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1 / 2)

造謠一張嘴, 辟謠跑斷腿。

任由白蘇怎麼解釋,這對母親都覺得白蘇肯定有法子的。

她無奈歎氣,她猜人家那麼說也是誇張手法, 但偏偏就這個母親當真了, 還把她當做唯一的希望了。

算了算了, 懶得解釋了。

陷入絕境的人總是偏執的, 越解釋她們越以為是托詞。

“我先把脈看看情況。”白蘇幫崔非把脈, 脈象混亂, 風火上擾,還有十分明顯的痹阻脈絡症狀, “這情況多久了?”

“半年了。”崔非媽媽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回答,“這期間我們也做了很多康複治療,可都沒什麼效果, 在網上看到大家誇你的本事後就立即趕過來了。”

白蘇又細細檢查了一下:“隻有半邊不利索, 還有半邊是有知覺的, 對吧?”

崔非掙紮著抬抬左手。

“左邊能動, 但也不是很利索,右邊基本都是麻木的, 所以還是隻能坐輪椅。”崔非姐姐告訴白蘇,“之前找的中醫針灸過,他左邊反應明顯, 右邊反應很小,醫生說可以針灸試試,可是具體多久也沒有個數。”

也不算是完全癱瘓。

是可以針灸試試的。

白蘇仔細看了看崔非的舌頭,又問了一些情況,大致可以判定是因為生活習慣不好導致痰濁瘀血, 再加上酒精、情緒作用,最終導致腦淤血,腦淤血之後正氣虧虛、脈絡瘀阻又變成了現在痹阻脈絡型的偏癱。

“之前血壓是不是挺高的?還很愛喝酒?”

“血壓不太清楚,不過他們需要應酬,確實得經常喝酒。”崔非姐姐稍微冷靜了一點點,“不過他心底也有分寸,能躲就儘量躲開了,也很少喝得爛醉。”

白蘇輕輕歎氣,“不論如何,喝酒都是不好。”

如果仔細控製一些,不至於發展成這樣。

“這事兒都怪他那個女朋友,要不是因為他那個女朋友,我兒子也不會出事。”因為兒子出了事,崔非媽媽心底免不了遷怒埋怨對方。

陸問聽得直蹙眉:“你兒子喝酒出事,怎麼怪人家呢?”

旁邊等著看病的人也忍不住出聲:“我剛才聽著就不舒服了,一直指責女朋友沒去醫院,難道你還指望一個還沒結婚的女朋友來照顧一個癱瘓的病人?人家隻是女朋友,沒有義務哦。”

“就算結婚也得跑啊,誰願意守著你這種出去喝酒腦淤血的累贅過日子?”

“自己兒子出事還一直怪彆人,這種家庭換作我也跑。”

“肯定是勸他彆去喝酒,他不聽,喝出了毛病又開始怪人家。”

偏癱的崔非掙紮著抖了抖,似想辯解,可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崔非媽媽氣得臉發青,“可小非是被她拉去朋友聚會的,是她讓喝了酒的小非獨自打車回家,要不是有司機在,我兒子這條命都沒了,我不怪她怪誰?”

兒子出事那天是周六,本來周末應該一起回家小聚的,但兒子說因為頭一天加班熬了夜,睡眠不足有點頭暈就不回家了。

她想著讓兒子好好休息,就沒再強求,結果兒子卻被他女朋友拉去和朋友聚會了,早知道她還不如堅持將兒子叫回家。

崔非媽媽憤恨地瞪著不知全貌就橫加指責的幾個人:“而且我們又沒讓她來一直照顧小非,就普通朋友也會來看看吧,她沒有來,反而直接發條消息說分手,那時候我兒子還沒出ICU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換作你們兒女遇到這樣的對象,你們難道不生氣?”

如果是這個前因後果,聽著是有點冷血,但仍有人沒法感同身受:“......這裡就你們兩張嘴,誰知道真相如何?”

“你們和她是一路人才幫她說話吧?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兩年感情啊,一次都不去看望說得過去嗎?就算提分手等我弟情況平穩一點再說不行嗎?虧得我們還對她那麼好,白眼狼一個!”崔非姐姐連罵了好幾句。

旁觀人:“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們私下怎麼對人家。”

“就你們這個語氣,很難覺得你們對她很好。”

“對,我們對她不好。我應該立即讓她把我們家買的包、首飾還回來,還應該告她。”崔非姐姐當初隻覺得一片真心喂了狗,現在覺得說狗都是侮辱了狗。

白蘇被吵得心煩,正想出聲製止,就看到崔非媽媽臉色發白,連忙幫她摸脈,肝熱上衝導致高血壓了,她急忙取針幫崔非媽媽紮頭頂的百會穴,讓她儘量平靜下來,“彆激動,小心高血壓。”

“我也不想激動,我也不想個潑婦,可真的太恨了,我好好的兒子就變成這樣了。”崔非媽媽就總會想自己堅持把兒子叫回家吃飯該多好,要是兒子女朋友多注意一點兒子的不對勁,又或者兩人就在家好好休息......

越想越沒辦法釋懷,越想越恨。

白蘇看崔非媽媽有些癲狂了,似有癔症的傾向,她直接為她針灸了內關、風池等穴位幫她控製情緒。

針灸後她輕輕拍拍崔非媽媽的手背,輕聲安撫著:“你冷靜一點,我和你說說你兒子的情況。”

崔非媽媽在她輕柔的聲音下,神奇般的緩緩冷靜了一些,她擦擦眼眶:“你說。”

“崔非的情況是挺嚴重的,但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他四肢是有知覺的,堅持針灸應當會有一些效果。”白蘇已經了解清楚崔非的情況,“你們之前應該沒有堅持針灸吧?”

崔非媽媽搖頭,“我們之前幾個月都在醫院做康複治療,但效果不是很明顯,之後才開始找中醫做針灸治療。”

“期間換了四個醫生,前個分彆針灸了半個月都沒明顯效果,後麵一個老大夫針灸後倒是有一點效果,但老大夫上個月摔跤住院去了。”

之後也在尋找靠譜中醫,最終在網上看到大家說白蘇,因此專程過來找她,“白醫生求求你了,隻要能治好他,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隻是看病,不必這麼言重。”白蘇頓了頓,將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去看過很多醫生,想必也知道這種狀況恢複有多難,我隻能儘力一試,不能保證治好,希望你們彆太高期待。”

她曾經看師父治過偏癱病人,隻要不是神經完全斷裂都是有機會治好的,不過白蘇還是給自己留了一點餘地。

崔非媽媽和姐姐其實知道這些的,隻是心底不願意妥協接受:“可網上說你連叉神經痛、腰椎盤突出都能治好的。”

“是能治好,可偏癱比這幾種病難多了。”白蘇再次澄清著,“我是醫生,不是神仙,我不能保證能治好,隻能說儘力幫你兒子通經活絡,至於結果就交給老天爺吧。”

因為身上紮著針,癔症不算嚴重的崔非媽媽沉思片刻後點點頭,“好,我們聽你的。”

白蘇見她同意了又繼續說道:“我會給他針灸和開藥,每天必須過來,至少先針灸兩個療程先看看情況,若是天打魚兩頭曬網,那就不必過來。”

崔非媽媽連忙點頭,為了兒子,彆說天天來,就是一天來五次都行。

“你推著他進小隔間。”白蘇讓何信將人推進去,然後取了針跟著走進去,先針灸百會穴、通天穴等,治療腦淤血造成的頭部損傷和淤血。①

然後再針灸右邊合穀、內外關、曲池、肩髃等穴位,主要讓他上中下焦循環運轉起來。①

另外再拯救右邊腿部的風市穴、陽陵泉、陰陵泉、陰交等位置,同時一針刺兩穴,運氣刺激到右腿上的條經絡。①

在白蘇刺下去後,崔非覺得腿上似有什麼在鑽,一股麻意瞬間湧上頭頂,讓他身體不受控的顫了顫。

白蘇抬頭問崔非,“很疼?”

崔非想張嘴回答,可是嘴巴又不太受控了。

“忍著點。”白蘇又繼續針灸了天突泉、廉泉穴等位置,緩解口齒不清的情況,另外還紮了其他相關穴位,輕輕撚轉將經氣順著經脈送入身體的各個部位。

等全部針灸完,白蘇臉上溢出一層薄汗,她起身甩甩手走到門口去透透氣。

崔非媽媽看著兒子滿身上下都是銀針,寒光閃閃,尤為瘮人:“小非,你怎麼樣?難不難受?”

崔非咬著牙,搖搖頭。

崔非媽媽看到兒子滿頭的汗水,怎麼可能不難受呢?她急急忙忙跑向外麵去找白蘇,“他怎麼那麼難受,要不還是取掉吧?”

白蘇打斷她:“他難受你應該高興,至少證明他還有重新站起來的可能。”

何信在旁邊附和,“如果一點知覺都沒有就可怕了。”

“原來是這樣。”崔非媽媽被說服了,“之前針灸他都沒太大反應,剛才看他反應大,我還擔心是有什麼問題。”

“放寬心,沒問題的。”白蘇坐下給崔非開方子,因為他正氣虧虛、氣虛血滯、脈絡瘀阻,所以還是以活血通絡為主,因此白蘇開了補陽還五湯,考慮到他的情況,用量都很重。

若是換其他保守的老大夫,肯定覺得她用藥嚇人,但白蘇知道,想治病就得用重藥,若是太過保守,藥效慢不說,還影響了風評。

白蘇直接開了付藥,讓崔非喝完後再來換藥方。

崔非姐姐拿了藥方去付錢,白蘇繼續幫後麵的人診脈,是幾個年輕小孩兒,因為剛才和崔非媽媽姐姐起了爭執此刻臉上都掛著尷尬,說話語氣都弱了幾分。

白蘇神色如常的問他們想看什麼?

為首的女孩有點難為情,“我最近胃不太好,就是腹脹明顯,還老愛打嗝,有時候還想吐。”

女孩說話的間隙,又打了個嗝,“嗝~”

“頻率還挺快的。”白蘇幫女孩把脈,脾胃氣滯,上行下行都不暢,“放屁嗎?”

女孩重重點頭,“會。”

“我十幾秒打嗝一次,幾分鐘十幾分鐘就要放屁一次。”

“我有個同學就是胃病特彆嚴重,天天打嗝難受,我怕我變成像她那個樣子。”

白蘇看女孩兒才十七八歲,但胃升降失和嚴重,衝逆而出才反複呃逆不止,“之前是吃了什麼才這樣的?”

“就有一天吃了不太乾淨的飯菜,回家就猛拉肚子,剛停止拉肚子沒幾天有人請客,吃了一頓特彆辣的菜,隨後就一直這樣了。”女孩兒揉了揉腹部,“醫生說是慢性胃炎。”

“嗯,是這樣的。”白蘇直接給女孩開藥方,脾胃虛弱,津液不足,氣滯不通,所以直接開厚樸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補中散滯,和胃降逆。

“喝兩副就好。”白蘇叮囑她接下來以清淡飲食為主,“要按時吃飯,少吃外賣零食,不然會和你同學一樣變成嚴重胃病。”

女孩連忙點頭應好:“我會改的。”

白蘇點點頭,又繼續給其他人看診。

“我患有慢性蕁麻疹,吃了很多藥不見效。”

“我是幫我媽媽買止疼貼,她患有腰椎盤突出。”

“我老失眠,想調理一下睡眠。”

這些都是白蘇平日常看的病症,一把脈就知道該給她們開什麼藥,因此很快就將等在門口的病人全部看完。

沒有病人再進來,白蘇終於能喘口氣了,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神態疲倦地望著窗外的街道。

何信將東西收一收,“小師姐你累壞了吧?我幫你推拿一下肩頸?”

白蘇沒拒絕,“正好考一下你推拿的手藝。”

“誒。”何信先擦擦手,擦乾淨後才輕輕觸碰白蘇的風池穴,“小師姐,這個力度可以嗎?”

白蘇沒感覺到按壓穴位帶來的酸脹感,“重一點。”

“哦。”何信加大了一點力度,“這樣呢?”

“這樣還不錯。”白蘇頓了頓,“幫成人推拿時手指按壓時可以稍微重一點,若是小孩就剛才的力度就合適。”

何信默默記下。

陸問也拿著小本本走了過來,“是什麼樣的力度,我能試試嗎?”

他昨天拿了經絡穴位圖回家,將重要的急救穴位都記下了,但還不會按,也不知道力度對不對。

“何信你按照這個力度給他試試。”白蘇讓何信給陸問按一按,“有感覺到酸脹感就差不多。”

因為何信擔心陸問搶他活兒,心底始終有點排斥陸問,但還是按照小師姐的交代給陸問按了按。

陸問很快就感覺到了酸脹感,“我好像感覺到了。”

白蘇頷首:“感覺到就對了,你可以自己按一按,多按風池穴改善血液循環、紓解肌肉緊張,緩解頭痛脖子酸痛。”②

陸問也試著按了按,找到感覺後去按急救穴位的位置,“也是要有酸脹感才行?”

白蘇頷首,“用手按力度挺大的,很容易按出淤青,針灸便輕鬆許多。”

陸問又巴巴地問道:“針灸是什麼樣的感覺?也是酸脹嗎?”

“差不多吧,酸酸脹脹的,還有麻麻熱熱的。”說到這兒,何信忍不住提白蘇:“小師姐針灸厲害,小師姐針灸時我就能感受到氣的湧動。”

陸問聽著更好奇了:“我能感受一下嗎?”

何信立即反對:“不行,小師姐已經很累了,你再讓她針灸想累死她啊?我懷疑你賴著不走就是想害我小師姐。”

“我沒有。”陸問伸手發誓:“我就是好奇。”

白蘇挑眉,“急救穴位你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陸問知道的急救穴位就那十來個,昨晚都背熟了,“內關穴位於腕掌側遠端橫紋上2寸,就是......”

他低頭在手腕處找兩寸的位置。

“......”白蘇輕咳一聲,伸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根手指,無名指靠在手掌橫紋位置放下,“兩寸在食指這一側,內關在兩條筋的中間。”

經她一提醒,陸問準確且快速的找到了內關穴的位置,找到後又去找了找其他急救穴位。

大致都是對的,不對的經白蘇指點也找到了位置,“看在你都找到的份上,我給你展示一下針灸和按的區彆。”

急救穴不能隨便紮,所以白蘇按的他的足裡,按過後又針灸插進去,“感覺到差彆了嗎?”

陸問很明顯感受到了區彆,按壓相當於用裡碾壓穴位,酸脹還有些疼,針灸很輕,就像有什麼東西鑽進身體裡,酥酥麻麻的,隱約還有一股暖流劃過,“任誰針灸都會有一股氣劃過嗎?”

“當然不是了。”何信說這話時,語氣裡透著自豪:“這可不是隻學了皮毛的中醫會的。”

陸問之前隻覺得白蘇醫術精湛,現在一對比覺得的不止精湛,是天差地彆,“你怎麼辦到的?”

“秘密。”白蘇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關門休息:“你回去後買一個針灸矽膠小人,回頭試試急救穴位的深淺。”

陸問忙應著好,立即跑回家下單購買了。

等他走後,何信很不解地問白蘇:“小師姐,你打算讓他長待醫館幫忙嗎?”

“沒有。”白蘇拿起杯子往後院走去,“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都要教他針灸了。”何信耷拉著腦袋,有些氣餒,小師姐肯定也更喜歡聰明的陸問,做事利索,學東西又快,不像他,學醫這麼久還在背脈經。

“隻是急救穴位。”白蘇回頭看向垂頭喪氣的何信,“你還記得當時心跳驟停的老太太吧。”

何信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