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予墨早習慣了這種視線,細心的他覺察到臨柏不大適應的狀態,便調整了站在身邊的角度,幫他擋去許多。
店小二伶俐,早記下了鎮北侯爺的模樣。也記得前些日子鎮北侯迎娶公主,滿城皆知的消息。
這會兒瞧見他身旁出現的陌生美嬌娘,一下就給聯係了起來。但他不敢聲張,一是被公主的美貌所俘,怕驚擾了公主;二是出於職業素養,不能隨意暴露客人的行蹤。
於是他小心把人引上馮二早安排好的雅間,便憋著心事,下去接著乾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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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柏本來以為,這桌賠罪宴席,頂多也就那麼一兩個人。故而當推開門,房中十餘人齊刷刷望向他時,臨柏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步。
後背撞著人胸膛時,腳還不小心踩了一下。
得虧趙予墨人高馬大,底盤夠穩,隨手一扶便幫他穩定了身形。
坐在馮二身邊的一位儒雅隨和的婦人眉眼彎彎,開口道:“這位便是平南公主了?當真是傾國紅粉,絕代佳人。難怪予墨兄弟癡念了那麼些年。”
被迫接受點名的臨柏:……
怎麼有種趙予墨心悅他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的感覺。
馮二站起身,笑著給臨柏引了個位置,就坐在主座婦人身旁。
“平南公主,請到這兒坐。”
待臨柏隨同趙予墨坐下,馮二緊接著起身,手裡端著酒盞:“昨夜馮某言語冒犯,多謝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賞臉臨席,這杯酒我先乾為敬。”
怕自己失態暴露了秘密,臨柏幾乎就沒招過酒。眼下他也是不敢碰的,卻又不好失了禮數,隻得扭頭去求助跟自己最親近的趙予墨。
後者接收到信號,當即取過他麵前的酒杯笑道:“他不便吃酒,我來代飲。”
而後咕嚕咕嚕,飲開了話匣。
屋內這麼些拖家帶口的人,其中有他麾下的將士、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有兒時玩伴,打鬨玩樂的發小,都是平日裡與趙予墨交好的弟兄。
大概是玩得好,眾人聊天姿態輕鬆,完全沒有宮宴上的拘謹。
他們也都識禮識趣,沒有太過關注臨柏。可能是趙予墨提前打好招呼的關係,總之,沒有被視線包裹的臨柏,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又吃掉趙予墨夾過來的一塊紅燒肉,臨柏忽然聽聞房門外,有人正議論自己。
“我聽人說,趙侯爺也來清芬樓了,身邊還跟著一位美嬌娘,容貌傾城,或許就是那平南公主。”
……而聽到與臨柏相關,屋內眾人居然也都默契地靜了下來。
屋外的聲音更明了了。
“平…平什麼?那個啞巴?嗬,她算什麼公主,論姿色,我隻知道麗雲公主!”
另一人明顯是急了:“你少說些!”
“哈哈哈!瞧你那狗膽子。怕……怕,什麼!他還能聽到不成?”醉酒這位顯然沒能相信趙予墨帶人來這的事,依舊自顧自喊著,“他成婚整整十日!都,不曾…不曾出門,哪會跑到這兒?”
緊接著,他又猥瑣一笑。
“不過,嗝,啞巴有什麼好,又……叫不出聲,不知失了多少閨閣…嗝,情趣。”
聽到這話,旁邊的人嚇得不輕:“你莫要再說了,你真是喝醉了!”
唰啦一下,臨柏看到趙予墨站起身,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屋外那人不知自己大難臨頭,還不知死活地滔滔不絕。
“這女人啊,還得像伊蓉娘子那般,在床上得叫好聽,才能稱上極品……啊!!”
聽到這聲慘叫,臨柏眼瞳一縮,卻發現桌上其他人神色自若。
好像外頭有人挨揍,他們已經很習慣了
馮二端起了就乎給臨柏斟上,笑著打圓場說:“平南公主莫要擔心,虎兄自己能搞定。”
“是啊是啊。”馮夫人和其他人居然也附和。
其他一人則道:“他也不是頭一回打架了,經驗老手。最狠的一次我記得他是打贏了回家,卻被老爹揍了一頓,整整半個月沒下來床。”
臨柏:“……”
無論是挨打,還是打架,趙予墨真是始終如一呢。
馮二示意夫人給臨柏碟子裡夾菜,同時開口說:“不是,趙老爺子剛開始下手沒那麼狠,是趙虎自己脾氣倔,挨打又跪街,發燒燒了很久,才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病倒二字不符合臨柏對身強體健的趙予墨的印象,且那回打架聽起來藏著不少故事,臨柏隨即一個目光追過去,就聽馮二嘬了半杯酒,道:“那回我記得,也是同平南公主您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