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男人特意跑來了白氏醫館,請她幫忙看看有沒有辦法,畢竟她可是能治癌症的牛人。
白蘇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幫他摸了摸脈,脈滑數,舌紅苔黃,外邪侵體、風火相搏,“你是去了環境很差的地方?”
“對,特彆臟亂差的一個地方,我已經特彆小心謹慎,一直注意彆被蚊蟲叮咬,結果還是倒黴遇上了。”男人也很懊悔,早知道就不去了,“白醫生,我真的很怕一輩子治不好。”
“不會的,醫院開抗生素殺蟲藥是對的,我再給你開點疏風降火、利水消腫、殺菌止癢的中藥輔助就行。”白蘇看男人呈現出來的脈象並不衰敗,反而已經在緩慢恢複之中,“你吃了許多藥,我再給你加一點護肝、養胃的草藥,回去
後先喝中藥再吃其他藥,不容易傷身。”
男人鬆了口氣,“多謝白醫生,你一說我就不怕了。”
“沒事的,彆擔心。”白蘇覺得隻要不是基因方麵的問題,大部分病都有機會治愈的。
她暗戳戳的想完,後麵就進來一個白化病的病人,是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被爸爸媽媽牽著進來的。
頭發、眉毛、睫毛都是淡白色的,皮膚在光線下還隱隱透著粉紅色,瞧著是個很特彆的小精靈。
“白醫生,我兒子患有白化病。”孩子媽媽說著將一打檢查報告遞給白蘇,其中還有各種抽血化驗、基因檢查方麵的相關報告,“基因檢查顯示我和他爸爸都帶有白化病基因,運氣不好同時將這個基因遺傳給了孩子,一般來說白化病都是機體不能製造黑色素,.......”
白蘇聽著她專業的術語,有些詫異看她,“你是醫生?”
孩子媽媽點點頭,“我是兒科醫生。”
“雖然知道基因病沒法治療,但總是不甘心。”她總會想,白蘇連癌症都能治好,萬一也能治這個病呢?
“先天、已經既成事實的病症我沒辦法的。”白蘇伸手幫小男孩把脈,脈沉弱,舌苔薄白,畏寒怕冷,口淡不渴,有明顯腎陽虛損的症狀。
孩子媽媽忍不住又問:“我聽其他醫生說小孩腎主黑色,腎不好可能會影響黑色素的產生。”
白蘇聽她這話就知道她已經找過其他中醫了,大概是沒用才過來的,“腎的確主黑色,也影響著頭發,但一般針對後天病症。”
“如果你想給你孩子試一試,也是可以的。”白蘇看小孩確實腎虧嚴重,興許多補一補會有效果。
孩子媽媽點了點頭,“那也針灸試試。”
“好。”白蘇幫小孩針灸時,孩子媽媽又在旁邊設想各種情況,“白醫生,小孩未出生前很多病都不好查,你有沒有什麼方式避免呢?”
程冬冬撇撇嘴,“這個還是得靠你們自己多孕檢?”
“我知道。”孩子媽媽作為醫生,自然是知道要體檢的,但有些防不勝防,“白醫生,如果孩子有問題,你們把脈可以摸出嗎?”
白蘇斟酌說道:“人講究五行陰陽,胎兒也是如此,在懷孕期間可以根據母親的情況辯證孩子的一些問題,一般母親缺損腎陽,供給不足,小孩也很容易出現先天稟賦問題。”
孩子媽媽:“那早發現早調理就沒事了?”
白蘇頷首,“一般早期是有效的,若是臨產前大概無用。”
孩子媽媽:“那基因病在懷孕期間可以調理嗎?”
“......”白蘇眯了眯眼,警惕地看向她,“你想做什麼?”
“我就是在想,若是能調理回來,許多胎兒有問題的媽媽就不用痛苦打掉了。”孩子媽媽覺得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方向,如果能實驗一下就好了。
白蘇覺得孩子媽媽的想法有點危險:“......很難的。”
小問題可以
,大問題還是不行的。
孩子媽媽輕輕歎了口氣,到底是不甘心孩子一直這樣啊。
“孩子很可愛,除了皮膚有點白,其他都健健康康的,彆太有壓力。”白蘇安慰孩子媽媽幾句,然後轉身繼續給其他病人看診去了。
程冬冬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師父,這些醫生還挺喜歡搞研究啊。”
“喜歡科研是好事。”白蘇覺得多一些像趙教授兼顧臨床手術和科研的人,對老百姓也挺好。
白蘇喝了一口水,正準備喊人進來,忽然聽到外麵有些吵鬨,她疑惑的走到門口朝外看去,發現外麵竟然有個滿頭金發的人,晃眼看著也像是白化病,但白蘇多看幾眼,就知道是外國人了。
程冬冬嘖嘖兩聲:“竟然有外國人來咱們醫館。”
“原來外國人長這個樣子。”何信還是第一次在小鎮裡看見外國人,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外國人,還有些好奇。
王婆婆他們這些本地人也都是第一次見,“好高啊,身上的汗毛好長啊。”
“人也好白,和電視裡看著好像啊!”
“白醫生,你這裡竟然有外國病人了,看來你家醫館名頭已經傳到國外去了。”
“癌症去瘕丸的新聞出來後,消息也傳到了國外。”陪同過來的人解釋了一句:“白醫生,我是麥克先生請的翻譯,他是專門來這裡找你治療癌症的,費了好大功夫才掛上號。”
麥克是從朋友口中得知Z國有一種癌症去瘕丸後就燃起了求生希望,他一直拜托朋友幫忙購買,但藥太搶手了,一直沒有買到,所以他隻能拖著病體來一趟白氏醫館,好在運氣不錯,花了半個多月時間掛上了號。
“下一個是他?”白蘇看了眼顯示器上的名字,“進來吧。”
進入診室後,白蘇就伸手幫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把了把脈,是肺癌中期,已經做過手術和化療,但化療幾次後身體越來越差,恰好得知中藥丸治癌的事情,頓時就心動了,不顧醫生勸就想要試一試。
“醫生,有辦法嗎?”麥克眼巴巴的問白蘇。
根據這幾個月裡白蘇治愈了七八百個癌症病人的經驗,她頷首說可以,“但要長期針灸和吃藥,你能長久留在這裡嗎?”
麥克說可以。
“那就好。”白蘇簡單介紹了一下針灸的幾種針,讓他選擇,麥克有錢,直接選了金針。
白蘇頷首,按照治療其他病人的方式給麥克針灸和開藥,行針運氣後,麥克立即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感,比他在M國找的中醫更好,他連忙出聲誇讚。
麥克又嘰裡呱啦了說了一堆,“我們那兒最有名的中醫叫傑克,傑克教授很擅長針灸,但我感覺還是比不過白醫生。”
“這老外還挺識貨的嘛。”程冬冬嘖嘖兩聲。
翻譯在旁邊笑了笑,“白醫生醫術好,自然能清楚感受到區彆的。”
麥克在針灸完後,明顯覺得心底惡心煩悶感好了一點,他又是一通誇,“白醫生,我覺
得你是醫術最好的中醫,比我們國家的好。”
程冬冬滿臉驕傲:“你們國家的也是我們這裡傳過去的,肯定沒有我們好,以後你們一定要認準我們Z國的中醫,我們才是最正好的!”
麥克不太清楚中醫的傳承和曆史,現在聽程冬冬這麼一說才有了一絲了解,“但你們太低調了,沒有傑克教授、村上教授他們名聲響亮,若是早知道你們這麼厲害,我一定會在查出生病的第一時間來這裡的。”
聽到麥克說他們還不如外麵中醫厲害,白蘇心情微微有一絲凝重,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我們中醫比較遵行一些儒學之道,不喜張揚,低調行事。”
麥克點了點頭,看向醫館寧靜古樸的環境,他更喜歡這裡醫館的體驗感。
等麥克拿藥離開後,白蘇輕輕歎了口氣,“聽他的意思,他覺得國外一些中醫名氣、醫術比咱們大多了。”
程冬冬十分唾棄:“那些人都是偷的咱們的傳承。”
“但人家名氣確實響亮。”白蘇也不喜歡那些偷走藥方的人,但也因中醫現狀而心塞,她們這裡是中醫發源傳承地,結果還不如人家重視。
何信寬慰白蘇:“小師姐,咱們現在名氣也響亮的。”
“目前靠著去瘕丸是有一些名氣了,但其他還遠遠不夠,隻靠我們幾個大夫也遠遠不夠。”想讓每個人都覺得中醫好,生病了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中醫,還任重道遠啊。
不過來日方長吧。
當務之急讓更多人來傳承中醫。
白蘇輕輕歎了口氣,轉頭催促學院那邊修建快一些,建成後才好安排後續的事情。
不過建築師傅們已經加班加點在乾活了,白蘇再著急也沒辦法,隻能先準備其他的事情,一邊準備一邊按部就班的給人看診。
醫館人多,她每天大概看一百五十號個左右的病人,然後還要給病人針灸。
雖然很累,但好在病人們針灸後情況都在好轉,收到大家的道謝後,白蘇也很有成就感。
時間轉眼到了穀雨時節,穀雨也是插秧苗的時節,但這一天沒下雨,反而一直是豔陽高照。
程冬冬翻看著二十四節氣:“師父,穀雨不下雨,是不是就會天旱?”
白蘇嗯了一聲,“還會很熱。”
程冬冬說道:“還好小鎮旁邊有河流,我們這裡應該不會受影響。”
“可是我們家那邊應當會受影響。”何信有些煩惱,“我們家附近沒有河流,田地裡水不多,我家裡人都很擔心今年的收成。”
“是得操心一些。”白蘇聞言詢問他:“你爸手恢複了?打算種多少?”
“去不了工地搬重物,隻能可以做一些農活兒,但今年這個天氣種莊稼恐怕賺不到錢。”何信頓了頓,“我爸很發愁,所以前些天幾百塊買了個二手三輪車,到處幫人搬貨運貨,每天還能賺一點錢。”
白蘇說道:“也是個好營生,也可以方便自己用。”
何信嗯了一聲,家裡人
也是這麼想的。
白蘇又提醒了一句:“開三輪車要注意安全,山裡盤山路上很多車開得很快。”
何信點點頭,“我交代我爸了。”
大家又閒聊了幾句,然後收拾收拾準備新一天的看診,和平時一樣,大部分都是癌症病人,還有一些疑難雜症。
自從白氏醫館這裡每天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人後,找白蘇看小問題的病人就少了許多,大部分都是比較難治的病人了。
不過也有周圍鄰居們患急症臨時找她的,晚些時候,她剛看完一個病人就有個鄰居抱著剛出生幾天的嬰兒匆匆跑了進來,“白蘇,能幫忙先看一下嗎?”
白蘇點頭:“他怎麼了?”
“忽然嘴巴緊閉和全身僵硬痙攣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了。”鄰居奶奶焦急的將孩子遞給白蘇,“你看看他是不是有癲癇啊?我記得之前那誰誰誰的男朋友就是癲癇對吧?”
白蘇注意到小孩嘴巴緊閉,身體肌肉也在發生強直性痙攣,她立即把了把脈,發現小孩是風邪犯表導致的臍風病,“你們沒去醫院生孩子嗎?”
“去了呀,生了第二天就回來了。”鄰居奶奶不明所以,“怎麼了?”
“那怎麼還會被傳染呢?”白蘇告訴鄰居奶奶他孫子是得了臍風病,“臍風病就是新生兒破傷風,但醫院應該有安排消毒殺菌和檢查。”
鄰居奶奶聽完後呆住了,“是不是醫院沒有消毒好?”
“也不一定。”白蘇不確定的說道:“也可能是臍帶還沒結痂掉落,你們用手碰過嗎?”
鄰居奶奶她忽然想起帶回家後,她拿小剪刀稍微給小孫子修整了下還沒脫落的臍帶,還用水擦了擦,“不會是我害的吧?”
白蘇覺得多半是了,“醫生應該有叮囑注意衛生吧?”
鄰居奶奶心虛且慌張的點了點頭:“我就給他擦了擦,怎麼就會被感染了呢?”
“他肚臍這裡還沒好,加上身體弱,你隨意擦一擦都會導致濕寒進入的。”白蘇看小孩應該是有濕寒、汙邪從臍帶口進入了經絡,從而導致痙攣。
鄰居奶奶臉色大變,“白蘇你快救救我小孫子,他一定不能有事,要是出事了我怎麼我兒子兒媳婦交代啊.......”
“放心,他不會有事。”白蘇立即讓何信去取蒜瓣和艾條過來,剛出生的小孩不適合針灸,所以將蒜瓣放肚臍處,直接用艾條灸一下。
與此同時,白蘇也用手輕輕給小孩推拿緩解,幾分鐘後,小孩嘴巴緊閉、痙攣僵直的情況就緩解了。
白蘇給小孩摸了摸脈,確認沒事後直接將艾條撤了,“好了。”
“不過回去後彆洗澡,也彆再碰肚臍位置,等五天後再洗這裡,若是回去後還出現痙攣的情況,就立即去醫院。”
鄰居奶奶連忙應好,“謝謝你啊白蘇。”
“沒事。”白蘇輕輕摸了摸睡得很香的小孩兒,不哭不鬨的,還挺乖,“小孩身體很脆弱,一定要注意衛生。”
鄰居奶奶忙應著好,“我回去後可以自己給他這麼做嗎?”
“最好不要,會燙傷他皮膚的。”白蘇阻止她這麼做,畢竟她不是中醫,手裡每個分寸。
“好吧。”鄰居奶奶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孩子訕訕離開了醫館。
等她帶著孩子離開後,白蘇坐下喝了口水,“繼續叫後麵的人進來看診。”
“誒。”程冬冬剛要叫人進來,就看到何信匆匆忙忙的推開了門,焦急地喊了一聲小師姐。
白蘇抬眸看向他:“怎麼了?”
何信紅著雙眼焦急說道:“小師姐,家裡打電話來說我爸開三輪車出車禍了,我媽也在車上,我得趕緊去一趟。”
“撞什麼車上了?很嚴重?”白蘇立即起身走過去。
“我也不知道,他們隻說流了很多血,說是已經送去我們縣城那邊的醫院了。”何信心急如焚,語氣都結結巴巴的,“我想回去看看。”
“去吧,有處理不來的事情打電話給我們。”白蘇立即給何信轉了一筆錢,“錢不夠再和我說。”
“謝謝小師姐。”何信顧不得回屋收拾衣服,拔腿就朝車站方向跑去。
看著何信焦急離開的背影,白蘇擔憂的歎了口氣。
“希望沒事。”程冬冬幾個都挺擔憂的,他們在一起也相處半年多了,關係是非常好的。
白蘇嗯了一聲,等何信的背影不見後,才回醫館裡繼續幫人看診,等傍晚忙空後給他打電話問問,但電話沒打通。
第二天早上倒是聯係上了,但何信也說不太清楚,隻知道他爸頸骨斷了但撿回了一條命,目前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至於醒來後怎麼樣也不清楚。
他媽情況好一些,腦震蕩和手骨折,“小師姐,我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回去,想請幾天假。”
“好,等家裡安頓好了再來。”白蘇輕聲安慰何信:“你也彆太擔心,等他情況好一點來醫館。”
何信小聲抽泣著應好。
白蘇又問:“錢還夠嗎?如果照顧不過來,可以請兩個護工。”
何信:“還夠的。”
“我爺爺奶奶過來了。”
“好,錢不夠了或是有其他需要再告訴我,我會儘力幫你的。”白蘇輕聲道。
“小師姐謝謝你。”何信抹著眼睛,甕聲甕氣的說了一聲好。
白蘇又叮囑了幾句,隨後掛了電話,然後又給他轉了一筆錢,免得他老實木訥的不好意思問她拿。
見她掛掉電話,程冬冬他們立即圍上來關心,“師父,何信家沒事了吧?”
“暫時沒事,之後還不知道,等他消息吧。”白蘇輕輕歎了口氣,何信家這兩年有點倒黴,稍微好一點又出事,家裡房子風水不好嗎?
想歸想,白蘇也不好多說,就安靜等何信消息了,不過他一個人要照顧兩個病人,實在太忙,之後都沒發來消息。
白蘇一直沒等到何信的消息,反而收到中醫協會會長謝留行的電話,“白醫生,五月裡咱們中醫協會有個內部交流會,您能撥空來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