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2)

臉頰上忽然落下一抹溫熱,令檀越身體陡然一僵,他錯愕地看向白蘇,一抬眼便對上了她烏潤透著笑意的眸子。

蜻蜓點水後快速退開的白蘇心跳有些快,耳尖也染上一層緋紅,有些赧然但又十分鄭重地告訴檀越:“師兄,這便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

反應過來的檀越怔了兩秒,眼中隨即漾起笑,如冰山融雪緩緩化了。

白蘇看著他笑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師兄,會嚇到你嗎?”

“怎麼會被嚇到?”檀越開心還來不及呢,目光溫柔地看著白蘇那雙烏潤明媚又透著期待的眸子,語氣珍之又重的回了一句,“小白蘇,我心亦是如此。”

他本想在師妹生日時送她玉簪表達心意的,但被忽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如今重逢他也不再想拖延下去。

檀越目光灼灼地望著白蘇,又鄭重的重複說了一句:“我亦心悅於你的。”

白蘇聽到檀越的回答,嘴角上揚的幅度越變越大,最後歡喜得笑眯了眼,真好,她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她。

其實之前彼此是知道的,但礙於一些原因沒有戳破,總想著時間還長,總想在最好的時機說出來,反而錯過了許多,以後再也不會了。

如今能互通心意,白蘇真的很開心,她很想用力的抱一下檀越,但剛傾身就意識到他身上還紮著銀針,立即坐直了身體,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身上銀針:“我碰到你沒有?疼不疼?”

“沒有碰到,也一點都不覺得疼。”檀越望著彼此相通心意的白蘇,身體一點都不覺得疼了,隻覺得心底很甜,比她給的糖更甜。

“師兄你彆撒謊。”白蘇看著他蒼白的臉上還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拿紙巾幫他再擦一擦。

“沒撒謊。”檀越伸手握住白蘇纖細的手,小心握在掌心裡,“我很開心。”

因為很開心,所以不覺得疼了。

白蘇輕輕回握住他的手,笑著嗯了一聲,“我也是。”

窗外昏黃的光照進屋裡,影影綽綽勾勒出幾l分曖昧。

這份曖昧直到被寧遠進來才被打破,他端藥進屋時白蘇已經鬆開手取針了,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他卻莫名地聞到了一股戀愛的腐臭味。

作為合格的助理就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寧遠當做什麼都沒發現的走過去扶著檀越靠在沙發上,“白醫生,今晚檀先生臉色瞧著更蒼白一些?”

“今天紮得更深一點。”白蘇收好針,然後拿薄毯蓋住師兄的雙腿,免得寒邪入體。

寧遠哦了一聲,又仔細打量著檀越的雙腿,“那今天針灸覺得怎麼樣?”

檀越溫柔的視線一直落在身側的白蘇身上,輕聲說了一句很好。

寧遠看著自家老板像個癡漢似的視線,心底輕輕歎了口氣,自家老板不會戀愛腦吧?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想法甩出去,將放溫的藥遞給檀越,“檀先生,可以喝藥了。”

檀越接過藥直接一飲而

儘,藥有些苦,味道也有點淡,“讓阿姨下次熬藥時水放少一點。”

今天阿姨熬藥的確不小心加多了水,沒想一下子就竟被檀先生發現了,寧遠點頭記下,“您喝這麼多藥,對藥味兒越來越敏感了。”

檀越笑了笑,沒多沒做解釋。

白蘇抬眸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寧遠,等他出去後朝師兄眨了眨眼,小聲問他:“你要一直藏著嗎?”

“等我跟你學會了就不用藏了。”檀越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白家醫方,是下午拿過來的,“今晚不如教我看看這一本?”

白蘇嘀咕道:“我教你?你不訓我都不錯了。”

檀越聽得清楚,“我何時訓過你。”

“昨晚。”白蘇提醒他,“師兄你記憶那麼好,可彆裝作忘了。”

“我隻是提醒你寫錯了。”檀越平日裡從未對她生氣過,他拉了拉白蘇的袖子,“不是想讓我幫你?快些教會我,我便能儘快幫上你的忙。”

白蘇拿起醫書,坐到檀越身邊位置,認命的裝模作樣的教檀越學醫。

寧遠回來時便看到兩人湊在一起看醫書,老板是真的打算學醫了嗎?不過想著老板的天賦,好像多學一門技能也挺好。

白蘇和檀越一起將醫書看完已經晚上十點左右,她這才起身回家,離開前同檀越說了一聲晚安。

外間的雨已經淅淅瀝瀝的下大了,雨裡夾雜著冷風,但白蘇卻一點都不覺得冷,渾身都暖暖的。

等她心情不錯的回到家,就對上了程冬冬和何信兩人幽怨地視線,“師父/小師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們等了你一晚上。”

“等我做什麼?”白蘇很疑惑,兩人平時忙完就回前麵院子房間去了。

“有幾l個不懂的地方,想問問你。”何信語氣幽怨,“小師姐,你平時針灸完就回,今天怎麼會這麼久?”

白蘇有點點心虛,“......我指點檀先生看了一會兒醫書。”

“檀先生也拜你為師了?”程冬冬以為檀先生隻是隨便看看醫書的,沒想到來真的。

“沒有,就是隨便看看。”白蘇走進屋裡,“你們哪裡不懂?我和你們說。”

“瀕湖脈學裡說真臟絕脈,肝絕之脈,循刃責責。心絕之脈,轉豆躁疾.......”程冬冬有點好奇十絕脈,“到底是什麼樣的?”

“一般絕症或是臨死前都會有。”白蘇看兩人都挺好奇,“明天你們給周永把把脈大概就知道胃絕刀刃脈了,不過他最近胃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不仔細的話摸不出那種脈體堅硬、細如手循刀刃的感覺。”

“那我們明天試一試。”程冬冬又問了下其他十怪脈,然後便去休息,隔天早上等胃癌病人周永來把脈時,便殷切的上前去幫他看看狀態好一些沒有。

周永已經連續用銀針針灸了幾l天,疼痛、惡心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一點,人也精神了一點,所以摸脈時隻能感受到沉細弦,感受到不到刀刃割手的感覺。

程冬冬沒有摸到,

有一點失望,不過對於周永而言是一件好事:“我感覺你身體好了一點,堅持下去應當會有好消息的。”

周永點了點頭,他最近是覺得人精神許多,針灸、吃藥還是有點作用的,“謝謝。”

“不客氣。”程冬冬又去給章老爺子把了把脈,章老爺子喉嚨已經不怎麼疼,所以脈象摸起來更正常了。

程冬冬摸完後跑到白蘇身邊,小聲說道:“師父,我感覺章老爺子那病快好了,要是他徹底痊愈了,那他就能和崔非他們一樣變成咱們醫館的活招牌。”

白蘇嗯了一聲,章老爺子再針灸一周喉嚨裡的異物感應該就能消失,到時候就讓章超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看看結果。

“彆偷懶,趕快去抓藥。”白蘇將開好的藥方交給他,然後繼續幫人看診。

這時進來一個老大爺,大爺家就住是小鎮巷子入口的位置,他平時很愛抽葉子煙,因此身上煙味濃鬱,有一點點難聞。

白蘇抬手推開旁邊的窗戶透透氣,“李大爺,哪裡不舒服?”

“小白醫生,我最近小半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咳嗽、咳痰,咳出的痰裡麵有一點點血,做活兒的時候也老是氣喘不勻,胃口也差了許多。”李大爺猜可能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所以想找白蘇開店補藥。

聽到咳血,白蘇頓時重視起來,立即幫兩顴潮紅的李大爺摸了摸脈,脈象細數,濕痰聚集肺腑,正氣虧耗導致陰虛火旺、脈絡不和、氣血瘀滯,“你咳嗽這病應該挺久了吧?”

李大爺點頭,“我從年輕時身體就一直不大好,另外還有點氣管炎,一換季就愛咳嗽,但之前也沒現在咳得這麼難受,也沒咳出血過。”

“我摸著脈像是肺結核。”白蘇收回手,“你有沒有去醫院做檢查?”

李大爺臉色變了變,“肺結核?是電視裡演的那種肺癆吧?”

白蘇點頭:“對。”

李大爺黝黑的臉瞬間白了一度,“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肺結核不是不治之症。”白蘇看李大爺很慌,於是讓他告訴兒女,“可以讓他們帶你去醫院做治療。”

李大爺嚇得直哆嗦,“你還說不會死,你都救不了我,還讓我去醫院了,肯定是絕症了。”

白蘇無奈好笑,這老爺子沒點常識就算了,還倒打一耙,“......我叫你去醫院不是因為你絕症救不了你,而是醫院檢查更方便快捷一些,我給你治療隻能喝藥,得喝半個月以上,吃完了你還是得去檢查一下好沒好。”

“真這樣?”李大爺半信半疑的看著白蘇。

白蘇點頭,“真的,沒騙你。”

“那你給我開藥,我不想去醫院。”李大爺也是個犟拐子,認準白蘇就不願意去醫院。

“也行。”白蘇把脈看出李大爺是久病體衰、正氣虧耗、陰虛火旺導致的肺結核,因此以百合固金湯合青蒿鱉甲散來加減,“回去一天喝二次,另外多吃杏仁。”

“杏仁?”李大爺從沒聽過呢。

白蘇點頭:“對,就是杏子核裡麵的杏仁。”

杏仁可以生津止渴、潤肺定喘,單獨熬水或是吃著也能止咳平喘潤肺,所以這算是個省錢小妙方。

李大爺知道杏子的,也知道裡麵有核,他一臉為難的指著自己搖搖欲墜的牙齒:“我牙齒不好,咬不動怎麼辦?”

“熬水喝,或是敲碎了慢慢嚼吧。”白蘇開好藥方交給何信,讓他去抓藥,“你這個病會傳染,出門戴口罩,另外和家裡人相處時也注意彆用同一副碗筷。”

白蘇說著拿了一個乾淨的口罩遞給李大爺,“記得戴好。”

“謝謝小白醫生。”李大爺戴好口罩,然後跟著何信去抓藥去了,等他走後白蘇拿消毒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才繼續給後麵的人看診。

後麵進來的是中年女人,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小孩帶著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白蘇打量了女人兩眼,女人麵容憔悴蠟黃,精神萎靡不振,“你身體不舒服?”

女人說道:“不是我,我是帶我兒子來看病的。”

“但你瞧著氣色也不太好。”白蘇看女人臉色蠟黃浮腫,多半有肝病。

“我為孩子的事情太發愁了,最近都沒有睡好。”中年女人同白蘇解釋了一句,然後輕輕取下兒子的帽子和口罩,露出兒子的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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