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哭上熱搜後,莫名其妙牽出了齊禮。丁晨公開追過齊禮,沒追上。齊禮和焦棠的關係一直捕風捉影,丁晨全程針對焦棠,敗給焦棠後又大哭顯然不可能隻是比賽的事。就被扯到了齊禮身上,上了兩個熱搜。
秦念懷疑丁晨團隊故意這麼搞,想拉焦棠下水。比賽期間鬨出戀愛緋聞,對她沒好處。焦棠如今人氣正高,一路觀眾喜愛值都是第一,被搞一手就不一定了。
齊禮原計劃十二月來看她為了避嫌沒來。
這就很煩,焦棠還想比賽結束後跟齊禮官宣呢,估計又要延後。
焦棠和齊禮一個多月沒見,焦棠跟他分開的時候是秋天,如今入冬了。一直沒得到也就那樣,一旦得到再分開,分離焦慮隻會比之前更嚴重。
節目組的宿舍在郊區彆墅區,冬天寒風凜冽,樹木黃了一片,常青樹也是沉悶的墨綠,沒有什麼生機。焦棠又開始頻繁的失眠,她睡不著,吃了藥也睡
不著,一直處於焦慮狀態。
她不想給齊禮發信息,怕他擔心。
熬到兩點,她實在睡不著打開窗戶在寒風中透氣,聽到樓下女孩哭聲。
她探頭往底下看,周寧像片樹葉一樣被個高大的男人甩到了牆上。周寧個子小又瘦,毫無抵抗能力。
焦棠腦子嗡的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衝到了一樓。她其實沒什麼實戰經驗,最容易衝動的青春期,她活在席宇和齊禮的庇護下,輪不到她動手。長大一些,她那種性格也沒人會跟她動手。
焦棠一把抓住男人肩膀,抬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拖鞋和那個男人一起摔了出去,焦棠沒想到對方這麼花架子,她愣了下,連忙拎起地上的周寧推到身後,從堆砌的花壇裡撿了一塊磚頭握在手裡,“周寧報警。”
“你敢報警嗎?”男人捂著肚子坐起來看向焦棠,有些怵她。眼神飄了下,對焦棠身後的周寧十分囂張,揚聲道,“報警啊,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周大明星是怎麼紅了之後把我甩掉的!還天真少女呢,十八歲就跟人上床——”
焦棠穿上拖鞋抬腳又把他踹倒了,把他後半段話給踹回了肚子裡,“你這個爛人幾歲跟人上床?知不知道暴力脅迫女性算什麼罪?強製猥褻五年以下。汙蔑恐嚇造成對方名譽嚴重損失,五年以下。累計一下,你算算你得判多少年。這裡可有監控,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監控底下,證據確鑿。”
焦棠背過法條試圖告焦海峰,她被許園騷擾的時候,也請過律師,嚇唬這種流氓混混她有經驗。
“幾歲談戀愛可不犯法,你在犯法。你從現在開始最好每一句話都給我想清楚再說,畢竟,每一句都是罪證。”焦棠沒實戰過,她是第一腳把對方給震住了。後續真打架,她不一定能打得過,為這種人拚命也不值得。
她收回腿打算回去拿手機打給齊禮,周寧是齊禮的妹妹,得先通知他,齊禮也是她最強大的後盾。
男人捂著劇疼的肚子從地上爬起來,想放狠話,接觸到焦棠的眼和手裡的磚頭不敢了,轉身大步往外麵走。
“放他走嗎?”焦棠扔掉磚頭,看了看掛在她手臂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周寧,“他是藝人嗎?”
“嗯,但不紅。”周寧哽咽著,“謝謝姐,你能不能彆告訴我哥和趙總?”
焦棠環視四周,雖然是淩晨十分,周圍沒人,可這裡到處是人。她拉著周寧快步往彆墅裡走,周寧輕飄飄的,難怪會被男人一把甩那麼遠。焦棠拉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又去關窗,取了毛巾遞給她,“身上有傷嗎?”
周寧拿毛巾捂著臉坐在沙發上哭,“我哥知道一定會打死我……”
“你哥知道隻會收拾他。”焦棠拿起手機說道,“今晚的事必須要告訴你的團隊,周寧,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你隻能去麵對,明白嗎?爛掉的瘡不去清理永遠不會愈合。隻會拖死你,你以為這些事瞞得住?”
焦棠基本上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周寧哭的更大聲了,“我不知道
為什麼會這樣,我陪他進娛樂圈,我們原本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越走分歧越大。他以前特彆好,溫柔體貼。不知道怎麼就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沒進娛樂圈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這隻能說明他本身就是個人渣,隻不過之前善於偽裝。人品好的人,怎麼也不會動手,更不會拿過去要挾你。”焦棠拿起手機找到齊禮的號碼,“對付人渣,你軟處理隻會助長他的氣焰。你沒看到他那副欺軟怕硬的樣子?他那麼高的個子硬打會打不過我嗎?連抬手都不敢,本質又慫又壞。你真強勢起來,他未必敢碰你。十八歲談戀愛是什麼罪?青春年華誰不向往愛情?隻不過你遇人不淑。摔一跤爬起來避開這個坑路還長著呢,都是這麼磕磕絆絆地長大,你還在一個坑裡待到死呢?及時止損吧。”
周寧抬起滿是淚的臉怔怔看著焦棠,她以前隻知道焦棠長得很酷,她不知道焦棠性格也這麼酷。
“我跟你哥打電話,他不會罵你。”
“你先彆跟我哥打電話,他現在……”周寧撲過來攔住了焦棠的手,“求你了,我不想打擾他。”
“他怎麼了?”焦棠抓住了她言辭閃爍的重點,“他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你彆多想。”周寧狠狠擦著眼睛,“我跟趙總打電話,我跟趙總打,您手機借我用下。”
焦棠撥通趙磊的電話,遞給周寧,周寧哭哭啼啼跟趙磊說今晚的事。
很快趙磊就過來了,領走了周寧。
他對焦棠道了一聲謝,說道,“今晚還好有你,你處理的挺好。好好比賽,你越來越強了,加油。”
焦棠在齊禮身邊很安靜,基本上不會發表什麼犀利言辭,趙磊也沒想到她會把周寧那個狗渣前男友給揍了。整件事處理的乾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非常果斷。
“禮哥怎麼了?”焦棠問道。
趙磊一愣,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早點休息吧。”
趙磊和周寧的態度都很奇怪,焦棠送走他們在寂靜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打齊禮的電話。
響到第二聲,那邊接了起來,焦棠說,“禮哥,你還沒睡?”
“你怎麼沒睡?”
齊禮的聲音很沉,帶著一些疲憊。
“剛才周寧的前男友來鬨事,我過去幫忙。”焦棠說道,“你在哪裡?B市嗎?”
“那個渣男還敢來鬨?他想死嗎?你沒事吧?”
“沒事。”焦棠聽到那邊有打火機的聲音,她說,“你在抽煙?”
“沒有。”齊禮的聲音恢複如常,“讓趙磊去處理,你早點睡,彆管他們。”
焦棠聽到他背景裡有說話的聲音,那肯定不是在家裡,趙磊沒跟著他,他最近工作行程,他大半夜不睡在外麵乾什麼?
“禮哥,你說過我們之間有任何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對方,是吧?”焦棠說,“你那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在沉默。
“哥
?”焦棠擰眉,叫了他的名字,“齊禮。”
“我爸……今晚做手術。”齊禮聲音很低,“沒事,你彆擔心。好好比賽,我看了,你狀態非常好,你在這個比賽裡沒有對手。”
“哪個醫院?”焦棠抿了下唇,“哪方麵的手術?”
“他心臟一直不好,年輕時受過傷落的病根。”齊禮聲音停頓片刻,接著說,“他退下來也是身體實在撐不住,之前做過一次手術,這次複發了。成功就好了,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哪個醫院?”焦棠抿了下唇,又問了一遍,“我過去陪著你吧。”
“你馬上要錄節目了,好好備賽。”
沒說出口的話是她一旦過去,兩個人可能會被拍,誰也不知道後續會不會影響焦棠。
你認為我的工作高於你嗎?同樣的話,焦棠說不出口。她心疼齊禮,齊禮已經扛著很大的壓力了。
焦棠知道至親生病離開是什麼感受,她經曆過。即便焦海峰那麼糟糕垃圾的一個人,他死的那一晚,焦棠也感覺世界空曠。
齊禮的父親並沒有真的壞,他對齊禮是有感情的,重逢時焦棠在餐廳碰到過他們一次。焦棠聽到他們夫妻的話,他們一直在努力修複關係。
掛斷齊禮的電話,焦棠打給了趙磊。
“趙總,你能把他那邊的醫院地址給我嗎?”焦棠不想對齊禮說狠話,給他增加多餘的壓力,她隻能找趙磊,“我的心情和他開演唱會時是一樣的,我知道他怎麼想的,他又想為我好。可我不是紙糊的,我不脆弱,我也很強悍。我有能力,誰都攔不住我向上的腳步。我沒能力我根本不會來他身邊,我不希望他在最無助的時候,沒人陪著他,我感謝您。”
同樣的問題,齊禮怎麼選焦棠怎麼選。
焦棠早上七點飛到了B市,她打車去了醫院。冬天早晨的B市寒風凜冽,醫院門口種著一排懸鈴木,樹葉還沒有掉完,隨著風漫天飛舞。
滿地黃葉,透著蕭索。
焦棠下車後感覺到冷,北方的寒風是刺骨的,她拉了下衣領裹緊大衣走進路邊的早餐店。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她往多了買,她拎著早餐踏進醫院。
空氣中飄蕩著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焦棠極其討厭醫院,她拉了下臉上的口罩,走進電梯按下樓層。
很複雜的手術,趙磊說很嚴重,沒齊禮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不知道手術有沒有結束,是不是成功。
電梯門在九樓打開,焦棠拎著早餐出門,撞上了幾個護士,她問清楚手術室的位置,手術還沒有結束。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她拐過一道彎看到了齊禮抱臂靠在牆上。他戴著黑色口罩,穿著單薄的黑色毛衣,牛仔褲顯出落拓。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他的母親,另一邊的椅子上,齊扉夫婦互相倚靠著靠在一起。
焦棠眼睛發熱,他高大而單薄,他沒有人倚靠。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眼看來,目光停住了。他沉黑的眼長久地注視著焦棠,他的眼睛在潮濕。
焦棠知道齊家人不喜歡她,知道未來的每一步走的有多難,她還是走了過去。
她走向齊禮,一直走到他麵前,輕聲問,“怎麼樣?”
周靜也抬眼看來,焦棠很鄭重地朝她點頭,叫道,“阿姨,我是焦棠。”
我是長大的焦棠。
您不是說讓我們能負擔起彼此的時候,再來相愛嗎?我能負擔起我們的感情了,我來跟他相愛了。
齊禮猛地把她抱進懷裡,他用力抱著她,他把臉埋在焦棠的脖子上,修長的手臂勒著她。
焦棠握著滿手的東西,沒法回抱他。
周靜起身接走了她手裡的早餐,焦棠抬起手抱住了齊禮的腰。他好像瘦了,冬天穿的這麼厚,腰居然比他們同居那段時間細。
脖子上有潮濕的熱,他好像哭了。
她頂天立地的禮哥也會哭。
焦棠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手上移到他的脊背上,抱緊他。
我們在這個空曠而浩大的世界裡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