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性早熟(1 / 2)

將男人趕出去後, 醫館裡留下一片騷亂。

“真沒想到這些人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為了賺錢完全不管我們這些病人。”

“還好小白醫生規定了需要來看過診才能讓人代買,這才杜絕了許多倒賣販子。”

“前麵隊伍裡沒有倒賣的奸商了吧?誰要是搶走救命的止疼貼,我和誰拚命!”

“萬一是真的想買呢?我家父母在外地, 過來一趟很麻煩, 就想我多給她們帶幾分。”

“那不管, 反正人到才能買!”

“啊?我還想順道多買點呢, 不行的話我隻能回去了。”

回到位置上的白蘇看了眼人群中悄悄離開了的兩三人, 眉心緊了緊, 恐怕不是倒賣代購這麼簡單。

何信看白蘇臉色不太好:“小師姐, 怎麼了?”

“你彆生氣, 他可能不知道, 我們趕走他們就好了。”

陸問嘁了一聲:“哪是不知道,分明就是壞得很,玻璃罐旁邊寫著一人一次隻能買三貼, 隻有來看診登記過人才能托人代買, 他們就跟個睜眼瞎似的。”

程冬冬也不太喜歡那種人, 明知故犯, 犯了還倒打一耙,“師父, 你彆生氣, 肝氣鬱結容易生病。”

“沒生氣,隻是想到其他事兒了,你們繼續做事。”白蘇暫時壓下懷疑, 繼續給大家看診, 其他人也各歸各位繼續乾活。

“小白醫生,我昨晚吃了火鍋,今兒猛地拉肚子, 勞你幫我看看。”巷子口的奶茶店老板香香捂著肚子走到白蘇跟前坐下,臉色蠟黃,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白蘇摸了摸她的脈象,“膽囊炎剛好就又開始作了?”

香香尷尬笑笑,“實在是沒忍住。”

白蘇摸完脈:“隻是急性胃腸炎,拉肚子可以直接到醫院買止瀉藥。”

“那些藥太多副作用太多了,我想找你給我開藥。”因為白蘇治好了她的膽囊炎,因此香香對白蘇極為信任,就想讓白蘇開藥,“我怕我把脾胃拉傷了,要是有問題你開藥順便一起給我治了。”

“......你倒是會偷懶。”白蘇看就她堅持要自己開藥,於是直接給她開了個止瀉湯藥,赤石脂10g,禹餘糧15g,“喝一次就有效了,脾胃沒傷著,接下來一周吃清淡一點就好。”

“誒。”香香看隻有兩種藥,小白醫生人真好,完全不會為了賺錢多開一味藥。

她拿起藥方準備起身,忽然想起胳膊上最近長出來的小顆粒:“對了小白醫生,我胳膊上長了點小顆粒,你能幫我看看是什麼嗎?”

白蘇看向她的手臂唄,上麵長了一小撮雞皮疙瘩似的皮癬,“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麼,瞧著像是一種癬。”

香香怔了怔,“你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萬能的,我隻能根據你的脈象來判斷有些濕熱,可以清熱解毒試試。”白蘇想了想下,還是把陸問叫了過來,“你知道這是什麼癬嗎?”

陸問仔細看了看,“好像是扁平苔蘚。”

“免疫性的一種炎症性皮膚病。”

香香看了看,“那該怎麼治啊?”

“塗一個膏藥就行。”陸問給香香說了膏藥的名字,“有點激素,但少用幾次也沒關係。”

香香連忙記下,回頭去藥店裡買。

旁邊有個老太太見狀,指著手掌上的發硬、肥厚的一塊黃色丘疹,詢問陸問,“小夥兒,你知道我這是什麼啊?”

陸問上前看了看,質地堅硬,邊界清晰,角化增厚明顯:“掌蹠角化病吧。”

老太太問該怎麼辦?

陸問猶豫的看向白蘇,這是來找她看病的吧?

白蘇朝他晃了晃手,示意讓他去旁邊說去。

陸問會意,笑著繼續和老太太說道:“你也買個膏藥塗一下就行,平時多注意潤膚,太乾燥就是容易引起。”

老太太誇道:“學醫的就是懂得多。”

陸問謙遜回答:“隻是恰好知道這個而已。”

“哪那麼多恰好哦,我們怎麼就恰好不知道呢?還是得你們願意多說,不然我們什麼都不懂。”巷子裡的老太太們有個啥小病小痛苦都喜歡來醫館,因為白蘇她們幾個人都不像某些醫院的醫生,花錢去看病還跟欠了他似的,“你們懂得多,以後多給我們講講哈。”

陸問點頭:“可以,但彆嫌我們多嘴。”

“不嫌不嫌,我們可不是那種刻薄人。”老太太們就愛聽這些,可以漲漲知識,“小夥子人好。”

“是挺好的。”過來買點燉湯補藥的馬月也順道誇了誇他,“上次給我說那個生長因子真的很好用,我剛才切到手塗抹一點就不流血了,效果又好又快。”

旁邊也有個中年女人說道: “小夥子人挺好的,上次他也給我說了一個牙齒敏感的藥,用過之後吃酸的冷的都沒事兒。”

“是挺好的。”旁邊有個老太太也附和著:“上次我發愁兒媳婦去哪裡生娃,他還給我推薦了一個婦產科醫生,前幾天去看了看,發現醫生特彆專業,而且人也負責,比我們之前瞎找的好多了。”

“是哪個啊?給我說一下?我兒媳婦之前遇到的醫生也不好,最近打算重新換一個。”

“就是xx醫生。”

旁邊有年輕人阻攔:“你們當著小白醫生的麵說這些,真的好嗎?”

老太太連忙朝白蘇道歉:“小白醫生,抱歉啊,我們一不小心聊多了。”

“沒事,我不是所有事情都擅長,你們彆盲目信任我。”陸問給人推薦的產科醫生這件事,白蘇是知道的,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這是對病人負責,“術業有專攻,接生、外科手術這種專業的事情是必須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和大家開了句玩笑:“隻要你們彆當著我麵推薦其他中醫就行。”

“肯定不會的!”老太太分得清楚好賴,而且其他中醫可沒有白蘇厲害。

白蘇笑了笑,繼續給人看病,新進來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身材很瘦弱,看起來整個人都很疲憊,一看就是精氣神、氣血都不足。

“哪裡不舒服?”

“就是整個人很疲憊,很嗜睡。”女人名叫謝芳芳,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整個人特彆疲憊,恨不得直接躺下睡覺,“我覺得我可能是氣血不足。”

“什麼時候開始的?”白蘇先擦乾淨手。

謝芳芳仔細回憶了一下:“就這兩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都心煩氣躁的,特彆容易疲憊,總是想睡覺,然後怕熱多汗,可腳下又有點冷,而且體重也明顯降低了一些。”

“沒有去看醫生嗎?”白蘇曲起手指,冰涼的指尖落在謝芳芳的手腕上。

“小鎮的醫院你也知道,去市區又太麻煩了,所以就一直耽擱著。”謝芳芳本來是想拖一拖,等放長假再去市區檢查,到時候順道玩一圈,但上周工作時因為疲憊睡了一會兒,差點耽擱了重要事兒,所以趁著周末趕緊過來看看。

白蘇摸著脈,脈搏跳動急快而有力,忽起忽落,像是漲落的水流,她揚了揚眉梢,“程冬冬過來。”

正抓藥的程冬冬跑了過來:“師父,怎麼了?”

“想讓你感受一下這個脈。”白蘇對他說道。

“什麼脈啊?”程冬冬拿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和謝芳芳說了一聲才摸上去,他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很快,是數脈還是疾脈啊?”

白蘇提醒他:“你再感受感受,脈象是忽起忽落的。”

程冬冬仔細感受了一番,許久才感受到了白蘇描繪的那個意思,他眼睛一亮:“師父,好像是漲落的水。”

白蘇頷首,“知道是什麼脈嗎?”

程冬冬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叫水衝脈。”

白蘇點了點頭,“你覺得她是什麼病症?”

程冬冬努力回憶著相關的內容,主動脈上血管擴張?還是其他什麼病?

“白醫生,我是什麼情況?很嚴重嗎?”謝芳芳有些害怕了,不會是什麼重大疾病吧?

“不是。”白蘇看程冬冬沒有想到,於是看向一直偷偷聽著的何信和陸問,“你們覺得呢?”

何信還沒深入學把脈辯證,因此搖頭說不知道。

陸問回憶著謝芳芳剛才描述的症狀,這倒是和西醫上說的甲狀腺功能亢進的症狀很相似,“是甲亢嗎?”

“沒錯。”白蘇點點頭,“她口述的症狀其實很明顯,但脈象比較獨特。”

謝芳芳嚇得摸了摸脖子:“啊?我是甲亢?可我沒有脖子粗、眼睛鼓出來啊?”

陸問說:“每一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一兩個月就有明顯症狀,有些則需要更久。你這病應該是剛開始,沒有明顯變化也很正常。”

“我沒想到是這病。”謝芳芳歎了口氣:“之前我當做氣血虛弱來治的,我還買了當歸三七這些在家熬湯,可就當時喝著還行,過幾天又疲憊得厲害。”

“這病從中醫角度來說是,腎陰不足,肝陰失斂造成的,你吃補藥可以補一點,但這一點點能量卻不足以治愈疾病。”白蘇又仔細摸著女人的脈象。①

“是這個原因?不是缺碘嗎?”謝芳芳一直以來的常識是缺碘才導致甲亢。

陸問解釋:“我們現在的活裡應該很少會缺碘了,現在大部分甲亢都是甲狀腺激素過渡分泌這類原因造成的。”

“啊?這樣啊?我以為我回家補一點碘鹽就好了。”謝芳芳真的很崩潰,“我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麼忽然會得甲亢呢?”

“隻是你覺得好。”白蘇剛才給謝芳芳把脈,發現她肝氣鬱結、心腎陰虛、肝陽上亢,各種問題都有,因此鬱火煉液為痰,痰氣交阻於脖頸,導致分泌失和,“平時很愛生氣?”①

謝芳芳一愣:“你怎麼知道?”

“女性很多病一開始都是肝鬱為主的。”白蘇提起筆,“想在我這裡吃藥?還是去醫院治療?”

謝芳芳暫時沒時間去大醫院,隻能求助白蘇,“那我應該吃什麼藥?草藥可以治這個病嗎?”

“可以治,那我幫你開藥了。”這病得以柔肝滋腎為主,所以白蘇開了茯苓甘草龍骨牡蠣湯,如果脖子腫大可以用小柴胡湯加減,但謝芳芳沒有症狀就不用這個藥方了。

開好藥,謝芳芳接過就去抓藥,後麵有個本來是想隻買止疼貼的病人立即走了過來:“小白醫生,我有一點輕微甲減。”

白蘇看著眼前這個微胖女人:“有什麼明顯症狀?”

甲減一般有反應遲鈍、情緒低落、記憶力減退、月經紊亂等症狀,她都沒有,“我好像是什麼亞臨床甲減,症狀不太明顯。”②

“醫生說不懷孕就不用管,但我還是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小白醫生,您看看我這種可以治嗎?”

白蘇幫女人把了把脈,脈象沉遲,脾腎陽虛不足,“是不是也經常覺得乏力?四肢也比較涼?尤其是冬天的時候?”

女人張小巧點點頭,“卻還是挺涼的。”

“估計沒有哪個女生不腳冰涼吧?一般男的陽氣旺,身上才會暖和一些。”

白蘇說道:“也有不涼的,身體健康、多運動就好。”

鄭小巧歎氣:“我運動過敏。”

“......”白蘇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說下去,根據她脈象寫了個對應陽虛的方子,分彆是鹿角膠、肉蓯蓉、熟地黃、青皮等十一味藥。

程冬冬瞄了眼藥方,好多都是補腎的藥,怎麼甲亢和甲減都得補腎啊。

他一直有疑問,但師父忙得很,所以一直憋著,直到晚上醫館關門後才詢問白蘇為什麼?

白蘇沒想到他憋了一整天才問,簡單提了一句,更多的由他自己去思考:“腎為先天之本,是一身陽氣之根本,她們四肢僵冷、乏力頭暈都是缺乏陽氣的緣故,所以要補腎。”

“但兩人病症原因側重又不同,一個肝氣影響脾腎問題,一個是脾腎陽虛,所以方子也不儘相同。”

“好複雜。”陸問聽得腦袋是一頭霧水。

程冬冬有基礎,還能聽懂一些,“原來是這樣。”

“腎為先天之本,腎陽為陽氣之根本,虧什麼都不能虧腎啊。”

“真羨慕那些小孩,天生純陽之體。”

白蘇喝了口水,語重心長地看著三人:“所以你們要少熬夜,多休息,太過勞累會虧損陽氣,陽氣一缺就會生病,其他各個功能也會受影響。”

何信深以為然:“小師姐,我今晚上睡覺時好好揉揉湧泉穴。”

“我回去也好好揉揉。”陸問起身準備回家,“師父我走了,後麵有時間再回來。”

白蘇頷首,“針灸急救可以教其他人。”

“我會的,回頭不清楚的再問你。”陸問揮揮手,然後背著包匆匆回家去了。

白露過後,天暗得早。

外間已經灰蒙蒙的。

吃過晚飯後,白蘇想起隔壁的檀越,於是取了銀針過去,敲開門後問寧遠:“檀越醒了嗎?”

“老板下午就醒了,看你那邊很忙就沒過去打攪。”寧遠領著白蘇往房間走去,“他醒來後還算精神,喝了一碗粥,晚上可能沒胃口,隻喝了半碗魚湯。”

白蘇點點頭,跟著寧遠走到門口,隔著門窗就看到檀越坐在原木色的長桌旁,桌上放著電腦,似在工作。

“檀先生,白醫生過來了。”寧遠進去將檀越從桌邊推到沙發旁。

白蘇走進來,坐到沙發上打量著檀越的臉色,“瞧著比早上好多了。”

檀越恍惚想起早上看診的畫麵,頓時神色微滯,那時候的他一定很狼狽。

白蘇看他表情微妙,伸手去摸他的脈,“還不舒服?”

“沒有。”檀越垂眼看了下搭在自己手腕處的手,細長白皙,觸感有些溫熱,很暖和。

“你的手有點涼,穿厚一點。”剛九月,天氣還不算冷,但檀越身體極為虛弱,得多注意保暖,白蘇又提醒兩句,“一直生病會耽擱進度的。”

檀越嗯了一聲,“好。”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多謝提醒我。”

“你是我病人,提醒是應該的。”白蘇說著便拿出銀針準備消毒,並沒注意到檀越神色黯淡了一瞬。

白蘇將銀針消毒後便回到檀越身邊幫他針灸,一針一針下去,一十八個穴位針灸完後,檀越渾身上下又是一身汗。

寧遠出去接電話了,白蘇看檀越雙手不便,於是抽紙給檀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經脈不通,針灸是尤為痛的,但全程檀越都忍著沒出聲:“你真的很能忍。”

檀越身體僵了下,和白蘇說了一句:“我不是小孩。”

白蘇倒是覺得沒什麼,“不是小孩也可以喊疼的。”

檀越輕聲說道:“不好聽。”

白蘇聞言淺淺笑了起來,還挺愛麵子,“行吧,那你忍忍,要實在忍不住一定要說,我會注意力度。”

檀越看她笑著,忽然覺得屋子裡也沒那麼冷了,“好。”

留針的功夫裡,白蘇仔細打量了下房間,屋子布置得很雅致,完全看不出舊屋原來的模樣,“都是你們自己裝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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