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自病症(2 / 2)

“是啊,你家孩子情況不嚴重,肯定能治好的,你看崔家那個小夥子,堅持來了小一個月已經可以抬手了,不要著急,肯定會好的。”趙春梅的爸爸在旁邊安慰著。

“我老伴兒現在情況也好了一點,拉屎拉尿稍微有點感覺了,知道叫人,我們也省了不少功夫。”

劉香看著趙老爺子和他身邊坐著輪椅的老太太,也更有信心一些了,“謝謝大爺。”

趙老爺子:“沒事兒,大家都是病友,就是要互相打氣!”

“我真是羨慕他們關節炎這些病人,他們用的膏藥效果也太好了!基本上半個月就都能停藥。”張穎嘴裡是羨慕的語氣,“內調是最麻煩的。”

崔非媽媽詢問張穎:“你還沒有好消息啊?”

張穎搖頭,“我宮寒太嚴重了。”

“然後最近也沒回家。”

崔非媽媽:“你雖然沒回家,但精神瞧著很好,我感覺你很快就會有的。”

帶兒子過來複診的張敏也附和:“我也覺得你最近這些幾天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整個人都輕鬆了。”

“楊姐對我很好,每天帶我跑步、練瑜伽、去山上采蘑菇,所以每天過得挺開心的。”張穎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最重要的還有錢拿。

“這也太幸福了吧。”張敏等人和楊梅開起了玩笑:“楊姐,你家還缺人嗎?我們也想去你家乾活。”

“哈哈哈,倒是不缺人了,不過大家可以一起跑步瑜伽或是出去玩啊。”楊梅知道張敏她們也是為了孩子特意來小鎮租了房的。

張敏就是說說而已:“恐怕是不行了,我家娃兒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找小白醫生再看看,沒啥大問題我們就退房回縣城去了。”

“我幫好好看看。”白蘇走過去給小好好把了把脈,脈裡已經充滿生機,儼然一條源源不斷的小溪,一路奔騰,最終將奔向大江大河。

“恢複得很好,後麵不用吃藥了,但注意彆感冒了。”白蘇握著小家夥的手,現在四肢都挺有勁兒的,站在他媽媽腿上不停蹬著,踩得張敏都有點疼。

“真好。”也身體不大好的曹雲羨慕極了,“我小時候遇見小白醫生就好了。”

曹雲這是第二次過來,“進入九月,天氣變化較快,我鼻子過敏情況又嚴重了一些。”

白蘇給她把了把脈,肺虛不固,鼻竅不通,“回家沒有同意養貓養狗吧?”

曹雲尷尬笑了下,“我沒讓。”

有之前在場的病人:“那他們聽你的嗎?”

曹雲歎氣,“暫時僵著。”

眾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這還有什麼好僵的,家裡有人過敏,嚴重會死人的,那兩人簡直就是個叉燒。

曹雲尷尬笑笑,立即找白蘇把脈開藥,把了脈就匆匆走了,生怕大家又說一些難聽刺耳的話。

“人家還不領情。”大家撇撇嘴角,“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不管她,愛養不養,反正過敏的又不是我們。”

白蘇沒插話,繼續給後麵的人看診,也是經人介紹,慕名而來的病人。

“小白醫生,我是許椿介紹過來看病的,我叫李林,這是我兒子李清河。”李林指了指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兒子。

白蘇看著小孩,小孩一安靜地盯著外麵的小巷,盯著淅淅瀝瀝的雨,雙目空蕩,像是在發呆,但小小的手卻在腿上不停敲著節奏。

李林介紹著兒子的情況:“他剛出生時也還好,一直正常哭鬨,但半歲多不怎麼哭了,我們當時還覺得很安靜很好,可後來慢慢就發現了不對勁,實在是太安靜了,兩歲多時都還不怎麼開口說話,我媽說是貴人語遲,但我們去醫院檢查發現他是孤獨症。”

“他不是那種帶有攻擊性的孤獨症,是很安靜不說話的那一種,而且他對音樂很敏感,很多樂器都是一摸就會。”

程冬冬感慨了一句:“那他是天才啊。”

“可以這麼說。”但李林一家子都很發愁,“但他沒辦法進行正常的社交,隻有狹隘的興趣沒辦法讓他人生豐富起來,而且我們家長是沒辦法照顧他一輩子的。”

“一般還是能有自理能力的。”程冬冬家附近就有個自閉症小孩,好好教導也可以完全自理,也可以自己去上學,隻是花費的心力會更多。

“我知道,但我們做父母的總是盼著他能更好一點。”李林和許椿家孩子看的是一個醫生,兩個小孩差不多大,見麵時愛鬨騰的張子和就會圍著兒子嘰裡呱啦一通,這時兒子會被吵得會多留意一下現實。

昨天他帶兒子去醫院開藥,沒有看到張子和,於是就問了問許椿夫妻倆,得知許椿帶兒子來找白蘇看病了,白蘇要求停藥所以沒去醫院。

李林問了許椿孩子的狀況,得知孩子喝中藥後狀態好了一些,於是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了過來,“小白醫生,您能幫許椿家的孩子,應該也能幫幫我們家的小孩子吧?”

“從中醫病症來說是沒有自閉症這個病名的,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隻能按照脈象來辯證。”白蘇幫小朋友摸了摸脈,脈象和許椿家孩子有點相似,但更為嚴重。

五臟六腑極虛弱,心脾兩虛,心火上擾,尤其是手上陽三焦經上濁痰嚴重,似影響到了左邊頭部區域。

白蘇詢問李林:“你家小孩是不是出生後生過一場大病?”

李林忙不迭的點頭,“沒錯。”

“當時發高燒,大病了一場,住院了一個月,我老婆那段時間一直守著他,每天吸痰、擦拭身體,整個人都累瘦了一大圈,好在最後孩子沒事。”

白蘇捕捉到吸痰兩個字,“很多痰?”

李林說道:“對,當時都肺炎了,一直咳痰,差點溺到,之後我們就幫助他每天吸痰,後來不咳了就好了。”

白蘇揉了揉眉頭,“其實有時候讓他自己咳嗽,能將浸入我們經脈血管裡的濁痰咳出來,你們當時幫他吸痰,隻是吸出了肺部感染的濃痰。”

李林怔了怔,“痰能進入我們血管裡?”

程冬冬在旁邊解釋,“師父說的濁痰不是我們咳出的痰,濁痰是我們身體虛弱產生的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水液,因為沒有排出來就會在身體裡聚集,導致淤堵。”

李林:“噢噢,就跟我們說氣血一樣是吧?”

程冬冬點頭。

李林看向白蘇,“小白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們家孩子有濁痰在經脈血管裡?”

白蘇頷首:“他淤堵的在左邊頭部,而左腦是管語言的。”

李林懂了,並且尤其激動,“白醫生,是不是隻要將他左邊的淤堵打通了,他就恢複正常說話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具體行不行還得治療後再看。”白蘇也是第一次接觸孤獨症,隻能辯證脈象來治療,“如果你願意,我先給他針灸,然後你們再配合吃藥。”

李林激動得雙手握拳,關節都泛白了,“願意願意。”

“那你抱住他,彆讓他亂動。”白蘇取了針,給小孩兒針灸開腦竅,小孩子安安靜靜的被爸爸抱著,沒有什麼反應,比之前許椿的小孩乖巧多了。

而且小孩長得也挺漂亮,五官很精致,因此白蘇在針灸時多運了一遍氣,在她運氣時,她注意到小孩眼睛裡閃過一抹困惑。

挺好。

有反應的。

後麵還有很多病人,白蘇隻多運氣了一次便停下了,然後回到椅子上幫小孩開排痰濁調理五臟陰陽的湯藥,“另外再給你開一個通鼻粉,回頭可以每天往他鼻子裡噴一點,可以刺激鼻子開腦竅。”

“不過打磨需要一些時間,你得在旁邊等一會兒。”白蘇交代李林一聲後就將通鼻粉的方子遞給了何信,“你另外再多抓兩副,單獨放一邊,晚點我有用。”

何信記下:“誒。”

白蘇重新走到看診的桌子旁,這是瞧見寧遠推著檀越過來,他們似也沒想到已經十點多了還這麼多人,“白醫生,大概什麼時候才看完?”

“估摸著十二點了。”白蘇看向輪椅上的檀越,一身青色針織薄衫,清雋如玉的臉也略顯蒼白,“外麵濕漉漉的,有些潮,進屋裡來等著。”

檀越頷首,然後被寧遠推到桌旁邊的空處,剛好在窗邊,可以看到外麵細細密密的雨幕。

“這會兒人多,隻能中午得空了再幫檀先生慢慢針灸,另外還想給你用一個藥,待會兒試試。”白蘇說道。

檀越頷首。

寧遠看檀越願意待一會兒,於是先讓他留在這裡,他先去小鎮外麵接收一批家具,都是老板平時在家常用的。

等他走後,檀越便坐在旁邊觀察白蘇把脈,全神貫注,認真仔細,是個好大夫。

白蘇察覺到他視線,扭頭看向他,“檀先生怎麼了?”

檀越搖頭,“你忙。”

白蘇有點奇怪,不過沒有多糾結,畢竟外麵還有二十個人排著隊等著她呢。

她又看了幾個,忽然外麵傳來孩子的哭聲,她立即站了起來,隨即看到張娟抱著小孩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問:“白蘇,白蘇我家孩子燙著了,還怎麼辦啊。”

白蘇忙問:“燙哪了?”

“腳。”張娟指著小孩的被滾燙到的腳背,“我在家煮雞,剛關了火,他結果跑到灶台旁邊去扒拉,一把子把水給弄到了,全部灑他大腿和腳上。”

白蘇看到小孩腳背被燙得一片紅腫,隱約還有起大泡兒的趨勢,連忙喊何信兩人:“你們去接一大桶冷水。”

程冬冬丟下手裡的活兒,拔腿望向後院,迅速接上水,白蘇也讓張娟將孩子抱進去,先在水裡泡上緩解一下疼痛。

等將小孩放進去後,水大概淹沒到膝蓋的位置,何信又提了半桶打進去,然後將小孩大腿根以下的位置都覆蓋住,“小師姐,這麼多夠了嗎?”

“夠了。”白蘇點點頭,“注意看著一點,多往裡麵加冷水。”

張娟看著半個身子泡在水裡的兒子,心底還是非常忐忑:“這樣就沒事了嗎?”

“沒事的,燙著就是要乾淨泡冷水。”因為兒子孤獨症的問題,李林作為一個男人,也學了不少急救知識:“燙到了就不能拿東西去擦,也不能冰敷,也不能自己扯掉粘粘的衣服,也不彆著急去醫院,在冷水裡浸泡半小時降溫,之後再看需不需要去醫院,不需要去醫院就自己塗抹燙傷膏。”

張娟沒想那麼多,一著急就抱著孩子往外跑,聽李林這麼一說頓時慶幸:“還好我家孩子今天穿的短褲。”

張娟又問白蘇:“小白醫生,我家孩子不會留疤吧?他好像都起泡了。”

李林說:“起泡了就會留疤的。”

“啊?他說他以後還要當軍人的,這怎麼能行啊?”張娟哀求白蘇,“小白醫生,你有法子嗎?”

“等下稍微處理一下就好了。”白蘇讓何信盯著多換兩次水,然後讓程冬冬取了一點硫磺,磨成粉末。

“師父,用硫磺?”程冬冬記得硫磺可外治疥癬、禿瘡,但沒聽說可以做燙傷啊。

白蘇點頭,“等下挑破水泡後灑上去就行,不會留疤的,注意彆讓小孩碰到吃到就行。”

李林等人不解:“硫磺不是有毒嗎?”

“是有毒,但解毒殺蟲、內服補火助陽效果很好的。”白蘇沒說的是,硫磺來點命門火,有時候病人病危時能救命。

程冬冬點點頭,“是這樣的。”

本草綱目裡有這麼說,硫黃秉純陽之精,賦大熱之性,能補命門真火不足。

他沒想到的是竟然還能用在燙傷水泡上,師父果然見識光大。

“還好我選擇當一個中醫,不然就遇到師父了。”程冬冬小聲和何信嘀咕著。

何信嗯了一聲,他也運氣很好,“你為什麼會想當中醫?”

“我小時候遇到一個老中醫,當時都快燒傻了,結果老中醫一副藥下去我就退燒了,之後我就想當一個中醫。”程冬冬知道當中醫可能不如其他行業賺錢,但他就是覺得中醫很神奇,很玄妙。

不過學醫後他才知道想要變成一個中醫很難,但還好遇到師父了,他以後也能當一個好中醫的,程冬冬開心地想。

其他人倒是有點懷疑,所以拿了藥都沒走,等著張娟抱孩子出來敷藥,要是真有用以後家裡也隨時備一點。

半小時後,張娟將孩子抱了出來。

程冬冬取乾淨銀針小心戳破水泡,擠出水後讓水泡貼回去,之後再灑上一層生硫磺粉包起來。

張娟看著也太簡單了:“好了嗎?”

“好了。”白蘇點頭,“回去觀察觀察,應當過一小時他就不會覺得火辣辣的疼了。”

大家好奇:“這是什麼原理啊?”

白蘇想了想,“應當是讓它本身產生熱讓皮膚排掉燙傷裡的水汽,快速乾掉之後就相當於脫一層皮?如果一直有水汽不愈合,就會導致傷口更嚴重?”

她也說不上來,她這些都是和師兄學的。

想到這,白蘇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靜等待的檀越。

檀越回眸,“怎麼?”

白蘇慌張躲閃的移開視線,“你稍微再等等,還有幾個病人,很快就幫你看。”

檀越頷首,繼續安靜等著。

又等了小半個小時,白蘇終於將醫館裡的病人全部看完,這才開始幫檀越看診,根據脈象來看,淤血沒有消散太多,她輕輕蹙眉:“你喝藥了吧?”

檀越回:“喝了。”

那怎麼會沒有明顯好轉呢?白蘇覺得有點古怪。

她多幫檀越行氣了幾遍,按理說不會這樣的。

檀越輕聲問:“還是不好嗎?”

白蘇嗯了一聲,“按照我給你針灸和開的藥方,效果應該很明顯才對,可感覺像是倒入了一個無底洞,沒有明顯痕跡。”

她頓了頓,“我給你針灸,你應當是有感覺的,對吧?”

檀越點頭,能清楚感覺到一股氣流。

之前請其他名醫過來都沒有明顯氣流,這也是他為何選擇白蘇的原因。

白蘇詢問:“那頭疼有緩解一些嗎?”

檀越點點頭,“昨晚有睡好。”

不過這會兒又有點疼。

但他沒有說,反而是安慰了白蘇一句:“我情況太嚴重了,應該需要慢慢來。”

白蘇聽完,嘴角上揚,和師兄一樣人挺好的,“那我再給你針灸看看,如果不行我再給你換其他方子。”

“來吧,我幫你針灸。”白蘇取了銀針準備推檀越進隔間。

“白蘇忙完了?我給你送東西。”恰好這時王婆婆進來送自己做的黃粑,一進門就看到了氣質清雋的檀越,眼睛頓時一亮。

王婆婆笑嗬嗬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剛想問問是誰時,忽然看到檀越是坐著輪椅的,她心底湧上一抹失望,可惜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