑意。
背得真是輕而易舉,這男人力氣真的大,奚容能感覺那勁兒輕輕的一托,他就到了背上。
奚容連忙摟住他的脖子:“多謝你了,我往後要是回去了會給你寄錢報答你的。”
他說完,沒有得到回應。
男人走得快急了,走了好一會兒又慢了點,他在漆黑的夜裡,不知道是怎麼辨認方向和路途的,一雙招子和夜裡蟄伏的野獸一樣厲害。
“不用你報答。”
不知道怎麼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漸漸的聽見他呼吸粗重起來了,奚容以為他累著了,聽了聽,又沒聽見他拿粗重的呼吸聲了。
他腳程很快,一會兒就到了宿舍門口。
黑燈瞎火的大家應該都睡了。
肖坤硬生生的把他背到了門口,奚容才是想下來,隔壁的房門已經開了。
裡麵的男人,連忙出來。
楊勝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惱了起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去十裡灣找過你了,你沒在!容容,這男人是誰?你怎麼了?他怎麼背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