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扭頭,一雙人眼猛地變成金色的豎瞳,威嚴的龍目滿是殺意。他祖龍何時是一隻狗能隨意欺辱的了?!
那厚重的龍威雖然一閃而過,但依然震懾得小白呼吸一窒,渾身僵硬,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啪嗒一聲輕響。這聲音並不大。小白也沒受到什麼傷,甚至連木牌的護體金光都沒有激活,但周圍的氣氛卻猛地一變。
躺在雪榻上的時辰睜開了眼睛,趴在樹上曬太陽的懶貓緩緩扭頭,本來慵懶的貓眼緊縮成危險的豎瞳。
敖成、敖青呼吸一窒。手中的鋤頭也啪的掉在地上。“等等……”
“族長……”
他
們試圖說些什麼,但聲音卻被小奶狗委屈的哼唧聲給遮蓋。“烏雲,他嚇我!”
陰陽老祖鋒利的爪尖露出來,不過隨後想到什麼又收了回去。“我看見了。看來打狗要看主人這話,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不等祖龍說些什麼描補自己的錯誤,陰陽老祖已經帶著小白直接起飛,準備去找雲岫告狀了。
祖龍心裡一沉。忽然發現,他可能錯估了這隻小狗在這裡的地位,但是不過是一隻不能化形的小狗罷了,就算能得人幾分寵愛,又能有多……
*
當白衣女修抱著那小白狗再次來的時候,祖龍等人心裡一沉,就在不久前,這位白衣女修還笑眯眯的,態度十分和善,就算他們言語生硬也並不在意。甚至就算是昨天的那場大戰,細想起來,她也一直都是輕鬆寫意的態度。但是現在,她的麵色很冷,杏眼也很冷。
就如這凜冬之時,結冰的湖泊,看似清澈見底,其實冰冷異常,祖龍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雲岫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黃色像素人。“厲害啊,敢打我家小白?”
祖龍一噎:“我沒打他。我隻是看了他一眼。”他隻是瞪了那隻狗一下,真的隻是瞪了一下!
小白在雲岫的懷裡探出頭道:“他用龍威嚇我!”
祖龍:“我祖龍雖然實力不如你,但好歹是太乙金仙,龍族的族長,他一隻幼犬竟然衝我狂吠,我隻是警告他一下。”
祖龍誤以為雲岫留他性命是有其他大用處,所以打心裡不相信,這個女修會為了一隻不能化形的小狗找他麻煩。
如果他在這待得再久一點或許就會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回路和常人從來都不一樣。
“懂了。你欺負我的狗,而且還不知悔改。”雲岫冷冷道:“連這麼可愛的小狗狗都欺負,心性實在惡毒,此人斷不可留,時辰,把他內丹挖了,抽筋扒皮!”
周圍迅速安靜下來。就連元鳳都不由驚愕的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之前對方一直對他笑眯眯的,他哪裡知道這女人不笑的時候竟然這麼恐怖。張口就是把祖龍抽筋扒皮?!
其他龍心裡一顫,趕緊試圖擋在祖龍身前,但卻被祖龍抬手攔住,因為他知道這沒有任何作用。
平白多了一件工作的時辰喪喪的看了祖龍一眼:“哦。骨頭和肉要嗎?”
白衣女修憐愛的摸著懷裡的小奶狗。“要,正好拿來給小白熬大骨湯,瞧他瘦得,都養這麼久了,怎麼就是不長個呢?”
陰陽老祖無語:“……給傻狗喝龍骨湯,你是希望把他補成什麼樣啊?”而且還是太乙金仙的祖龍,你也不怕把那傻狗補冒煙。
雲岫思索了一下。“那就……煮龍腦湯,補補腦?”
看著那白衣女修漫不經心的話語,祖龍脊背發涼,他很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把他當同等的人來看,甚至她都沒有把他當成死人,而是當成了一份食材!
不隻是其他龍遍體生寒,元鳳都不由呼
吸一窒,有那麼一瞬間竟是有些慶幸,幸好這個女修見色起意,隻是‘饞’他身子,而不是真的饞他身子!
如果是之前,他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敢吃他。但是經曆了昨天和今天的事。他非常清楚,隻要這個女人想,她是真的乾得出來把他拔毛燉湯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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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小白雖然很清楚主人凶殘的一麵,但小奶狗目前還到不了這樣強者的高度,他趕忙道:“不不不,主人,我才不要吃他,更不需要補腦!而且……主人不是想要拿他當坐騎嗎?就這麼殺了豈不浪費?”
一邊的陰陽老祖倒是不驚訝雲岫的話,隻是看著祖龍嗤笑道:“拿他補腦?他要是真的聰明,就不會對小白動手了。”
祖龍:……他再強調一邊,他沒有動手,他真的隻是瞪了那隻小狗一眼,就一眼!
敖杏等龍被嚇得不顧祖龍的阻攔,把他護在身後,聲音悲壯。
“想殺我們族長,除非踏過我們的屍體!”
“我們拚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祖龍倒是還穩得住:“你留下我應該是有用處的吧?你當真要為了一條狗殺我?”
雲岫根本不理會這些像素人的話,隻是摸著小奶狗的耳朵思索道:“洪荒就這一隻九爪金龍,死了就沒了,確實有些可惜。”
敖杏等龍心裡一鬆,就在他們以為事情有轉機的時候,白衣女修靈機一動道:“那不如這樣,聽說龍族的腳爪也可以靠修煉來增多的。比如四爪龍可以變五爪,五爪龍變六爪、七爪。那不如挖了他的內丹,喂給其他金龍。到時候我不就又有九爪金龍了嗎?”
說話間,她的杏眼掃過除祖龍以外的其他龍族修士,仿佛在評估他們中誰是有潛力的金龍。元鳳屏住呼吸,一言不發,僅剩的水族修士全都驚恐的縮在了角落。偽裝自己隻是塊石頭。
風一吹,祖龍等人遍體生寒,大概是從未想過人性的惡會惡毒到這種地步。這真的是身為人能想到的行為嗎?!
把龍組族長祖龍的內丹挖出來喂給小輩。這和把一位父親的心臟挖出來喂給他的孩子有什麼區彆?簡直是踐踏人倫,喪心病狂!
“好歹毒的女人!”
“你休想!”
“我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敖杏等龍嚇得失了分寸,驚怒交加之下,直接朝著白衣女修就要衝過去。結果下一秒利器入肉一般的聲音讓他們猛地停下動作。
他們驚慌的回頭看去,就見祖龍五指成爪,手掌深深的直插側腹,雖然避開了要害,但這一擊依然讓他遍體鱗傷的身軀又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祖龍隨後又猛地拔出血淋淋的手,鮮血頓時淅淅瀝瀝的滴落在地,昨天本來已經散去的血腥味,今天又濃重起來。
杏黃錦袍的英俊男修捂著傷,麵色蒼白的踉蹌了一下。他看了眼那白衣女修,然後視線下移落在了那隻狗身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之前……是我多有得罪。如此賠禮。不知可夠?”
祖龍的意思很明顯,但凡那隻小狗說一句不夠,他就會再自傷一次。以此賠禮。多可笑多滑稽的一幕,堂堂祖龍竟然要對一隻未化形的狗賠禮。洪荒的弱肉強食再次赤、裸、裸的擺在眾人眼前。
不過祖龍這主動賠禮的行為,確實險而又險的為自己抓住了一條生路。像素人的識相讓雲岫多看了一眼。看著那祖龍頭頂的血條一閃而過後,她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小白,你覺得夠了嗎?”
小奶狗平日看著凶,但作為一條幼犬,他顯然還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做決定,他的小腦袋探頭探腦的看了眼貓貓和主人的臉色。“我應該覺得夠了嗎?”
雲岫聽小白的聲音,就知道他消氣了。於是她道:“那就夠了吧。”
隨後她看向祖龍,叮囑了一聲。“好好乾活,下次再欺負小白,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說完,雲岫抱著狗就走了。
祖龍鬆了一口氣,身體立刻軟倒,嚇得一邊的敖杏趕緊伸手扶住。
“族長!”
“我沒事。隻是需要調息一下。”
在族人和死對頭麵前這麼丟臉,祖龍實在沒心情說話,他雙目緊閉的盤腿打坐起來。此刻的他麵色蒼白的和元鳳有的一拚。
而元鳳看著這樣的祖龍,隻覺得心有戚戚,竟是難得沒有趁此機會譏諷祖龍。
因為有主仆烙印在身,時辰倒是並不害怕雲岫,畢竟誰會討厭一個護短的主人呢?
他頂多是看向陰陽老祖感慨:“我現在相信她不是羅睺在男扮女裝了。羅睺那家夥隻知道挑起紛爭,殺殺殺,作惡也是需要天賦的,他不行。”
之前時辰和陰陽老祖說過自己的猜測,覺得雲岫這走到哪就讓哪裡不安寧的行為很像某個修魔的魔神。當時陰陽老祖很肯定的說雲岫不是,時辰卻依然沒有放棄這個猜測。但現在……他徹底放棄了,畢竟他認識的羅睺哪裡壞的過雲岫呢?
陰陽老祖得意的抖了抖胡子:“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他可是一直認定雲岫是修魔的好材料,比起雲岫,羅睺算個屁啊!
兩人說話間,完全沒注意到桃園裡本來勤懇乾活的老龜忽然停下動作看向他們,本來隻是略顯渾濁的老眼深處有著一點猩紅。
那是被羅睺曾經種下的心魔種,在老龜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成了羅睺監視這裡的一枚棋子。
身為魔道之中孕育而出的魔神,羅睺的力量就來源自世間的惡,準確來說是因為各種欲望,各種惡行所產生的煞氣、邪氣等等汙穢氣息。這也是後世那些魔修喜歡作惡的原因。本身不是好人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作惡對他們有利可圖。
而羅睺就是如此,他也喜歡作惡,一般不喜歡自己動手,一來效率太低,二來沒有格調。陰險的他更喜歡幕後操縱。引得兩方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
當初給龍族送行的那隻原形為蝦的修士就是受他的操控,無論龍族和雲岫打起來誰勝誰負,產生的血煞氣他都有賺頭。
隻是雲岫的強大有些超出他的想象,所以他沒有立刻過來吸取這裡產生的煞氣,而是多觀察了一日,結果現在卻被兩個同鄉隔空罵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