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心悅你(1 / 2)

好容易喝趴了那群惱人的弟兄,一身新郎裝扮,身姿挺拔的趙予墨步伐穩健,直奔新房。

站在貼著囍字的屋門前,趙予墨難得生出了一絲緊張,比他頭一次上戰場還叫人在意。

他等這天實在是太久了。

深吸口氣,趙予墨遣散了圍在周遭的下人,乾乾脆脆,推門而入。

正對大門的龍鳳紅燭被倏然掠入的風搖曳了燈影,紅帳亦隨風而動,左右搖擺。

隔著簾帳,他瞧見了端坐在床榻之上,頭覆金紋鴛鴦蓋巾的新娘子。

他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初入宮宴那一日,又被滿目朱紅引回神誌,切實明白,自己真的娶回了心上人。

抬步上前,趙予墨撩起衣袍,便坐在了新娘身邊。

沒想到他才坐下,身旁靜如石像的新娘便猛地向自己撲了過來!

趙予墨下意識便要去接,眼角餘光卻瞥見對方手裡擒著一支金釵。

他眉心一緊,甚至用不上內力,隻是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便化去了攻勢。

趙予墨神色平靜,指節按住某個穴口,對方便卸了勁兒,鬆下手中金釵。

待金釵滑落,趙予墨便將對方另一隻沒什麼力氣的手也逮了過來,將其壓上床鋪。

臉色陰沉得很,他毫不客氣地揭開蓋頭,正欲給對方臉上狠狠來上一拳,再盤問平南公主又被掉包到了何處,對方是誰派來的刺客。卻在掀開蓋頭,瞧清對方麵容那一瞬時愣住了神。

燭光下,煜煜生輝的鳳冠金鏈散披在被胭脂染成了淺淺緋色的臉頰周遭,冠下的黑發因方才不算激烈的打鬥而略顯淩亂,一些被汗水打濕了的黑發緊緊貼在白皙的脖頸皮膚上。

眉目如畫,雙瞳剪水,朱唇皓齒。

趙予墨愣了神,一部分是被‘刺客’的美貌晃了眼,但更多則是因為這位想取他性命的刺客,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帝最小的妹妹,平南公主臨柏。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擒著臨柏雙手的趙予墨這會兒鬆也不是,不鬆也不好。腦子更是沒轉過彎,沒琢磨明白平南公主為何要刺殺自己。

難不成臨柏並不喜歡這門婚事?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是自己橫刀奪愛,才讓她如此憎恨,恨到要在新婚夜鋌而走險?

趙予墨瞧見臨柏眼角墜著一顆不甚明顯的淚痕,不自覺鬆開了手。

本就因酒醉而有些混亂的他被那顆淚攪得思緒更加混沌,趙予墨壓著聲,忍不住哄‘她’道:“彆哭啊,我……”

訓練場上的趙予墨能逮著人罵上一個時辰,卻在哄人時嘴笨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愁啊。

鎮北候腦子亂糟糟,下意識伸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後者以為他這是要動手施暴,眼瞳皺縮,閉眼側開。

然而,那雙帶著暖意的手卻隻是輕輕地撫過了他的眼角,撫下緊貼在他臉側的發絲,撫去水痕。

約莫是從這動作中感知到了從未擁有過的憐意,緊閉雙眼的臨柏鬆了鬆眼,在鎮北候溫柔的憐撫中緩緩睜眼。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傳聞裡性格凶暴的鎮北候其實也比臨柏年長了五六歲。

雖說久經沙場,受風霜洗禮,比同齡人多了許多沉穩,卻仍意氣風發。在紅燭的朦朧照影下,也少了許多銳氣,透出難得的溫柔。

四目相視,鎮北候在心上人略有閃躲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你不願同我成親,可是因為心有所屬?”

他目光直白,問得乾脆,語氣平和,完全沒有計較臨柏刺殺自己的危舉。

臨柏從未想過會被如此對待,也沒明白鎮北候為何這麼問。他眼瞳微動,緩緩垂目,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說法。

公主臨柏不會說話,這不是秘密,趙予墨自然也知曉,所以對方無聲的回應對他而言無比重要。

得到否認回答的趙予墨不禁麵露喜色,但又很快收斂起來。

他又問:“那你可是討厭我?”

這話問得其實非常小心,一向自信滿滿,瀟灑恣意的鎮北候從來沒有這樣小心過。也從未對任何人流露出這般謹慎又謙遜的姿態。

隻可惜臨柏體會不到其中深意。他就像隻受驚的兔子,鳳冠淩亂地躲開了對方視線。

好半晌,他終於確認對方是真的想得到答案,才稍稍又做搖頭。

沒有心上人,也不討厭他?

趙予墨倒不明白了。

如若隻是單純的不願和他洞房,為何不等他回屋之後,兩人秉燭長談好好討論?雖說他求娶臨柏時態度強硬,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何必非取他性命不可?

思索間,趙予墨感覺自己的腰腹有些發熱。

該是暖房酒的酒勁兒上頭了。

奇怪的是,這熱意不隻從腰腹來,他還感覺身子底下有什麼熱乎乎的小鼓包頂著自己。這東西很突兀,在它不該存在的地方存在感十足。趙予墨沒多想是彆的什麼,隻想著把這小鼓包挪出去,便探手去尋。

哪知手剛碰到小鼓包,還在他臂彎禁錮之下的臨柏身子便猛然一抖。墨色的瞳子因趙予墨失禮的舉動而惶然抖動。

這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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