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淋巴腫大(2 / 2)

檀越看著小顆粒有些晃神,頭也有些疼,他揉了揉額頭,有些恍惚地說了一句:“菟絲子。”

剛好走過來的何信聽到檀越在說話,“檀先生,你在說什麼啊?”

檀越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說了一聲沒什麼就推著輪椅走開了。

“是嗎?”何信揉了揉耳朵,“可我怎麼好像聽到檀先生說菟絲子?是我聽錯了嗎?”

“叔叔,這個給你,這是我在那裡撿到的。”奶糖將手裡的藥果實遞給何信,“我媽媽喊我回去了。”

何信哦了一聲,接過奶糖手裡的菟絲子放回另一排的貨櫃裡,“什麼時候抓藥掉出來了都不知道。”

正幫人把脈的白蘇看檀越折回來了,於是問道:“你很招小朋友喜歡,她一直圍著你說話,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檀越頭有些脹疼,“我先回去了。”

“好。”白蘇以為他是有事,於是讓程冬冬推他回隔壁院落。

待他走後,白蘇繼續給人看診,是一個年輕媽媽帶著五歲孩子過來看病了,她指著兒子脖子上的一個忽然鼓起來的包對白蘇說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他們本來就是小鎮居民,所以第一時間就來醫館排隊看病:“小白醫生,他這個摸著還挺痛的,是什麼情況啊?”

白蘇給小孩把了下脈,隻是單純的風熱發炎,沒有其他毛病:“是風熱邪毒導致的淋巴結腫大,小孩子很容易得這個。”

白蘇小時候就長過,爺爺直接用石蒜花根給她塗抹,一天就散下去了,“不是很嚴重,自己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孩子媽媽很無奈:“我家小孩消炎藥過敏,小白醫生你給我們開中藥吧。”

“這個不用喝藥,我給你開個外塗的藥吧。”白蘇讓何信直接去後院外麵挖一小截新鮮的石蒜出來,直接搗碎後敷在小孩凸起的腫大處,“敷七八分鐘,熱了就取下來。”

“誒。”孩子媽媽看著時間,一直守著,大概七分鐘時小孩就喊熱了,她連忙讓白蘇幫忙取下來。

白蘇帶著一次性塑料手套將藥取下來,然後裝好遞給小孩媽媽,“晚上再敷一次就可以丟了,不過要記住這個有毒,手碰了一定要洗乾淨。”

小孩媽媽連忙應好,又仔細給兒子擦了擦脖子上殘留的汁液,擦拭時發現兒子不喊疼了:“不疼了?”

小孩搖搖頭,“不疼了。”

小孩媽媽簡直驚呆了:“這效果也太好了吧。”

何信挺直腰板,“這藥種了很多年了,藥效很好的。”

“那得多少錢啊?”小孩媽媽有點擔心會很貴。

白蘇算了算剛才的用量,“給二十就行。”

準備大出血的小孩媽媽怔了怔,這麼少嗎?“小白醫生,你不會虧吧?”

“不會的。”白蘇讓她放心。

等在後麵一個也有淋巴結的女病人忍不住問:“白醫生,我也有一些淋巴結節,可以用這個石蒜嗎?石蒜就是彼岸花對吧?我家屋後的公園裡就有,我直接挖一些來敷上可以嗎?”

那是石蒜的一種,但白蘇不建議自己挖,容易中毒,“我先幫你看看你的情況,再看適不適合。”

她幫女人把了把脈,脈弦,寸關滑、尺脈沉,脈弦,舌淡苔簿白,還有明顯的肝氣鬱結:“平時老生氣鬱悶?”

“對。”女人叫劉春,是開店做生意的,因為生意不太好,心情鬱悶壓抑,忽然有一天洗澡時摸著脖子時發現有黃豆大小的結節,按著有一點點輕微疼痛。

劉春發現後立即去了醫院檢查,說是淋巴結節,邊界清晰,暫時不用管,隻需要多觀察,但她在網上搜索說可能引起癌變,心底特彆害怕,於是就想再找醫生看看。

剛好婆婆從小鎮走親戚回去,說了白蘇的名頭,劉春網上搜索後發現她確實挺厲害,於是專程從市區開車過來看病。

白蘇摸了摸女人的脖頸,隱約摸到幾個小小的結節,“三個?”

劉春點頭,“對,三個。”

白蘇點點頭,“除了心煩鬱悶,是不是還經常出汗、口苦惡心?”

劉春說對:“早上起來尤為明顯,另外還有肚子脹的問題。”

白蘇基本確定了,她這是樞機不利、鬱熱結滯導致的淋巴結節,也是少陽病的一種,“雖然也算是熱毒炎症導致,但你還有其他毛病,外敷沒太大作用,給你開藥吧。”

劉春點點頭,那也行吧。

白蘇用柴胡桂枝湯加減配方,和解少陽,調和營衛,“給你開五付,喝完再來。”

“喝藥前兩天可能會乾嘔,這是正常的,過幾天基本就好了。”

劉春連忙道謝,立即拿了藥方去抓藥。

白蘇繼續幫人看診,中午短暫休息了一會兒又忙起來,下午又吃了一份檀越家保姆烤的餅乾。

等到下午六點,看完所有病人後的白蘇才疲憊的站起身,拍拍渾身上下的經脈,“好累。”

程冬冬和何信也跟著拍了起來,“拍拍手太陰肺經,色紅精氣足,拍拍手陽明大腸經,排便順暢瘦肚子......”

剛拍了兩分鐘,王婆婆就過來了,“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拍十二經絡,免得淤堵住了。”白蘇多拍拍自己的足少陰腎經,這會兒正是酉時,酉時腎藏精,這個時候不適合劇烈運動,但拍一拍走一走,能納華藏精效果很好。

“這樣子,等下我回去也到處拍拍。”王婆婆將手裡的籃子遞給白蘇,“我是給你送糍粑過來的。”

籃子裡裝著十個又圓又大的糍粑,另外還有幾大塊黃粑:“都是下午剛做的,熱乎乎的,晚上你們煎一個試試看。”

白蘇下午隱約是聽見隔壁傳來敲打的聲音,原來是王婆婆在做糍粑:“王婆婆,你給我這麼多?”

“今年你王爺爺手腳便利了,幫著多做了一些。”王婆婆笑著解釋了一句:“還有兩天是中秋節了,我提前做了幾十個等你王叔他們回來拿,手工製作的更好吃,到時候送給他們親戚朋友領導都嘗嘗。”

白蘇覺得王婆婆夫妻倆太為王叔前途著想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幫襯他又幫襯誰呢?

“你吃不完可以凍著慢慢吃,不會壞的。”王婆婆忽然想起剛才給隔壁文大媽送糍粑時聽到的話,“白蘇,我剛才聽文大媽說你們可能要和人合作大批量賣止疼貼?”

“沒有。”提起方大力,白蘇就不太舒服,“她哪聽來的?”

她記得方大力說話時聲音壓得低,周圍人隔了兩米遠,應當是聽不見的。

王婆婆說:“她說她看到你們扔的垃圾裡的東西了。”

“她怎麼還去垃圾桶翻八卦啊。”白蘇有些無奈,“王婆婆你彆聽她瞎說,那人不懷好意思,我們不會合作的。”

王婆婆也不懂這些,隻是聽著大批量售賣,以後可能大家買也方便一點,“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程冬冬告訴王婆婆:“為了合理拿到止疼貼的藥方。”

王婆婆一聽,立即懂了,“白蘇你不說出去是對的,藥方可得好好把握在手中,這是你們賺錢的竅門,憑什麼給他。”

“......”其實不是因為想留著賺錢,而是因為方子是藥王穀獨創的秘方,她可以用,但沒有權利代替藥王穀說出去。

但這也不好拿出來解釋,就讓王婆婆這樣默認吧。

王婆婆和程冬冬一起吐槽著方大力不要臉,“他以後不會再來惡心人吧?”

白蘇不知道:“我已經明確拒絕了,稍微知禮一點就不會再來。”

“就怕不要臉。”王婆婆又罵了一聲,“對了,還得小心他背後使壞,我看電視劇裡那些做生意的人給對家下毒,給對家造謠什麼的,玩得可黑了。”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好的,多謝王婆婆你提醒我。”

“客氣啥,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老白去世前還請她們幫忙多照看一些,因此王婆婆自然要多提幾句,“彆嫌婆婆我話多就行。”

“不嫌的。”已經沒有親人的白蘇如今已經聽不到長輩的嘮叨了,能聽到王婆婆的念叨,心底反而覺得親切,“你多像爺爺一樣念叨念叨我。”

王婆婆聽到這話,猜測白蘇心底肯定還是想念親人的,可惜父母家人都去世得早,苦了這個孩子,還好白蘇爭氣,現在立起來了。

王婆婆心疼的拍拍白蘇的胳膊,“快吃晚飯吧,吃了早些歇息。”

白蘇嗯了一聲,是有點累了,不過不能休息,還得做止疼貼和去隔壁幫檀越針灸。

等王婆婆離開後,白蘇關好醫館大門就回後院做晚飯,簡單做了個三菜一湯,白切雞、番茄炒蛋、煎糯米糍粑以及一個豆腐野三七葉湯。

手工糍粑切塊煎得兩麵金黃,倒上一點熬製的紅糖,沾一點吃一點,一口下去外酥裡糯,口感豐潤醇香,白蘇還挺喜歡:“好吃的。”

程冬冬一連吃了兩塊:“師父,這個比買的好吃多了。”

白蘇也覺得手工打的好吃:“王婆婆給的多,等過兩天你拿兩個回家嘗。”

“好啊,謝謝師父~”程冬冬也不客氣,直接答應下來。

何信說道:“小師姐,我家裡應該會做,到時候我也給你帶一些過來。”

白蘇嗯了一聲,“好。”

晚飯吃完,天已經黑了。

橢圓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

白蘇讓何信兩人在家磨後麵幾天要用的止疼貼,借著月光去了去了隔壁院子。

進去時就看到檀越今天是靠在貴妃榻上的,身上纏著寬鬆的深青色絲綢睡衣,頭發有些濕,像是剛出了汗,“這是怎麼了?”

“檀先生睡了一下午,剛做了噩夢才起來。”寧遠將靠枕往檀越身後塞了塞,儘量讓他舒服一點。

白蘇點了點頭,“那讓他先吃點東西,吃點東西才有體力針灸。”

寧遠也是這麼想的,“白醫生稍等一下。”

他說話間,保姆端了清淡溫補的晚飯進來,三菜一鴿子湯,分量都不多,但做得很精致。

和氣的保姆看向白蘇:“白醫生,你吃過了嗎?”

白蘇剛吃飽了:“剛吃過,不用管我。”

保姆點點頭,“那想喝什麼茶或是飲料?”

白蘇要了一杯白水:“其他就不用了,晚上要讓腸胃好好休息休息。”

“那我給你倒白水進來。”保姆重新端了一壺白水進來,另外也放了一小壺鮮榨的石榴汁進來給白蘇備選。

白蘇想了想,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石榴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挺不錯,她看向正安靜吃飯的檀越,“你家保姆做事太周到了。”

檀越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覺得困擾?”

白蘇搖頭說沒有:“就是吃人嘴軟,待會兒給你針灸時再多撚轉一遍。”

檀越看她知道了,但好像並不厭惡,心底莫名鬆了口氣。

“那等下麻煩你了。”

白蘇不覺得麻煩,“多一遍就會更疼,其實是你受苦。”

“沒事。”檀越知道那是對他好。

白蘇笑了笑,將石榴汁喝完就開始消毒,等他吃完休息片刻再幫檀越把脈,脈象顯示頭裡的瘀血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後背也好了一點:“腦子裡的淤堵散儘了。”

檀越頷首,“眼黑也沒了。”

白蘇覺得挺高興的,“是好兆頭。”

“不過你還頭疼做夢,我們還是會繼續針灸頭。”白蘇還是按照昨天相同的針法和穴位針灸,唯一變換的是多運了一遍氣,“今天會更疼一些,實在難受可以咬個東西,彆咬到舌頭。”

“還好。”檀越咬著牙,麵色如常,但泛白的手指關節早出賣了他。

守在旁邊的寧遠很擔心,“白醫生,能行嗎?要不還是恢複昨天的力度?”

“沒事。”檀越阻止寧遠,滿頭是汗的對白蘇說道:“繼續,我可以。”

“好。”白蘇繼續往下,在尾椎處時她輕聲詢問檀越,“有昨天那種酥麻感覺嗎?”

因為昨天檀越感受到尾椎處有所變化,於是今天白蘇更謹慎也更期待,下針時都仔細問一問檀越的感覺。

檀越輕聲回了一句:“沒有。”

“現在呢?”

“沒有。”

針灸到腳下時,檀越還是沒有明顯的感覺,白蘇一顆心有些沉,她號錯脈了嗎?

檀越看她停頓了,努力抬起嘴角,“沒事的。”

“昨天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不是的,你的脈象在變好。”白蘇抿著嘴繼續將針插入最後一個穴位。

下針後,隨著白蘇運氣流轉,檀越經脈裡的氣都連了起來,在經絡裡開始亂竄。

檀越越來越覺得疼了,在他疼得快暈過去時,腰椎處又閃過一陣酥麻,讓他瞬間清醒許多,“......我好像又感覺到了。”

“真的?”白蘇和等在一旁的寧遠和護工都激動了起來。

檀越點頭,“剛才又一下。”

白蘇忙給檀越把了把脈,脈裡顯示下焦區域有了一絲氣機,她笑著看向檀越:“你沒有感覺錯,是真的有好轉了。”

檀越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