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突發性耳聾(1 / 2)

女人拿著手機一邊拍一邊大聲嚷嚷著, 生怕大家聽不見似的,“還說這大夫很有醫德,結果還不是冷血無情, 我們都要病死了, 結果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你這聲音中氣十足, 比我們長得還壯, 還病得要死了?說出去誰信?”陸問真的無語死了, “你可彆顛倒黑白,隨意給我師父潑臟水了, 你再鬨事我報警了。”

胖女人一點都不怕, 反而嚷嚷得更大聲了:“天啦,醫館威脅人了, 我要讓大家看看你們白氏醫館怎麼對待病人的。”

陸問也拿出手機, 對著女人的大臉:“就你會拍?誰還沒個手機了?我也拍你,讓大家看看你惡人先告狀的嘴臉。”

程冬冬和其他病人也拿出手機,對著胖女人拍,“就你會拍, 我們也會拍, 無規矩不成方圓, 你鬨也沒用!”

胖女人見站在醫館這邊的人多,臉色僵硬著往後退,“你們醫館就是仗勢欺人。”

眾人:“這就欺負人了?我們這明明是公道!你這種人我們見多了, 一不如意就鬨, 誰樂意搭理你啊,快滾吧。”

胖女人見大家咄咄逼人,委屈得不行,氣狠狠的說道:“好得很你們, 咱們走著瞧。”

她說著轉身就走,結果剛一轉身王婆婆家忽然潑出來一盆拖地水,直接將她澆成了一隻落湯雞,她撫著臉瞪著王婆婆:“你個死老太婆乾什麼呢?”

“你堵我家門口乾什麼?又吵又鬨的煩死了。”王婆婆又拿著拖把往外推了推,“離遠點,看著都討厭。”

胖女人怕臟得要死的拖布弄自己鞋上,氣得轉身就走,邊走邊罵,結果沒走多遠一腳踢在巷子裡中央的青磚上,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眾人皆露出一臉活該的表情:“報應!”

王婆婆拿拖把擦了擦門口地麵上的水,然後朝白蘇說道:“白蘇,你彆和這種腦子有毛病的人置氣。”

“是啊,小白醫生你彆和這種神經病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這種人就是腦殘,和她說了規矩、通知上也寫得清清楚楚,結果給眼瞎耳聾似的,聽不懂人話!”

“這種人就是鬨慣了,以為拿著手機嚷嚷幾句你就會妥協,欺軟怕硬的,小白醫生你千萬彆妥協。”

“有些人真的沒素質,動不動就拍視頻發網上曝光,顛倒黑白,真的很討厭這種人。”

白蘇也不喜歡,但並不放在心上,朝大家笑笑說沒事,“大家繼續依次進來看病吧。”

程冬冬跟進來,小心打量著白蘇的神情,“師父?真沒事兒?”

白蘇嗤了一聲:“能有什麼事兒?得罪我損失的又不是我。”

“這倒也是哦。”程冬冬忽然同情起幾個被胖女人煽動著走掉的人,“希望她們彆後悔。”

“後悔也沒用,我們不給他們看。”陸問輕哼一聲,“不然真當我們好欺負啊。”

何信讚同的點點頭,“小師姐,以後不給她們看。”

“好。”白蘇覺得他們應當也沒臉再來,她喝了口水,潤潤喉嚨,“好了,你們讓病人進來。”

後麵的病人依次排號進入,跟著進來的是個年輕男生,長相俊秀,瞧著有些內向,拘謹的和白蘇打了聲招呼:“醫生。”

“你好。”白蘇朝年輕男生笑了笑,“哪裡不舒服?”

年輕男生叫蒲宇,一十出頭的年紀,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他輕輕抿著嘴唇,對於自己的病有點羞於啟齒。

白蘇看他不說話,“嗯?”

“我先給你把脈?”

蒲宇點點頭,將手放在脈枕上。

白蘇為他摸了摸脈,是細澀脈,寸脈下部有些有力,像一隻小蛇衝向她的手指。

她有點詫異的看向蒲宇,寸脈下部對應在乳腺,這兒力量比較大說明是有乳腺問題。

白蘇了然的點點頭,難怪羞於啟齒了,畢竟這病症大多數都是女孩子才會有,“乳腺增生?”

蒲宇點點頭,雙眼鋥亮地望著白蘇,壓低聲音說道:“對。”

“應該很少男生得這個病吧。”

白蘇點頭,“確實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

“你為什麼會鬱結於心?”

“唉。”蒲宇歎了口氣,“都是因為工作。”

他的工作是電話客服,主要負責售後處理工作,每天工作八小時,有七個半小時在接電話,每次電話遇到的都是奇葩難纏的客戶,要麼聽不懂話一直胡攪蠻纏,要麼辱罵上升人身攻擊。

每天賠笑還不能還嘴,一還嘴客戶就說花了錢是上帝,你這個客服態度不好,給一星差評。

差評影響KPI,他因為差評被扣了很多工資,反正工作半年錢沒賺到,反而附贈兩塊乳腺增生。

“以前網上說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腫,我以前還覺得誇張,沒想到真會這樣。” 蒲宇覺得尷尬極了,現在頂著兩塊不大不小的在胸前,他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生悶氣危害很大的。”白蘇詢問蒲宇發現多久了以及大小。

“我上上周覺得胸部有點疼,摸著好像有點腫大,擔心得了什麼病,結果去醫院檢查說是乳腺增生,醫院醫生說一般男生都建議吃激素藥或是腺體切除之類的。”蒲宇越說聲音越小,“白醫生,我能不吃激素不做手術,就治好這個病嗎?”

“可以,不嚴重的。”白蘇讓蒲宇放寬心,隻是痰凝經脈、肝胃失和導致的而已,“除了疼痛,有氣短乏力、心悸失眠的症狀嗎?”

蒲宇搖頭,“就是按著有點疼,其他倒還好。”

白蘇確認他暫沒有其他症狀後,用疏肝散結湯來加減配方,因為按著有點疼,所以加了紫花地丁、乳香、沒藥,“回去後遠離令你生病的源頭。”

蒲宇點點頭,他已經辭職不乾了,“謝謝白醫生。”

他低頭看了下鼓鼓的胸,都不好意思去遊泳了,於是又小聲追問道:“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白蘇算了算大概:“喝七付應當有效了,要是沒有效果你再來找我。”

蒲宇默默記下,一付藥喝兩天,半月後見效,他低頭看了下胸口,默默地鬆了口氣:“謝謝。”

白蘇幫他看完,又繼續給後麵的人看診,很快輪到了剛才和胖女人起爭執的女孩子,女孩子叫蓁蓁,今年一十出頭,有點微胖。

蓁蓁坐下來時,身上淡淡飄來一股味道,嗅覺靈敏的白蘇一下子就聞到了,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異樣:“哪裡不舒服?”

蓁蓁的毛病也不太好與人啟齒,但為了挽回男朋友,她還是得想法子治一治,“就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去年開始身上莫名其妙多了狐臭。”

“我以前身上是沒有味道的,就去年多次自己腋毛後就莫名其妙有了,尤其是夏天出汗時更明顯,我本來交了個男朋友,可因為多了這個味道男朋友覺得難聞,要和我分手。”

白蘇頷首,她剛才聞到的味道就是狐臭味兒,“去醫院檢查過嗎?”

“去過,說就是汗多導致的,醫生建議切除汗腺,但會有後遺症。”蓁蓁小聲說著:“我有個朋友就做了這個手術,味道是沒有了,但出汗不均勻,其他地方又有點味道。”

“白醫生,我知道你很厲害的,你肯定有辦法的對吧?”蓁蓁拉著白蘇纖細的手。

白蘇反手扣住蓁蓁的脈,仔細幫她把把脈,體內濕濁有些重,“肌肉鬆軟,多汗,大肚子,易疲勞?”

蓁蓁點頭,她確實有點微胖體質,肚子一圈明顯,平時汗也多,“我有點虛胖。”

“濕濁體質,你應當少吃涼的食物。”白蘇摸著蓁蓁下焦寒氣凝結,有宮寒的情況,“在我看來可能是你刮毛刺激了毛囊,然後濕濁恰好也堵住了汗腺,然後慢慢就變味兒了。”

蓁蓁迫不及待又問,“那應該怎麼辦?”

“我幫你針灸一下,將多餘的津液與濕濁排出來看看。”白蘇領著蓁蓁進入無人的小隔間,讓她脫掉衣服後幫她針灸了手厥陰心包、手少陽三焦經上的穴位。

兩條經脈互為表裡,一起針灸時可以將身體裡麵積攢的濕濁汙濁通過三焦係統排出去。

在白蘇針灸時,蓁蓁開始渾身冒汗,細細黏黏的,聞著好像還有味兒,她捂著臉想要哭,覺得自己就像個生化武器,害得白醫生都難受了吧。

“沒事,排出一些就好了。”白蘇出去給蓁蓁開了藥,是專治她虛胖、濕氣重、多汗大肚子的防己黃芪湯,等她針灸完再遞給她:“這個藥通三焦,喝了可能會老是想上廁所,這很正常的。”

“白醫生,我感覺身上的味兒少了一點了,謝謝白醫生。”蓁蓁感激道謝,“白醫生你就是華佗在世,我的幸福全靠你挽回了。”

白蘇眉心跳了跳,“......沒那麼誇張,還有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蓁蓁沒聽懂含義,隻知道一個勁兒的道謝:“你治好我的病,我男朋友就不和我分手了,就是你幫我挽回的。”

一旁的程冬冬好心提醒:“如果你男朋友因為這個病就和你分手,你還是慎重吧。”

陸問點頭,“如果我喜歡一個女孩子,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問題就鬨分手的。”

蓁蓁連忙搖頭,“不是的,我男朋友對我很好的。”

“我們倆人是大學同學,在一起兩年了,去年出來工作後他還表示要多加班賺加班費,努力攢錢買房和我結婚。但因為我這個味道,他又有鼻炎,所以聞著就很難受。”

陸問很是同情蓁蓁:“......鼻炎反而會嗅覺減退。”

蓁蓁有點懵,“不可能的,鼻炎就是聞了刺鼻味道難受啊。”

“大部分都會嗅覺減退的。”程冬冬覺得蓁蓁肯定被騙了,“他什麼工作需要天天加班啊?”

蓁蓁說:“他在一個外貿公司工作,剛去想表現好一點,所以每天都加班到挺晚的。”

她頓了頓,又補了兩句:“他家裡條件不好,所以他特彆上進,大學時就勤工儉學,工作後也沒有懈怠,一進去就想拿到優秀員工獎金,所以每天都主動留到最後。”

白蘇看了下蓁蓁的衣著打扮,應該也算是小康人家,“......他在學校的花銷不會是你負擔的吧?”

蓁蓁點點頭,“他說讀書時他依靠我,畢業以後就他養我。”

程冬冬vs陸問:“......你被當冤大頭了吧。”

在學校裡被人蹭吃蹭喝、畫大餅,剛畢業不久就以這種狗屁理由分手,想想都覺得不對勁。

蓁蓁忙數著男朋友的好,來證明自己沒有被當做冤大頭:“不是啊,他對我很好,每天給我買早餐,還帶我去爬山,情人節還給我送親手疊的紙玫瑰,還各種對我噓寒問暖......”

眾人對視一眼,戀愛腦無疑了。

尊重,祝福。

白蘇看蓁蓁這麼維護男朋友,也不再多說什麼,叮囑她按時吃藥,回頭再來複診。

等她走了之後,程冬冬忍不住感慨,“陸問,她看著也不是個傻的,她圖什麼啊?”

“我又不是戀愛腦,我怎麼知道。”陸問默默掏出小本本,專心學習。

程冬冬見狀也卷起來,默默將剛才房病例寫下來辯證分析,等晚點讓師父檢查。

白蘇沒管幾人,又給後麵的病人看診。

後麵仍是一個女病人,女病人大概三十五歲,身體看著還行,手裡還拿著一個小風扇,不停的扇著風。

“白醫生。”女病人坐下後還一直不停的給自己扇風,“你們這裡也太熱了,咋不開空調啊?”

白露過後,又臨近秋風,天氣涼爽不少,白蘇穿著長袖薄衫也不覺得熱,溫度恰到好處,“很熱嗎?”

“我很怕熱。”女病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開始自述病情,“就我的情況有點奇怪,彆人都是怕冷各種虛,我反倒是特彆怕熱。”

“尤其是冬天,人家睡覺恨不得把自己裹得結結實實的,我手心腳心發熱,睡覺時還得露在外麵才行。”

陸問哇塞一聲:“那你這身體素質挺好啊。”

“我一開始也覺得挺好,可熱乎著五心煩躁,有時候皮膚還有灼熱疼痛,還會頭疼,並且口乾舌燥的。”女病人看向正喝水的白蘇,“白醫生,我之前看過大夫,說我這是病,叫什麼陰虛發熱,給我開了許多六味地黃丸,但是吃了一點用都沒有。”

程冬冬忽然想起前幾天看過的渾身發冷那個病人,“師父,是不是真假寒熱症?”

白蘇看著不是,她繼續詢問道:“你隻有手腳發熱吧?”

女病人嗯了一聲:“對,手腳比較明顯,臉也會紅,身上不是特彆明顯,然後就是心窩燒得厲害,還有點尿痛。”

白蘇伸手幫女病人把了把脈,脈象沉滑略數,左寸脈尤為沉弱,“心火挺旺的。”

“是有點火大,看什麼都不順眼,尤其是看老公不順眼。”女病人歎氣,“我都懷疑我更年期了,可我經期很正常,前兩年也才生了一胎。”

“說起來也奇怪,生一胎之前都沒這樣,生了之後就開始了。”女病人很是困惑,“該不會是懷孕期間吃多了牛肉羊肉?”

白蘇捕捉到她時候生孩子這件事,於是又細致的摸了摸脈,隨後詢問道:“產後血虛了一段時間?”

女病人點點頭,“當時孩子頭有點大,生得有些費力,後來生下來我也去了半條命,後來養著養著反倒是慢慢好起來了,還養得手腳發熱。”

“其實不是養起來了,而是產後血虛變熱症了。”白蘇摸著女人的脈象,“脈象很容易斷定為陰虛發熱、虛陽外露,但情況有點複雜,你這算是產後血虛導致血熱和陰不斂陽了,另外還有心陽過盛問題。”

這種病還是少見的,一般很難和當初生產聯係上,一般開藥都是以滋陰補陽為主,於是白蘇讓何信幾個把脈看看,等都感受過後詢問脈象,除了陸問,何信和程冬冬都能說出一點甲乙卯。

白蘇點點頭,“寸脈沉弱,這地兒候什麼?”

何信立即說:“心和小腸。”

“沒錯,一般來說我們手腳冷熱大多和腎有直接關係,但她的脈象來看腎水還算充足,而脈象又顯示寸脈多有問題,所以心陽方麵也有問題,因此才五心煩躁。”白蘇簡單和幾人說了一下,“小腸與心相表裡,心陽過盛,會間接導致小腸實熱,小腸症狀也會反射在腳底。”

程冬冬立馬就懂了,“所以她陰虛是內熱,所以掌心發熱?”

“但我看好像有很多病也會反映在腳底。”陸問最近也在看中醫的書。

程冬冬立即說道:“所以這個時候就要看脈啊,師父說了在左寸脈。”

他說完又小聲提醒陸問:“光看理論沒用,得根據脈象辯證。”

陸問點頭,越了解越深奧,越深奧越震驚,越震驚越佩服,“好難。”

“我也覺得難。”程冬冬雖然有基礎,但現在基本上也相當於重學,“加油!”

白蘇和幾人說完就給女病人開方子,用的一個藥王穀特效專方,“你這問題補腎什麼的效果不大好,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你吃五付吧,之後不發熱就不用再過來了。”

她開的方子裡有生地、地骨皮、鱉甲、白薇、紫草、生龍牡等藥材,涼血除蒸,清肺降火效果極好。

女病人拿了藥回家試吃,當晚腳心就沒那麼發熱了,看丈夫也順眼許多。

最近一兩年沒少挨罵的丈夫雙手合十念阿彌陀佛,白大夫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白蘇給女人看完後,又給其他人看病,因為改變了看病方式,她整個人都輕鬆許多,下午忙完還不到六點。

還沒到關門時間,有小鎮居民過來碰碰運氣的人她還是會幫忙看一看,巷口賣奶茶的香香又來了:“白醫生,我肚子又疼。”

白蘇無奈看著她:“......這次又吃了什麼?”

“我大姨媽疼。”香香捂著小腹,一臉難受的說道:“能不能給我開一副藥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