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檀青的綠豆糕後,白蘇與小師兄的關係親近了一點,到飯點時她會主動喚他一起去用飯,去山間摘到野果也會主動分一些給他。
“師兄,這是我剛摘的野枇杷,一點都不酸,甜味適中,你嘗嘗。”白蘇笑眯眯的將一串枇杷遞給檀青,“嘗嘗?”
檀青看著黃橙橙的枇杷,上麵毛絨絨的,有些不想觸碰,“多謝。”
“你嘗嘗,看看喜不喜歡。”白蘇怕他不好意思吃,往他手邊推了推。
檀青有些猶豫,但看著白蘇笑吟吟的神情,還是接過剝開嘗了嘗,果肉豐厚,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挺好。”
白蘇聞言笑了起來:“喜歡嗎?那我得空再多摘一些回來。”
檀青遲疑片刻後婉拒:“太麻煩了。”
“不麻煩的。”白蘇認草藥的任務很重,每天會抽出大半時間去山裡,順道摘回來就好,“我要上山采藥,順手的事情,而且師兄分我糕點吃了,還指點我醫理,我多摘一些給師兄也是應當的,你若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繼續問你了。”
白蘇重新學黃帝內經後,又學得更深了,檀青指點的一點內容比爺爺教的還更有用,她知恩圖報,送一些不值錢的水果也是撿了便宜。
檀青也不知道八歲的小孩為何這麼多大道理,他遲疑良久後點了點頭,之後指點白蘇時又將師父教的說多了一些。
之後白蘇學得更多,又摘了更多野果回來,“師兄,這是山上剛摘的野杏,我已經洗過了。”
白蘇將洗乾淨的野山杏分出一碗給檀青,“我嘗過味道,不酸也不是很甜。”
檀青看著黃橙橙、圓溜溜的野杏,上麵還沾染著水珠,應當是仔細挑選過的,“你可有?”
“我還有一碗。”白蘇將品相差一點的都留給自己吃了,“師兄快吃。”
檀青拿起一顆野杏嘗了嘗,不酸也不是很甜,汁水充足,確實還不錯,“今天挖回多少種草藥?”
“今天挖了二十多種新的。”白蘇眨了眨眼,“師兄我先去清洗藥材,等下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都對?”
檀青點點頭,“好。”
白蘇轉身跑去溪邊清洗藥材,其他小藥童都羨慕得很,“蘇蘇,檀青師兄對你真好,還幫你看藥材。”
“其實你們直接去問師兄也會說的,隻是如果你們多幫檀青師兄做事或是將摘的野果送去,師兄會覺得心底更熨帖一些,說話也會更柔和一點。”白蘇笑著說了一句,拿人手軟,吃人手段,這都是人情世故啊。
不過這些小豆丁還小,還不太懂,隻覺得檀青師兄不笑時凶巴巴的,讓人不敢接近。
白蘇摸摸幾人的頭,然後繼續清洗藥材,洗乾淨後找師兄確認,“師兄,這是仙鶴草對吧?有收斂止血的功效,可以用在婦人崩漏下血、咳血吐血等藥方裡。”
檀青應是。
白蘇又聞聞味道,再嘗嘗草藥的味道,記住後再切好曬乾,等曬乾後再嘗嘗乾
草藥的味道。
這期間檀青也會指點要曬到什麼時候才可用,一年生、兩年生、三年生的味道細微區彆。
白蘇都一一記下,然後這般持續了半年,等師父再考校時已經能完全蒙眼辨出不同藥草不同年份的味道了。
師父對此挺滿意,然後將她為了親傳弟子,並讓她住到了檀越旁邊的空院子,從此以後可以一個人住一處院落,裡麵有配套的書房、茅房等。
之後上課也是,直接聽師父上課,不懂的仍問檀青,所以每日跑去師兄院子裡的時間越發多了,喊師兄兩個字越來越順口了。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師兄,你看我這個生馬錢子砂燙得怎麼樣?”
“師兄,我這一鍋天南星裡麵的白礬、生薑是不是加多了?”
......
檀青從最初的寡言少語,慢慢的在白蘇麵前也變得話多了一些,“小白蘇,你的字太柔軟無力了,好好練。”
“小白蘇,這一篇寫錯了三個字,重新抄一遍。”
“小白蘇,你是不是又拿我製好的藥丸了?”
......
就這般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白蘇在師兄的監督下出師了,這一年的她在藥王穀已經生活了近十年,這身體也已經快十八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和師兄類似款式的白衣,已有了謫仙之姿。
而已及冠的師兄也更加好看,清風玉樹,氣質清雋,讓藥王穀裡的師姐師妹們都念念不忘,還有大膽的直接送各種吃食、荷包、繡花帕子過來,不過都被師兄擋了回去。
每當這時,白蘇會托著腮看著坐在桌子對麵寫藥方的師兄,小聲呢喃著,“師兄這般好看,以後會便宜誰呀。”
檀青手抖了下,筆尖的墨滴在了紙上,“閉嘴,再說話罰你抄十遍這醫書。”
“......”白蘇忙抬手做出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將不想抄醫書的意思表現得淋漓儘致,但看著放在外間的吃食,忍不住又說:“師兄......”
檀青微微挑眉,“明日不想下山?”
“想。”白蘇不再多嘴,笑眯眯的走到師兄跟前,“師兄,我幫你抄藥方。”
檀青勾了勾嘴角,眼底帶笑的繼續抄書,等抄完便帶白蘇以及幾個師弟們一起下山去義診,每月他們都會下山義診兩次,儘可能多看一些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