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們安安靜靜坐著,好像真是來湊熱鬨的,謝留行收回視線,然後繼續走流程。
很快上來了十個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謝留行請病人們落座,然後對參加比試的中醫說道:“十人一組,十五分鐘時間把脈辯證開方,未完成直接淘汰。”
說完,謝留行便敲鑼:“現在開始。”
一百名中醫已經分好組,各自拿著一個藥方箋和一隻筆走向對應的病人,開始了輪番把脈問診,雖然隻有一個病人,但十個人分十五分鐘時間,還是挺緊迫的。
在旁邊圍觀的陸問小聲對程冬冬說:“相當於一人一分半鐘,時間好緊迫啊。”
程冬冬:“其實隻要精通號脈辯證,一分鐘半完全足夠了,隻是需要想想怎麼開方子,不過還剩下九分鐘可以仔細想呢,但排在後麵的就有點吃虧。”
“兩隻手可以讓兩個人一起把脈,算起來就可以有三分鐘,還是很充裕的。”薑芝芝說道。
程冬冬:“但他們又不是師父,估計三分鐘也不夠他們用的。”
“還是師父厲害。”薑芝芝:“師父如果不聽病人閒聊說話,一分鐘就能把完兩隻手的脈、還能開完藥方,師父永遠YYDS。”
“你們都說那是師父了。”陸問伸手給自己摸摸脈,學了半年多的他隱約已經能摸出自己肝脈弦
浮,有點上火,但更多好像摸不出來了。
“我幫你摸摸。”程冬冬看他皺著眉,也幫他摸了摸脈,“最近為考試發愁?少熬夜,少吃辣的,再吃下去你不止臉上長痘,還得長痔瘡。”
陸問昨晚吃的火鍋,□□兒這會兒是有點火辣辣的,“你行啊,這都能摸出來。”
“你以為每天晚上去廣場上給人把脈是白乾的?”程冬冬收回手,“等你放假了我們一起去練。”
陸問點頭說好。
旁邊的圍觀的人聽著幾人對話,心底不由佩服,難怪白氏醫館的學徒也很厲害,原來天天把脈看診去了,比自己那個下班就躺平打遊戲的徒弟勤奮多了,回頭也讓他加班練習去。
徒弟:勞動法呢?我要辭職!
坐在評委席的白蘇看了兩眼陸問幾人,然後繼續看向比試的醫生,等待期間和謝留行他們聊了聊傳承學院的事情。
聊了幾句後,十五分鐘就到了,一百名中醫都寫好了。
之後謝留行拿出準備的標準答案給評委,讓大家可以參考,不過謹慎起見,白蘇等評委還是仔細給他們負責的病人把了脈,以免有變化。
白蘇對應的病人是糖尿病,同時還有輕微風寒以及腎積水,腎積水導致了雙腿浮腫。
心底有數後,白蘇便查看參加比試中醫的答案,十個人裡有五個都隻寫了糖尿病,三個發現了糖尿病和腎積水,還有兩個全部都看出了。
不過幾人的藥方還是按照溫和的常用方,都過於溫和了。
鑒於選二分之一,白蘇勉為其難的選了發現了多種病症的中醫,選好後其他人也評選出來了,一下子就隻剩下五十個中醫了。
謝留行:“新二輪也是五個病人,也是十五分鐘,現在開始。”
這一次的五個病例都有三種以上的病症,比較複雜,就算給了十五分鐘,也有幾個中醫因為沒寫完被淘汰了,之後再看藥方,又直接少了一半。
第三輪隻剩下二十五人,這次直接提供了二十五個病人,是情況比較嚴重的病人,分彆是心臟病加高血壓,懷孕但肝火旺盛、糖尿病、胎像不穩,吐血的太陰病,真假寒熱症,癌症,肝腹水等病人。
這次要求是五分鐘辯證、開方和寫針灸治法,之後會按照方子淘汰十五人,剩下十人實行針灸,評委會查看針灸後的效果,然後評選出前三。
因為要考驗針灸,針灸不行的人都有些慌張了,不過都沒放棄,儘量辯證正確,儘量入白醫生的眼,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中醫世家出來的人,小門小戶的,家裡醫方少得可憐,如果能得白醫生指點,以後興許會有所突破。
白蘇也確實有關注幾個辯證還行的年輕中醫,長得還挺清秀的,其中一個眉毛裡有一顆痣,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這幾人應該都是從小學的,隻是家族傳承有限,比謝菘藍等人還是差了許多。白蘇瞧出幾人是有天賦的,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能進入前十,回頭問問願不願意再多學一些。
很
快,五分鐘過去了,評委們互相看了看藥方,很快決定出前十的人選,白蘇關注的幾個也在前麵。
之後就是針灸,針灸之前評委將十個病人的脈象仔細記下來,然後就讓他們開始針灸,等針灸結束後再把脈查看效果。
白蘇作為最擅長針灸的人,自然看得更仔細一些,比如一些針法手法,比如下針深度、氣感等等。
觀察到最後,白蘇確認發現自己關注的幾人針法都一般,因此最後的前三名沒有他們的份兒。
看到眉毛裡有痣的年輕中醫很失落,白蘇出聲說道:“你們辯證還不錯,雖然藥方不夠精準,但方向都是對的。隻是針灸確實不行。”
這個年輕中醫叫李堯,他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我們家的人都隻學了一點皮毛,隻會開幾個方子,都不太會針灸。”
白蘇了然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沒開口讓他回頭去中醫傳承學院學,就看見一個國外年輕學徒中醫走到已經頒完獎的第一名跟前,先是說了一句恭喜,然後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方子,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師兄,師父不是說Z國是發源地嗎?但感覺他們的中醫也就一般般。”學徒和旁邊的師兄說著。
“師父是情商高,其實他們早就不行了,前兩年中外交流會上輸得可慘了。”師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謝留行蹙起眉,他以為都結束了就沒幺蛾子了,沒想到憋在這裡呢,他看向兩人的老師,聲音微沉:“李恩大夫,你徒弟這是什麼意思?”
“他心直口快,還請謝會長不要介意。”叫李恩的R國中醫拱了拱手,嘴裡說著抱歉,但沒多少誠意。
“我看他不是心直口快,是小腦發育有問題吧,誰都知道剛才比試的都是剛出師的學徒,這樣已經很好了,你非要和你們這種上了年紀的比,這不是欺負人嗎?”薑芝芝擼起袖子,直接將師徒兩人給懟了。
“小姑娘說得沒錯,你們彆總盯著人家剛學會的小孩比較。”謝留行笑著出聲,“這樣會打擊他們的自信心的,前兩年就有年輕中醫被你們打擊到了,後來寬慰了許久,得知你們派出比試的學生都是學了幾十年的才好一些。”
三言兩語就將過去的事情歸結在學的年份問題上去了,並非所有中醫都不行。
李恩大夫被噎了一下,轉頭看了眼遠處的村上教授,然後又看向謝留行,“謝會長是覺得以前不公平?”
有人心直口快的說道:“你覺得公平?”
“真要比起來,白醫生、謝會長她們哪個不比你們厲害?”
白蘇看李恩尖嘴猴腮的樣兒,感覺有坑。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李恩大夫看向白蘇,朝她拱了拱手,“早就聽說白醫生醫術精湛,針灸術出神入化,我們也想請教一下。”
不等白蘇開口,暴脾氣的薑芝芝已經開了口:“你想請教就讓你請教?你以為你是誰?”
李恩笑嗬嗬的回答:“我們都是中醫,互相請教互相學習也是為了弘揚。”
“你猜它為什麼叫中醫,我們的中醫我們自己會弘揚。”薑芝芝嘁了一聲,這事兒千萬不能答應,一請教肯定就學去了。
李恩臉色僵了一下,隨後看向白蘇,“白醫生,我們一直都非常仰慕你的醫術,網上也有說白醫生是全世界醫術第一的神醫,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互相比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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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醫生,我也想同你比試一下針灸。”在旁邊閒聊的傑克教授聽到這兒小跑了過來,滿臉興奮:“我在M國時,針灸算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我想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白蘇看著橫插一杠出來的憨憨,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旁邊的謝留行等人其實很想看白蘇將這些人狠狠碾壓,將他們的臉全都踩到腳底,然後揚眉吐氣一番,但腦袋也很清楚,比試是不合適的,不管輸贏,都不妥,“傑克教授,這事兒咱們私下再聊。”
“為什麼現在不行?”傑克教授來C城就是為了白蘇而來的,“白醫生,我有個病人去找了你,現在我也來了,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傑克教授的徒弟亨利也適時走了出來:“白醫生,我老師來C城是專門想和你請教針灸,你答應他吧,不答應他,他可能不願意回家。”
白蘇直接拒絕:“不行。”
傑克教授很失望,“為什麼?”
白蘇說道:“醫術是拿去救人的,不是用來比試的。”
傑克教授覺得有點道理,剛想點頭就聽到旁邊的李恩大夫說道:“其實比試時也給病人看診,也是在救人,白醫生不願意,不會是害怕輸吧?”
白蘇蹙眉看著使用激將法的李恩,淡淡笑了一聲:“怎麼會怕輸?你們的藥方也是跟我們學的,若是輸也是輸給了我們老祖宗的藥方。”
李恩、包括遠處的村上教授臉色都變了變,“白醫生,我們藥方都是申請了專利的。”
白蘇笑而不語。
“誰不知道是學著學著就拿去搶注了。”程冬冬小聲嘟囔了一句,端著碗吃著飯罵著娘,夠不要臉的。
“白醫生,咱們沒有其他惡意,隻是想互相友好交流一下,本質也是為了弘揚中醫。”李恩話鋒一轉,笑著說道:“若是白醫生實在害怕不願意,那便算了,是我們冒昧了。”
“......”白蘇眼底浮出一抹譏諷,她有預感,隻要她不答應,轉天就會有新聞抹黑她們不敢、害怕、當不起神醫稱號。
謝留行也想到了這方麵,當初中外交流會後第二天就有新聞傳出,這次恐怕也一樣:“李恩大夫,這就是你們上門做客之道?”
李恩擺擺手,“是我想岔了,並非所有人都有英勇向前的武士精神,白醫生,謝會長,我們尊重你們的選擇。”
“不是害怕,是不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白蘇冷淡的看向李恩等人,今日拒絕了恐怕之後還會繼續找來,既然趕不走,那不如應下,趁此機會為中醫正名:“不過你們一定想要比試的話,那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