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我們可以用這個嗎?”文大媽聽到後忍不住問,“我好幾天不上廁所都不難受,這樣按成嗎?”
“真羨慕你這個情況,我是一天不上就絞痛難受。”
“你們倆分彆是寒症便秘和熱證便秘,都可以用和這個方式,還可以揉揉肚子。”白蘇教了大家揉肚子的手法,“肚臍下是關元,沒有懷孕的可以每天揉一揉,可以幫助腸蠕動緩解便秘,另外還有其他很多好處。”
“誒,我們這就揉。”門外的人都無不揉了起來,可見便秘問題絕大部分人皆有。
白蘇看著大家都開始養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周雲娟一邊揉肚子一邊走到桌子旁坐下,“小白醫生,我去醫院複診了,肚子裡的子宮肌瘤已經沒有了。”
“你看看這時我的檢查報告。”周雲娟說著將報告遞給白蘇。
白蘇沒看,她又不是西醫,既看不懂,也不靠檢查報告看病,“我給你把脈。”
白蘇為周雲娟仔仔細細的把了把脈,脈象從容緩和,不沉不浮,往來有力,之前的病症都沒有了,“挺好的,氣血行暢,下焦也沒有血瘀了,臉上皮膚也好了。”
“我就是想說這個,我臉上的黃褐斑自己都給下去了。”周雲娟還以為要去做激光,沒想到子宮肌瘤沒了,黃褐斑也沒了,“小白醫生,我今兒來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問題,還需不需要再吃藥。”
白蘇收回手:“在我看來是不用了。”
“真的?”周雲娟頓時樂得合不攏嘴,“真是太好了。”
“謝謝小白醫生,那我先走了。”
排在外麵的張穎、楊梅、趙春梅等人都羨慕地看著病好的周雲娟,真希望她們也能早點在白蘇嘴裡聽到‘不用再來了’這句話。
白蘇擦擦手:“下一個。”
“該我了。”
......
白蘇忙了一上午,總算是將等著的小百號人看完了,起身打了一套八段錦活動一下筋骨。
何信也跟著打了一遍,“小師姐,前些天倒覺得還好,今兒又是貼藥又是抓藥,忙得暈頭轉向的。”
白蘇也覺得太忙不好,回頭看看能不能雇個懂藥材的人來幫忙,“先吃飯吧。”
上午忙,飯菜做得簡單,一份苦瓜炒蛋,一份炒青菜,簡簡單單的一頓就糊弄過去了。
午飯後,白蘇擦擦手開始做麻子仁丸,先泡後蒸,再磨粉製丸,經過多道工序後才做好。
剛晾上老大爺就過來取了,白蘇讓何信包裝好交給大爺,提醒他回去再晾乾一些,才能存放久一點。
送走老大爺,又陸陸續續有病人過來,白蘇沒得休息,又幫大家診起了脈。
先來的是曾經來過一次的熟人劉梅。
劉梅頭上還帶著帽子,穿著的長袖長褲,隔著衣服隱約看到肚子似乎已經卸貨,現在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白蘇打量了她兩眼,又看到她丈夫和婆婆提著一個嬰兒籃走進來,“你已經生了?”
“對。”劉梅扶著椅子坐下,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生了有十天了。”
白蘇當時見劉梅應當是她懷孕不到七個月,如今才兩個月過去,還差一些時間:“我記得應該是月底生吧?”
劉梅有氣無力得點點頭:“對,因為一些事情,早產了二十來天。”
白蘇看劉梅臉色蒼白,氣血很差,生產時肯定遭了大罪,伸手為她把把脈,脈又沉又細又澀弱,血脫虛損嚴重,“大出血了?”
劉梅虛弱的朝白蘇笑了笑,“在醫院躺了十天才被允許出院。”
“你還笑,差點死在醫院。”劉梅婆婆耷拉著眼皮,語氣裡充滿了不滿,“以後不許再管你姐家的事情,你多想想兩個孩子,你要是出事了,兩孩子怎麼辦?”
“不會了。”劉梅斂起笑,臉上像蓋了一層灰色的布,霧蒙蒙的。
劉梅丈夫安撫著親媽:“媽,梅梅也不想的,誰知道那人發起瘋來連孕婦都推了。”
“她一個孕婦就不該去,我都說多少遍了,你們還湊上去。”劉梅婆婆越說越生氣,要是兒媳婦沒瞎去摻和也不會早產,也不會害得小孫子身體這麼弱。
劉梅丈夫:“那是梅梅姐姐。”
“我知道是她姐姐,但好歹也注意安全,人家打架她一個孕婦湊上去這不是......”劉梅婆婆不滿的輕哼了一聲,又看向耷拉著腦袋裝委屈的兒媳婦,語氣慢慢的柔了幾分:“不是說你不能幫,你姐那個糟心的,自己立不起來你幫得了嗎?”
“我也是為了你和孩子好。”劉梅婆婆看向嬰兒籃裡的小孫子,早產二十天,雖然醫生說發育完全了,可瞧著跟個小貓兒一樣瘦,她還是覺得心底不舒服。
白蘇從幾人隻言片語之間聽出了個大致,大抵是劉梅跑去幫劉菊,結果推搡之間導致她早產了,家務事難斷,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輕咳一聲說道:“是想調理一下身體嗎?”
“是想調理一下,她現在走路都費勁兒。”劉梅婆婆刀子嘴豆腐心,還是關心著劉梅的身體:“先幫她調理調理,再幫這個小的看看,好像有點黃疸,不知道嚴不嚴重。”
“好。”白蘇又仔細詢問了一二,“不喂奶吧?不喂奶的話我就以她身體為主了。”
“不喂。”劉梅生產前身體胖,按理說有奶的,可是大出血後幾乎就沒有。
劉梅婆婆看了眼可憐的小孫子,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但也沒吱聲。
白蘇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們先在旁邊等等。”
她將劉梅婆婆和丈夫打發坐遠一點後繼續給劉梅開藥,氣血兩虛還是用八珍湯比較好,“睡眠怎麼樣?”
劉梅說道:“不太好,睡得很淺,心煩多夢。”
“喝了這個藥會好很多。”白蘇加重了甘草的用量,還放了小麥和大棗安神,“保持心情愉快。”
劉梅歎了口氣,她也想啊。
家裡的事,孩子的事,姐姐的事情。
一堆一堆的煩心事。
白蘇勸誡:“憂思過重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就是擔心的事太多了。”劉梅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我之前操心我姐姐的事兒。”
劉梅姐姐對她很好,自然要操心一些:“姐姐是真的倒黴,遇到個糟心丈夫,我們之前發現她被家暴後去找他算賬,結果我們一走他把我姐姐揍得更狠了。”
“我們去報警,警察也隻能勸說警告,那狗東西當麵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回家又打我姐。”
“我姐那麼瘦小一個人,哪裡反抗得了他,又怕給我們幾兄妹造成麻煩,就一直忍著,結果差點被打死,我們再次過去找他算賬,剛好他在酒興上,就......”劉梅被推倒後就被送去了醫院,然後孩子早產:“醫生說隻是早產了二十多天,身體發育基本完全,影響不是很大,可是我看著他哭得像小貓似的,我又很害怕......”
“你彆哭。”白蘇給劉梅遞了紙巾,“月子期間哭太多對眼睛不好。”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難受,覺得對不起他,他以後身體不好會不會怪我。”劉梅無數次後悔自己不該去姐姐家,可不去姐姐家,姐姐被打死了怎麼辦?
“你彆急,等下我幫他看看。”白蘇先給劉梅開好方子,另外又寫了一張食療方子,讓她就接下來幾個月多喝雞湯,多補補身體。
“要吃這麼多雞啊?我婆婆也沒養太多雞。”劉梅偷瞄了眼婆婆,婆婆最近很生她氣,大概是連南瓜都不願意給她吃。
劉梅婆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凶巴巴地:“看我做什麼?我難道還能少了你雞吃?家裡不夠就去村裡其他家買。”
白蘇笑了笑,這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比許多鄉下婆婆好多了,不過說話確實不太中聽,“好了,你們按這個食補方子做,爭取這段時間把虧空都補回來。”
“謝謝醫生。”劉梅婆婆又將嬰兒籃放到白蘇手邊,“勞煩你再看看這小娃子,醫生說曬曬太陽就好了,但我都曬了兩天了還沒退下去。”
“得多曬幾天吧。”白蘇仔細擦了擦手,消過毒後才去碰籃子裡的小黃娃,一根手指指尖輕輕覆在小小的手上,剛出生十來天的小孩脈象很單純,隻有表裡寒熱和虛實幾種症狀,“有點濕熱黃疸但症狀已經不明顯了,估摸著最遲再有兩天就退了,不用開藥。”
“真的不用?”劉梅丈夫還是有點緊張。
“不用。”白蘇頓了頓,“黃疸都是小事,他因為早產二十多天,少了母親二十幾天陽氣、腎氣津液滋養,身體整體沒有問題,但從中醫經氣來說總歸是比足月出生的小孩弱一點,會更容易生病一點。”
“那怎麼辦?”劉梅夫婦立即緊張了起來。
“小心養著也不算大問題。”白蘇拉起小孩的手,指著無名指與小指掌指關節後凹陷位置:“我教你們幾個按摩小方法,你們平時可以輕輕地給他按摩這裡的二馬穴,這個穴位可以扶元固本,很適合身體比較弱的小孩子。”
“另外還可以推赤白肉、揉掌心和肚子,培植元氣、調陰陽氣機,不過要注意輕輕的,小孩子身體脆弱,揉重了也傷身。”
劉梅急忙又問:“隻需要這樣揉一揉就好嗎?不需要吃藥?”
“暫時不用。”白蘇告訴劉梅,“是藥三分毒,小孩太小了,而且他的各項臟腑還沒有發育完全,現在吃很多藥反而害了他。”
“先這樣按摩著,等他半歲之後如果沒能引火歸元、扶元固本,那再來找我,我幫他開藥針灸調理。”
劉梅婆婆點點頭:“這倒也是,小孩子吃太多藥不好。”
“那吃藥能調回去嗎?”
“可以的。”白蘇和他們說了下張敏孩子的情況,“她孩子早產一個半月,也是先天不足,調了小兩個月現在基本痊愈,再吃一個月藥就能追上正常小朋友的身體。”
“那就好那就好。”劉梅鬆了口氣,“能調好我們就放心了。”
白蘇笑笑,讓劉梅放心:“你現在彆想太多,最重要是調理好身體,身體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顧小孩。”
“你說得對。”壓在劉梅心中的重擔在白蘇的開解下,慢慢鬆開了,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許多,“謝謝小白醫生。”
“太感謝了。”劉梅婆婆也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
“不必客氣。”白蘇看幾人都不再發愁、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揚唇笑了笑,治病先收神,醫人先醫心,病人心情好了,病也好得更快了。
“太感謝你了。”劉梅一家子再三感謝後離開了小巷。
一直等著女病人坐了過來,說話中氣不足,聽著就很虛:“要是我小時候遇見你這麼好的大夫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隔三差五的生病。”
白蘇觀察著女人,女人身形瘦弱,瞧著身體確實不太強壯:“生什麼病?”
“就是感冒、過敏、腹瀉什麼的,都是不致命的小毛病。”女人叫曹雲,今年三十五歲,自她有記憶起就是很愛生病體質,夏天大家都天天吃冰棍,她吃一根就開始拉肚子,冬天大家出去堆雪人,她出門吹一下風就開始發燒流鼻涕。
彆人做的所有事情,她都得小心謹慎,後來結婚生女時又差點要了半條命。
白蘇聽著怪同情她的,確實有點慘,“但我看你現在還好。”
“生了孩子後找了個中醫調理,喝了兩年藥,身體好了不少,可惜那個醫生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再也沒遇到那麼好的老中醫。”曹雲網上看到白蘇的名頭後便過來試試,剛才看她診脈,就覺得她靠譜。
白蘇伸手去摸曹雲的脈象,先天不足,陰虛嚴重,還肝氣鬱結氣滯血瘀,“你是想全身調一下?”
“不用不用,我這兩年覺得還好。”曹雲指了指鼻子,“我過敏性鼻炎比較嚴重,想找你治一下。”
白蘇摸著曹雲的脈象,脈沉細弱,肺腎虛虧,清涕多,噴嚏不斷,怕風怕各種粉塵,“確實挺嚴重的,不過你其他問題也比較嚴重,最好是一起調。”
曹雲揉了揉鼻子:“一起調得多久啊?”
白蘇大概估算了一下:“半年以上。”
曹雲算了算時間,覺得時間太久了:“單獨治是不是快一些?”
白蘇頷首應是,“一個月應該能控製住。”
曹雲聽到隻要一個月,當即拍板說:“那還是先治過敏性鼻炎吧,治好了再治其他也行。”
門口等著的其他病人忍不住詢問:“你為什麼著急治鼻炎?雖然冬天鼻炎不好過,可戴好口罩、不吹冷風倒也還好。”
曹雲又揉了揉鼻子,“我女兒今年升初中了,之前答應她升市區最好的初中就答應她一件事,她的願望是養一條貓。”③
何信驚住了,“啊?”
“她不知道你有過敏性鼻炎嗎?”
曹雲點點頭,“知道。”
“但她真的很喜歡。”
白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他病人也下意識的皺起眉,這生的是一塊叉燒嗎?
“你鼻炎嚴重最好還是彆養寵物,太危險了。”
曹雲也不想,可女兒真的太喜歡貓了。
“或者你養無毛貓,可能稍微好一點。”其他病人又說:“過敏嚴重會要命的,你還是彆慣著小孩為好。”
“對啊,讓你丈夫好好教育她,要讓她知道心疼媽媽才對。”
“她不喜歡無毛的。”曹雲想起丈夫已經開始挑選布偶或是緬因之類的長毛貓了,忍不住歎氣,“我丈夫也比較偏疼女兒,舍不得孩子傷心。”
白蘇等人一聽就明白了,又是一塊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