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連枷夾手,棍棒加身,肉刑的痛苦像是迎頭一記重擊,她才從美夢中驚醒了,現在也是因為快要死了,所以才會聽見這樣的話嗎?
軍醫處理外傷十分拿手,快速地止血上藥包紮完成,剛舒了一口氣,忽然頓了一下,掰開女孩兒的嘴巴,頓時一大口鮮血順著下巴瀑布一樣流淌下來,饒是見過許多血淋淋的傷勢,軍醫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仇什麼怨,好好的孩子舌頭被剪掉了一大截,怕是以後都說不了話了。
姬時一直在邊上站著看,見此情景頓時一聲怒罵,靠她比較近的兩個守衛快速向後避退,姬時作為火係異能者,情緒控製本就是特彆訓練過的,她少有的幾項娛樂活動也是為了舒緩情緒,可像這樣肆意折磨廢掉一個稚嫩孩童的殘忍行徑,還是讓她怒火中燒。
彆人怒火中燒是形容詞,而姬時是真的從頭發絲到手指尖都往外冒火,她身上的外袍都燒成灰了,露出裡麵五彩流光的鳳羽裙。
姬時離其他人遠了些,好在黎命去得快回來得也快,不多時就抓了這處宅邸的主人家十來口過來,每個人都身邊都有兩個守衛死死地按住,黎命提著一個少女扔在姬時麵前,冷聲說道:“殿下,這是雙燕郡的一支紅隼豪族,主家姓孫,祖籍奉天郡,到此已曆三代,下令傷人的是這孫二,她長姐是雙燕郡下轄吳水縣的縣官。”
姬時把孫二從地上提起來,看了她一眼,捏著她的腦袋讓她看那被剪了舌頭的女孩兒,深吸一口氣,問道:“來,我聽你解釋。”
孫二看了一眼就嚇得閉上眼睛,姬時給了她一巴掌,“你看著她,跟我解釋,為什麼要對她下這樣的手。”
孫二被打得頭暈腦脹,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底下跪著的孫家家主連忙磕頭,替女兒解釋:“貴人容稟、容稟,這紫雪是我孫家的家生子,她自小就心比天高,我兒學什麼她就偷學什麼,還盜看家中藏書,前幾日更是膽大包天去縣裡考學,她一個雜種小鳥怎麼敢去肖想官身……”
姬時看了孫家家主一眼,“這紫雪是你家書童,主家娘子學什麼,她在邊上伺候還能偷學,這樣好天資的孩子不配考學做官,就該被活活打死嗎?”
她捏著孫二的腦袋把她往上舉,正準備直接給她撞在牆上撞死,轉念一想讓她死得太痛快了,於是把人扔給黎命,緩了一口氣道:“黎太傅,留些人手查查孫家這些年犯的事,光天化日殺傷人命如此熟練,這家肯定還有彆的血案。”
黎命點點頭,挑了一隊十幾人的近衛軍留下。
姬時看也不看忽然癱軟在地的孫家家主,又道:“來幾個人,把孫家家主和孫二這兩人送回刑部,關進死囚牢裡,等我騰出手收拾,對了。”
她幾步上前,走到被黎命按住的孫二麵前,抬手捏開她的嘴巴,從身側守衛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哢嚓一下割掉了孫二的舌頭,算作利息。
孫家其他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暫時關押了起來,等待審問,有過一次初南郡燕家的經驗,姬時並不提前對人心軟。
等孫家的事情料理完,姬時按了按太陽穴,說道:“還好,沒耽擱太久,走吧。”
黎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忙,都忙點好啊。
兩人很快帶著幾百近衛軍如狼似虎地突襲雙燕郡城,比較尷尬的是,大家夥昨天在奉天郡殺人如麻,抓人抓到手軟,這次來也都做好了熬夜的準備。
可誰能想到,這下郡郡城之中原本也僅開了兩三家花樓,還因為十幾日前姬時下達政令,十三郡張貼布告,雙燕郡守收到政令後很重視這事,然後下令全郡唯三的三家窯子不準開張了。
姬時還準備查人口買賣,這位年輕白皙的郡守靦腆地笑了笑,讓人抓來了早已入獄的十來個拐子和三個老鴇。姬時又張了張口,郡守朝她笑笑,遞上了案卷供詞和準備上交刑部審核的判詞。
姬時看了一眼郡守,郡守仍舊是抿著嘴巴笑,她看起來個頭不高,麵相溫柔,讓人一看就知道鳥身並非猛禽,可做事是真的乾淨利落。
多好的人才,我的,姬時滿意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