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爸爸,你們快比一下誰的……(2 / 2)

“我孫子說臉上的痤瘡好了一點,等吃完藥這周末再回來拿藥。”王婆婆心底也開心,這樣也能經常和兒孫見麵,不過就是不知道兒子那毛病好些沒有。

她心底惦記著事兒,於是和白蘇說了一聲就匆匆往家跑了。

張敏望著她的背影,“這個婆婆很熱情。”

“王婆婆人很好的。”白蘇將藥放到一旁,走過去幫好好取銀針,整個過程很快,好好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得特彆香。

張敏仔細的幫兒子蓋好衣服,遮住肚子,“昨晚他沒哭太久,睡得比前幾天好。”

“會一天比一天好的。”白蘇將抓好的藥遞給張敏,“按照紙袋上寫方式熬藥,平時早上起來可以打打太極或是練八段錦,還可以趁著三伏沒結束前再曬曬背。”

張敏應下,“我聽房東說你這裡的三伏貼也好用,我想買幾貼。”

“可以。”這會兒沒人進來,於是白蘇又詳細和她說了下用法,“彆曬太久,小朋友不能貼,但曬曬後背還是可以,注意彆中暑。”

“我記住了,謝謝您。”張敏付了錢離開,離開之前約定好明天過來的時間。

等她走後,白蘇就閒了下來,抽空將李大伯送來的蟬蛻全部清點了一遍,將夾雜的碎屑清理乾淨後放入鐵皮櫃,又放了些乾燥劑在旁邊,蟬蛻好幾百一斤,得小心存放。

忙完去王婆婆家吃午飯,苦瓜紅燒鴨、涼拌茄子、小炒空心菜,另外還有一份肉片雞樅菌湯,很家常卻很豐盛。

“白蘇多吃點。”王婆婆給白蘇舀了一些雞樅菌湯,“這個蘑菇應該是剛長出來,非常的新鮮。”

白蘇端著碗喝了口湯,非常鮮,蘑菇肉質絲白,咬起來也很香脆,“好吃。”

“我們也覺得好吃,前幾天還和其他老太太想去小鎮後麵的山上采,一直沒下雨,一朵都沒瞧見,今兒倒是運氣好,這裡足足有兩斤。”王婆婆頓了頓,“估計得往更深山的方向才有。”

“我們家那邊可能有。”何信立即望向白蘇,“小師姐,我等下打電話回家,讓弟弟妹妹他們看看。”

“彆麻煩了,偶爾吃一次就行。”白蘇知道何家的情況,家裡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常年吃藥,母親的腳因為小時候骨折沒有養好一直瘸著,爸爸在外麵工地打工,兩個弟弟妹妹還要上學,平時放假要幫忙照顧家裡牲畜和田地,完全沒有時間去山裡溜達。

“不麻煩的,他們經常去山裡砍柴,可以順便看看。”何信感激師爺,也感激小師姐,要不然他隻能跟著爸爸去工地乾苦力活兒。

“最近不下雨,估計都沒有。”王婆婆給何信夾了一些鴨子肉,“快吃吧,學醫用腦多,多吃肉補一補。”

白蘇喝了口湯,補了一句:“今天多吃點,明天該抽查了。”

何信一想到明天就是月底,小師姐要詢問他的進度,整個人都慌了,加快速度扒飯,吃完就匆匆跑回隔壁去看書。

王爺爺好笑:“嚇唬人家乾啥?”

“這是督促他,爭取快點出師。”白蘇回了一句,何信家裡壓力大,早點出師坐診才能養活一大家子。

“也是,早點出師也能幫你分擔一些病人,你也不會再這麼累。”王爺爺感慨著:“你、還有你爺爺,都對他好,希望他以後是個念恩的,以後好好報答你們家。”

“不想那麼遠的,他能學好就行。”白蘇隻希望何信能學好,儘力學精一點,儘力讓中醫傳承下去。

午飯後,白蘇幫著王婆婆收拾了碗筷再回醫館,剛走到醫館門口就看到之前來治崩漏的女生,這次陪在她身邊的不是她媽媽,而是另一個和她年歲差不多的女孩子。

何信已經接待了兩個女孩子:“小師姐,她們來了一小會兒了。”

白蘇問兩人:“吃過午飯沒有?”

甘綿綿點頭,“吃過了。”

聲音很輕,但白蘇隱約覺得此刻的她很鬆懈,“好些了嗎?”

甘綿綿偷偷瞄了眼何信,壓低了一些聲音:“本來已經止住了,但是我昨天和我朋友出去玩來著,今天又開始了,有點像來了月經。”

白蘇摸了摸脈,輕輕蹙眉,不是來月經了:“玩太開心忘記我叮囑你的話了?”

甘綿綿心虛低垂著頭,手指輕輕摳著褲子,在家時已經被媽媽狠狠訓過了,“很嚴重嗎?”

“還好,隻是你又需要多吃一段時間的藥。”白蘇又看了下甘綿綿蒼白的臉色,“吃藥對你來說太慢了,虧損太多以後不好補,要不要針灸?針灸加吃藥,效果會好很多。”

甘綿綿想了想,“針灸要多少錢?”

“一次二百,再加5塊錢針灸材料費,你的情況想穩住得先紮一個療程,一個療程七天。”這個價格在這個小鎮裡確實小貴,但白蘇用了內力,功效好,其實定價很便宜的。

“我問問我媽媽。”甘綿綿身上錢不多,隻有出門時媽媽給的幾百塊藥錢,她糾結著摸出手機,走到門口去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謝荷依舊強勢,語氣有些重:“我都讓你昨天彆去了,非要不聽話,現在又得多花錢,我一個月就幾千塊工資,全被你折騰進去了。”

甘綿綿心底猛地一緊,慌張地回頭看了眼白蘇和朋友,確定兩人沒聽到後又往外挪了挪,聲音沉了沉:“那我不針灸了。”

“不針灸一直流嗎?再暈倒又花錢。”謝荷有些生氣,女兒真是越來越不好管了,“讓你少熬夜少玩手機少貪涼,你偏不聽,回頭讓你爸好好收拾你。”

謝荷刀子嘴豆腐心,又轉了一千五過來,“你一次□□一個療程,等針灸完再看看效果,等針灸完就趕緊回家,再亂跑又流血我就不管你了。”

甘綿綿輕輕嗯了一聲。

掛掉電話,她抬手揉了揉眼窩,整理了一下情緒後回到屋內,“媽媽讓我針灸。”

“行,我先幫你針灸吧。”因為要脫掉外衣,所以白蘇帶著甘綿綿走到針灸的小隔間裡。

“彆緊張,不疼。”白蘇取出一次性的銀針,快速紮入足大趾內側的隱白穴,這個穴位是治療崩漏的重要穴位,紮入的同時用運氣,快速行氣止痛和調經統血,比艾灸效果更好。

除這個穴位外,白蘇還配穴大敦、百會以及脾俞、氣海、足三裡等穴位,配合起來有益氣升陽、固攝經血的作用。

等白蘇運氣將這些穴位經絡連接起來後,甘綿綿覺得針灸的地方開始發熱,“有點熱。”

“熱是對的。”白蘇收手,坐在旁邊椅子上等留針結束,“接下來七天除了來針灸,彆再去其他地方,也彆過度用力。”

甘綿綿也很後悔,昨天不該去遊樂場玩水的,“謝謝。”

“沒事。”白蘇和善地朝她笑笑,“心底壓力彆太大,也彆太憂慮,配好吃藥針灸就會好的。”

甘綿綿抿著嘴,想了想忍不住問白蘇:“要是實在忍不住憂慮呢?”

白蘇:“就想想開心的事情?身體最重要。”

甘綿綿努力的想了想,“我想開學。”

“開學就很開心。”

“快了。”白蘇其實能猜到原因,大抵是因為她媽媽,那天短暫相處就能察覺到她媽媽的強勢,連關心的話都顯得極不溫柔,在這樣生活的孩子總會更向往自由。

誰都沒錯,錯的是角度,是思想和身份的不對等。

就像當初自己不想從醫一樣。

等過些年,經曆過一些事,可能就在某一瞬間想通了。

白蘇隻簡單說了兩個字,甘綿綿眉間就輕鬆了起來,嗯,快了,回學校就好了。

針灸完,白蘇幫甘綿綿換了藥方,用的是藥王穀的秘方,用藥明顯比之前的育陰止崩湯更大膽。

何信看不太懂,隻覺得用量有點多,“小師姐,數量這麼多嗎?”

白蘇點頭,“不能拖太久,越拖越虛。”

說完又對甘綿綿叮囑一番:“回去好好歇息,咱們爭取七天內完全止住。”

甘綿綿重重的點下頭,然後轉頭拉著朋友的手,“這幾天不能再陪你去玩了,我們就在家裡玩吧?我們把把沒畫完的稿子給趕出來。”

朋友小舟點點頭,兩人都是學畫畫的,畫得還不錯,平時有時間都會接稿子賺些零花錢。

“彆太勞累。”白蘇聽到後提醒甘綿綿,“彆崩漏止住了轉頭又月經不調了。”

甘綿綿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完後想到朋友小舟就經常月經不調,“你不是說你每次都很久才來,要不要看一看?”

小舟有些遲疑,“啊?”

“這個姐姐很厲害。”甘綿綿小聲和小舟咬耳朵,“我們小鎮上很多人都找她治腰椎盤、風濕病這些,都治好了,還有止疼貼也好用,你不是說你爸爸上班腰疼嗎?也可以買回去試試。”

這麼厲害?

小舟想了想,那還是問問吧,“那我也看看。”

白蘇耳尖,早將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揚起嘴角朝兩人笑笑,“我幫你看看。”

“有去醫院檢查過嗎?”白蘇把著脈問。

“沒有。”小舟除了考試體檢,基本上沒去過大醫院。

白蘇柔聲詢問:“一般幾個月來一次?什麼時候這樣的?”

“最開始就這樣。”小舟她很早之前就這樣,幾個月來一次,都習慣了,而且這樣也輕鬆,一年可以省下十幾包衛生巾,所以她都懶得去醫院做檢查。

白蘇點了點頭,又換另一隻手看了看,兩隻手的關、寸、尺脈顯示沒啥明顯大問題。

小舟看她一直不說話,心底直打鼓:“我怎麼了?”

白蘇喝了口水,“昨晚睡太晚了,還吃了芒果?”

小舟傻眼了,兩人昨晚的確聊天聊很晚,但綿綿媽媽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的?

“啊?你怎麼知道?”

“把脈知道的。”白蘇笑了笑,“晚上早點睡。”

“尤其是你。”她著重點了下甘綿綿。

“哦。”甘綿綿乖乖地應了一聲,“那小舟的問題嚴重嗎?”

“我認為不嚴重。”白蘇頓了頓,“你說你一開始就這樣,隔兩月來一次,還是很有規律的,這種三個月來一次的叫作居經或是季經。”

“季經?”甘綿綿兩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不是按月的嗎?”

白蘇解釋:“每個月都有就是月經,像你朋友情況特殊也可以一個季度一次,還有一年一次的,這叫年經,終身沒有又能懷孕的叫作暗經。”

小舟有些懵,“不是生病嗎?”

“隻要時間很規律,身體又沒有病痛,就屬於正常。如果是一直很穩定,忽然延遲或是提前很久,並且持續幾個月的混亂,那才是月經不調。”白蘇讓小舟彆擔心,“每個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而你又是更為獨特的一個而已。”

小舟心底稍稍輕鬆一點,“那是不是就不能結婚生寶寶?”

“可以的,暗經完全沒有都可以懷孕的。”白蘇倒是沒接觸過暗經的案列,不過藥王穀的大師兄下山幫人看診時曾經遇見過。

想到大師兄,她又不免想起自己回來之前的事情,她們當時前去義診,進入村裡沒多久遭遇洪流,她不慎掉入了洪水裡,再睜眼已經回到了這裡。

也不知道師兄怎麼樣了?

甘綿綿看白蘇在走神,輕輕喊了一聲:“醫生姐姐?”

白蘇垂眸,斂下情緒,語氣如常的說道:“你這種狀況不用治,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醫院再做做檢查。”

小舟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白蘇朝她淺淺笑了下,“不客氣。”

抓了藥,甘綿綿和小舟就先走了,醫館又安靜下來。

何信捧著書坐到白蘇跟前,“小師姐,哪裡有寫季經?我在書裡沒瞧見。”

白蘇回了他:“《脈經》卷九,蓄煩滿血,月稟一經,三月一來,陰盛則瀉,名曰居經。”①

“我看看。”何信將自己還沒開始看的《脈經》拿了出來,翻到卷九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白蘇念的這一段,“小師姐,這裡寫著是病,但小師姐你為什麼說不能治?”

“的確,以前先人們認為居經是腎氣不足、虛寒等原因造成的,但後來越來越多中醫認為稟賦不齊不算是病。”白蘇將自己脈案遞給何信看:“她的脈象顯示五臟六腑雖有些虛,但運行正常,身無寒凝,所以我認為小舟的不算病。”

“這樣啊。”何信撓了撓頭,“這也太奇怪了,差彆怎麼這麼大?”

“人不一樣。”白蘇將脈案闔上,“書上的也並非完全正確,要根據實際來判定,依照我的經驗,她的月經非常規律,沒有不舒服也不影響生活,所以我才認為不用治。”

“小師姐,你說得對。”何信聽著也覺得有道理。

白蘇笑了笑,“你以後幫人看多了也會有這些經驗之談的。”

“那得等多久啊。”何信的素問才勉強背完,還沒有摸透呢。

“加油吧。”白蘇剛說完這話,就聽到街道入口方向傳來嘈雜聲,她剛探頭想看看,遠遠地就看到有人朝醫館跑來,“小白醫生,快點,早餐店老板家出事了......”

“怎麼了?”白蘇起身。

來喊白蘇的人啥也沒看到:“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們家的客人忽然倒地抽搐個不停。”

“抽搐個不停?”白蘇和何信對視一眼,怎麼和昨天小孩驚風很像呢?擔心出事,她隨手拿起一包銀針,立即朝街口方向跑。

等跑到時,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正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並口吐白沫。

因為年輕男人抽搐幅度很大,圍觀的人都是老太太老大爺,沒人敢上前,老板娘急忙拉著白蘇走進去:“小白醫生,你快看看他怎麼了?”

白蘇靠近看了看,辨認後說道:“是癲癇。”

旁邊圍觀的老太太吸了口氣:“癲癇不就是羊癲瘋?”

“羊癲瘋?”老板娘一驚,扭頭看向女兒,“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有羊癲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