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隨著凜冬到來,接連幾天大雪後,整個昆侖墟各個山頂一片雪白。雲岫他們所在的山頂就堆積了厚厚的積雪。

靠著老鄉的身份,加上多寶鼠閉關後一直沒出來過,所以時辰傷好後,依然占據了看守園子這麼個輕鬆的活計。四季如春的美麗桃園裡麵,已經能化作人形的老龜也不再是閒龜了。雖然天性行動遲緩,但正因為如此,再加上老龜耐心十足,反倒是把捉蟲除草這種活做得十分細致。

而桃園外麵。時辰躺在雪搭建的榻上,好似一條大冬天出來曬太陽的蛇。懶洋洋的打瞌睡。

大冬天的,林間的野獸也各自躲在窩裡少有出來動彈的。更何況這麼多月過去,附近那些蠢笨得隻顧著偷桃的山野之物都被殺了個七七八八。所以時辰這活算是目前最愜意的了。

而再遠一點的地方,青龍敖蒼正和敖成、敖青一起為空地鬆土。隨著他們的不斷砍伐,整個鐵樺木林已經被砍伐殆儘。如果說之前從天上往下看,仙宮是在古樹參天的林間若隱若現。那麼現在整個山頂都光禿禿的。這華貴的仙宮直接暴露在了陽光下。

金燦燦的陽光灑落,美麗脆弱的琉璃瓦閃著絢爛的光彩,在雪地上投射下七彩的光暈,為此景更添一抹豔色,何止一個金碧輝煌能形容的了。

然而三條龍卻沒空欣賞這一幅美景,他們埋頭鬆土,像是之前清理桃園那樣,把地上的巨石、樹樁給挖出來。然後再用法力推動數塊巨大的滾石滾動,讓這土地平整起來。

整個山頂麵積十分可觀,鐵樺木的樹樁又格外堅硬難挖,加上還有一個挑剔的狗監工在後麵盯著,三條龍的進度不算快。

明明已經有了那麼大的洞府,那麼大的桃園,敖成不明白雲岫又要他們開荒平地做什麼。不過敖成也沒有多問的意思,連同敖蒼在內,三條龍這幾個月格外的安分,仿佛真的被磨平了心氣,徹底認命了。

不過這隻是表現,敖蒼誤以為他們的偽裝成功欺騙過了雲岫等人,殊不知,除了儘職儘責的小狗監工外。有那麼一隻貓,偶爾會輕飄飄的看他們一眼。

和諧的表象下是暗潮湧動,所有人都在等。敖蒼隻以為隻有他們幾條龍再等,殊不知,雲岫他們更在等。

貓貓踩在雪地裡,陽光下的貓眼是近乎一條縫的豎瞳,透著獨屬於狩獵者的冰冷殺機。

計劃製定的已經很完美了,隻要龍族敢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啊哈,看招!”

厚厚的雪地裡,突然鑽出一顆笑容明媚的腦袋。經過這些天的積累,地上的積雪足有兩米厚,足夠人在裡麵鑽著走。

不知何時在這裡打了好幾條地道的雲·土撥鼠·岫猛地探出頭,一甩手就是一顆迅疾如風的雪球。直奔貓貓的腦門而去。

啪!陰陽老祖任由雪球砸中自己,一臉雪的看著哈哈笑的雲岫,麵無表情的想:要不他還是叛變去龍族吧。他實在受不了這幼稚的巨嬰了。

然而眼看雲岫又要拿雪球砸自己,心裡說幼

稚的貓貓轉頭就用法力‘吸’出一個巨大的雪球。砰的砸過去。頓時把那嘚瑟的‘土撥鼠’給用雪活埋了。

白衣女修從雪堆露出腦袋,氣呼呼道:“我抗議,你用法力了,你作弊!你卑鄙!”

貓貓一個跳躍落在雪堆上,雲岫的腦袋前,抬爪按住她的腦門,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龍族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我不求你有點緊張,你好歹有點即將上戰場的樣子吧?”

“我怎麼沒有上戰場的樣子了?”雲岫嚴肅道:“你瞧我這一身法衣。這幾天偶爾睡個覺,我可是鞋都沒脫,時刻準備著!”

她不說還好,想到她這白色衣裙障眼法下的糟糕穿著,陰陽老祖更胸悶。

“你……算了,按我的估算也該來了,你且再算一次。”

“哦。”

雲岫從雪堆裡鑽出來,就地盤腿閉眼掐算起來。她要掐算的正事祖龍的動向。在此之前她已經掐算過兩次了,和上次的掐算直接給金箭頭不一樣,這兩次掐算,都是直接在她眼前閃過幾個金色大字。

:已離開東海七日。

:正往昆侖墟趕來。

正所謂事不過三,無論掐算得出還是掐算不出,同一件事都最好不要掐算超過三次,超過三次之後的卦象有六成概率不準確,這已經算是洪荒修士的共識了。所以陰陽老祖一直等到現在,才建議雲岫算第三次。

雲岫:因果線啊因果線,告訴我,祖龍現在在哪裡?

雲岫雙眼緊閉,視野裡那無數玄妙的線條迅速消失,隻留下一根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後她漆黑的視野裡閃過金色的大字。

:正處於昆侖墟邊界。

:已進入昆侖墟。

緊接著,隨著雲岫睜眼,一個熟悉的金箭頭筆直的朝著一個方向指去!

“來了!”

雲岫欣喜的站起身,也顧不得什麼打雪仗了,黑鐵劍從袖中飛出就準備要去‘迎接’送上門的祖龍。打雪球哪有抓小龍刺激啊!

“真的來了?你先彆急。”

陰陽老祖趕緊用爪子勾住她的裙角。“先告訴我,你算出來的是哪個方向。”

“東北方向,剛剛邁過昆侖墟的邊界!”

白衣女修毫不猶豫的回答,內容是出乎意料的詳細,就差把祖龍離他們還有多少裡路都直接說出來了。

陰陽老祖一邊再次暗道雲岫掐算之法的靈便。一邊下了定論。“既然來了,那麼就按計劃行事吧,你切記彆衝動!”

雲岫:“知道了!”

陰陽老祖鬆開爪子,任由雲岫踏劍而去,還是那句話,雖然他總是懷疑雲岫的大腦,但他從未懷疑過雲岫的實力。孩子雖然顛,但孩子是真的力氣大!

隨後陰陽老祖邁著優雅的貓步,看似不緊不慢的走到時辰那邊。“雲岫說龍血用完了,讓你再給她點。回頭做成丹藥送你。”

龍族渾身都是寶,彆說血了,連指甲銼點灰都是煉丹的好東西,燭龍因為修

習時間大道,本身又是時辰的一滴心頭血所化。所以血肉自帶一絲微弱的時間之力。不多,但卻是煉製駐顏丹、返老還童丹這類丹藥的好材料。雲岫最近就在研究這類丹藥。之前已經從時辰這要走一瓶龍血了。當然。青龍敖蒼也沒逃過。被拿走了不少龍血、龍鱗。

好在他們龍形極大,這些血和鱗片看著多,對比他們的原形其實不算什麼,頂多在在意這些的龍心裡有些屈辱罷了。

正昏昏欲睡的時辰本來還真以為雲岫是又需要他的血了,他並不是在意這些的龍,所以無所謂這些,誰知睜開眼睛,卻見陰陽老祖的一雙貓眼正給自己打眼色。

時辰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陰陽老祖的真實意思。雲岫要的不是龍血是龍,祖龍來了,按照計劃,他現在需要趕去雲岫身邊幫她。

這一天終於來了嗎?好困,陽光正好,好想睡個覺再去啊。

“哦。”

時辰慢吞吞的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踏雲回了仙宮,

遠處聽到這話的敖蒼動作一頓,手緊握鋤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這些混蛋,特彆是那個該死的小偷,他們竟然這麼對待燭龍的身軀!等著吧,你們勢必要付出代價!

小白聽到敖蒼的心音,當即準備找茬,誰知卻察覺到陰陽老祖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邊,貓尾巴隱蔽的拍了他一下。

‘祖龍帶兵來了,計劃開始,你和我打好掩護,好好看家。’

‘祖龍帶兵來了,計劃開始,你和我打好掩護,好好看家。’

‘祖……’

陰陽老祖在心底重複了三遍,確定小奶狗的眼神變了,這才又慢悠悠的離開,找一棵樹躥上去閉眼假寐。

青龍敖蒼乃是太乙金仙後期,雖然他龍筋斷過,傷口並未徹底愈合,但依然比陰陽老祖強。真的打起來,陰陽老祖並不是對手。而敖成、敖青兩父子要是跟著敖蒼鬨起來,同樣是個麻煩。

所以這次不是陰陽老祖跟著雲岫行動,而是時辰。至於他和小白。則是負責留在這裡監視和麻痹他們。

時辰倒是提議過給敖蒼戴牌子。但被陰陽老祖給否決了。主仆烙印雖然好用,但認旁人為仆,從此主仆一體,這個過分緊密的聯係其實是一把雙刃劍,主人的業力會流給仆從,同時仆從做了什麼惡事,業力也會流向主人。

太多的因果糾纏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給青龍敖蒼戴牌子,這個主意並不劃算。

小白確實聽到了陰陽老祖的‘話’,他神色嚴肅了一瞬,好在毛茸茸的狗臉有什麼表情並不明顯。

“不許偷懶,好好乾活!”

與此同時,進了仙宮的時辰已經在避開那幾條龍的視線後悄悄離開。根據主仆烙印的指引,朝著雲岫的方向飛過去。

*

滾滾黃河不知為何,今日越發的昏黃渾濁。大片大片、接連不斷的模糊黑影在水底快速出現又消失,那巨大的黑影在巨浪翻湧下,越發的沒了原本的形狀。讓人不由幻想出無數巨大、猙獰、恐

怖的水獸就在那深不見底的河水中飛速遊動!

河麵沒了往日來喝水的野獸,也沒了來嬉戲的水鳥。河底深處的水族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渾身僵硬,緊緊地趴在水底的泥沙上。

無論是開智的還是沒開智的,化形的沒化形的,此刻黃河的所有魚蝦蟹龜都假裝自己是一塊石頭,連眼珠子都不敢亂轉。

大塊大塊恐怖的黑影在他們的頭頂飛馳而過,龍尾攪動的黃沙讓整條河渾濁不堪,此刻喝一口水,怕是要吃半嘴沙。那些沙在水族呼吸的時候順著腮進去,讓它們很不好受。但就連已經化形的魚妖蚌女也隻是默默忍受。不敢有半分怨言。

一直到那那厚重恐怖的龍威遠去許久,那些趴在泥沙之中的水族才渾身虛軟的抬起頭。望著那些龍遊走的方向,滿臉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