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娛樂圈沒人再高喊夢想,就像周靜說的,沒有人的理想會是這混亂不堪的娛樂圈。
夢想,是個很遙遠的詞彙,隨著長大,隨著那場慘烈的青春,它被深深地埋葬在記憶深處,人們羞於提起。
敢碰嗎?
可能會再粉身碎骨一次,可能這一次死的更慘。再來一次,焦棠一定撐不下去。
小狗能有幾個夏天?
焦棠和齊禮經過了二個夏天,第一個夏天她看到了信仰,看到了不平凡,她看到了萬丈光芒。他們在台上高喊理想高喊自由,她迷茫的青春有了希望,她在平凡裡開出了花。
第二個夏天,他們一起參加了《新歌手》。焦棠學會了堅定地維護自己的理想,她不遺餘力,拚儘全部,她像飛蛾撲進了火焰。
第二個夏天,焦棠站在人生路口,一邊是她的理想她的愛人,一邊是無數謾罵人身攻擊,是血淋淋的刀,那把刀終於是捅到了她最愛的人身上。她看清這個世界的模樣,這世界上沒有烏托邦,沒有至高無上的理想。他們活在人世間,他們腳下就是這片混亂的世界。
她接受了現實,她在平凡的世界腳踏實地走了七年。整整七年,她沒有見過夏天,埋著頭沉默著往前走。
齊禮問她要不要重組夢想,怎麼組?
像十七歲那年一樣嗎?他們說去參加新比賽,焦棠背著行囊跟著他們踏進了娛樂圈,義無反顧。
她如今是個理智的成年人,她知道對錯。
可她想不想再去一次夢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人都在討論組隊的事。
有人起身走進去做了選擇,有人還在挑選商量。
周寧湊了過來,“姐,咱倆一起組隊吧?找陳夢姐組,我們二個美女一隊。”
對麵齊禮沒有動,他還是那個姿勢,一隻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間握著手機緩慢地轉了一個又一個來回。
齊禮說的對,她坐到了這裡。除非退賽,不然在這裡,她和齊禮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緋聞傳出去,過去依舊會被拖出來謾罵。
許園還會發瘋嗎?她的過去會成為攻擊齊禮的武器嗎?
長源鎮拆遷了,那裡蓋起了新樓,陳強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齊禮的父親退休了,聽說身體不太好。齊禮的母親也退下來了,從此他們家再也沒有從政的了。
選手們一個個起身去選,蕭岸選擇了旁邊那兩個老兄弟,他們二個要再來台上耀眼一把。
熱鬨的二十四個人長餐桌,除了他們二個人,都在動。
風撥開了烏雲,太陽直接而熾熱地照到了餐桌上。
手機又響了一聲,焦棠拿起來。
NEO:“如今我足夠強大,不需要向誰借光。我們有自己的火焰,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拒絕。不要感到為難,你永遠是自由的。”
焦棠聽到列車呼嘯的聲音,她看到太陽落到草坪上,綠意盎然。
樹枝上的蟬在鳴叫,它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它們叫的聲音很大,似乎想拚命留下存在的痕跡。
焦棠看著對麵的齊禮,他用那雙冷靜沉黑的眼看著她,他的睫毛上沾著一點太陽的光芒。
他什麼都知道了,他依舊如此選擇。
你敢不敢?
你敢我就陪你瘋一場。
人生有多長?
焦棠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經涼了,一路滾進了胃裡。
齊禮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垂下睫毛,翻過手機看到特彆提醒。
小蝸牛:需要報備經紀人嗎?
齊禮忽然就笑了起來,他丹鳳眼飛揚著笑,蕩蕩漾漾地漫開,燦爛而耀眼。他往後仰著笑的張揚,旁邊有人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齊禮有著頂級顏值,笑起來明豔的驚心動魄。
蕭岸走回來看到他笑的這麼燦爛,嘖了一聲,“少爺,有喜事?”
齊禮把嗓子深處那聲嗯給壓下去了,他若無其事斂起了笑,冷白的指尖點著手機屏幕,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敲:“我的經紀人聽我的,席宇最後一場比賽了,他的嗓子撐不了太久,他今年就要結束全部唱歌事業。十年朋友,純粹的友情是個賣點,他的經紀人希望我們綁定炒一把。”
“姐?”周寧晃焦棠,試圖把焦棠晃醒,千萬彆跟齊禮組隊,焦棠跟齊禮組隊,她的愛馬仕就飛了,“確定了嗎?”
“嗯。”焦棠壓著跳的很慌的心臟,垂著眼。
她要選擇,也確實沒人能攔得住她。
她是自由身。
隻要她能扛住愧疚,扛住不怕傷害齊禮,扛住落在他身上的流言蜚語。
“好哎,我們二個女生組隊!”周寧衝過來抱住焦棠要親她,“我們可以睡一個房間。”
焦棠拿手擋住臉,“不是,我說,我確定了要跟誰組隊。我、宇哥、禮哥,我們二個人。”
他們樂隊沒有女生,她可以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她經常失眠,跟彆人睡,她怕不適應。
“周寧你不要跟我們搶糖糖。”席宇蹭地站了起來,繞過長桌子過來跟焦棠擊掌,大笑著把周寧拎了起來,“朋友,你知道什麼叫十年友誼嗎?你知道什麼叫少年相識嗎?知道什麼叫永遠不散的夏天嗎?少跟我們搶人!找你的夥伴去。”
對麵齊禮起身把手機裝回褲兜,隔著桌子伸手過來,他沉黑眸子注視著焦棠,“合作愉快。”
席宇抬手搭到了齊禮的手背上,焦棠起身往他們兩個的手上一壓,“加油。”
加油啊,這次一定不要死,誰都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