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龍有悔】1.6(1 / 2)

縱使有宋缺的急信被送了過去,宋閥派來的人馬也在從旁協助,但梵清惠寧道奇二人還是直直往宋閥這邊趕了過來。

任憑宋閥這一隊人馬的帶頭管事如何勸阻,也是於事無補,隻得眼睜睜看著這兩個聽不懂人話的狂妄之徒朝著他們閥主所在之處策馬揚鞭。

一時之間,領頭管事隻得忍氣吞聲,同時對這所謂的靜齋齋主和寧散人的感官就是壞的不行。

——他都說了他們閥主日理萬機無暇出嶺南,同時還要忙著治理嶺南,以及迎娶未來閥主夫人,根本就沒空!

——沒空二字很難聽懂嗎?還有你們那神情大變,說絕無可能是什麼意思?

領頭管事覺得這傳聞中的佛門齋主和武學宗師是真的顱內有疾,而且還病得不輕。

但他不敢說,因為他怕被某些惱羞成怒的大師殺人滅口。

帶著一肚子怨言的領頭管事那是趕緊就飛鴿傳書給自家閥主,同時也嚴苛約束手下謹言慎行,以免出來一趟就把小命給丟了。

更彆說寧散人嚴防死守,彷佛他們或者是誰要對靜齋齋主不利一般。

明明是一位峨冠博帶的青年,左右留著兩根龍須頭,麵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更顯得其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偉岸如山,尤其是凝神閉目打坐時,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像是得道高人的大才,看向那位靜齋齋主的眼神可算不上是清白。

知道的明白那是慈航靜齋的梵齋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明媒正娶的發妻。

領頭管事麵上神情嚴肅端正,但心裡的嘀嘀咕咕那就是時刻停不住,總感覺自己被閥主派出來一趟就知道了好些古古怪怪的事情。

隻恨不能暢所欲言與人談論,否則管事覺得自己非得在這裡麵造上五六七八百個謠言來!

·

不知是不是因為真的對碧秀心死亡這件事十分在意,或是急切的想要抓住邪王石之軒,梵清惠和寧道奇很快就趕到了宋閥,並很坦蕩的上門要求拜見宋閥主宋缺。

負責守門的宋家衛兵左看一眼穿著素淨衣裳、頭戴著幕籬通身氣派十分不凡但就是跟尼姑扯不上關係的女子,右看一眼衣著華麗穿金戴銀根本一點道士樣子都沒有的男子,麵色肅然的同時,手裡拿著拜帖的動作都遲緩許多。

因為他在思考這會不會是江湖騙子。

不過後麵疾馬趕回的林管事,卻是直接證明這兩個人還真不是騙子。

就是單純腦子有點問題。

負責稟報的人已經拿著拜帖進去,而衛兵則是站回原崗位,耳聽八方眼觀四路,嚴防秘守以免讓不法之徒進入宋閥。

領頭的林管事很是客氣的問兩位客人需不需要先洗洗一路上的風塵,順便再用個飯。

“這個時辰我們家閥主一般都是在陪著夫人下棋作畫,怕是得等一會兒才有空閒見二位。”

林管事的話已經很清楚,隻可惜需要聽的人根

本不想聽懂。

寧道奇看了一眼清惠,發現沒有指示,便偏頭十分不悅的望向自己從來不會在意的閒雜人等,語氣帶著一點不耐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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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梵齋主是有非常重要的急事需要找宋閥主商議,捉拿魔教的邪王石之軒,此乃關乎武林正義和天下萬民的重大之事,宋閥主武功蓋世豪氣衝天,你區區一個管事,何故在此胡言,詆毀你家閥主的名譽?”

林管事心中一滯,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所謂的武學宗師是在狂吠些什麼,區區一個如同喪家之犬的邪王,居然還跟武林正義和天下萬民給扯上關係,說這種話之前有問過武林眾人的意見,有問過天下萬民的意見嗎?

屁都沒有乾就在這裡胡言亂語,還把他們閥主給攀咬上,這就是一代宗師的風範?

林管事表示真是大開眼界,並皮笑肉不笑的把這二位大爺給請進去,隨後就退出去吩咐人接風洗塵的宴席上多備些葷菜。

“素菜就隨意準備上兩個便可。”

——反正這兩位貴客也不餓,靠一張嘴都可以飽腹了。

當門房帶著拜帖進來時,桃夭隻看一眼,就知道那梵清惠和寧道奇沒憋什麼好事。

前幾l日桃夭說的當麵對質,也不過是怒火上來的一句諷刺之語,結果這人還真的千裡迢迢趕了過來送死,桃夭可真是更覺厭煩了。

到底有沒有讀過書識過字的啊?都給了兩次回信,居然還不明白什麼叫拒絕。

現在還理直氣壯地直接上門了!

桃夭一下子就把那張拜帖給拍到桌麵上,白玉棋子也丟回棋笥裡,連棋都不想下了。

隨即青鎖就很有默契的捧了水過來給他們小姐淨手。

這一通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便是宋缺反應再慢,也意識到這次寶兒是非常氣惱。

頓時宋缺心中也很是不喜,覺得寧道奇真是沒有眼力勁,都回了信派了人,居然還把梵清惠帶到宋閥來,這究竟意欲為何?

桃夭則是十分不客氣的瞪了一眼宋缺這個傻憨憨——還能因為什麼,當然就是要把你這天下第一刀客給拉上船,跟他們共進退,做他們的刀,為他們謀利益了。

氣惱之下,桃夭再次陰陽怪氣怒罵道:“宋閥主,你的老情人來了,怎麼不見你趕緊去大門口迎一迎?萬一怠慢了人家生氣可如何是好?畢竟那說不定就是嶺南宋閥的閥主夫人了。”

“至於我啊,就不勞宋閥主你趕我走了,待會兒我便讓孟婆婆和青鎖趕緊收拾好所有行李,今日就走,免得礙到誰的眼,給自己也招來不痛快!”

桃夭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她又不缺一把天刀,大不了就哪兒涼快去哪兒,退一萬步講,她爹爹總是能養她好些年,而且馮家小姐的無鹽之名也是人儘皆知,可沒有什麼人會將馮家的門檻給踩爛了。

那她乾脆就回去繼續做千金大小姐,養上一大堆的男寵,自個兒逍遙快活去!

還有那個隋太子楊勇,他現在的太子之位可是搖搖欲墜,那有了野心的楊廣可不

是個省油的燈,就算尚且不能立刻將自己的大哥給拉下馬,那也是要一個勁的在生母麵前說些茶裡茶氣的話。

而這個野心的膨脹自然也是有她爹爹馮太守的手筆,反正儲君之爭本來就是烈火烹油,現在不過是再多添一把乾柴罷了。

美人之怒,光彩奪目,令人難以不心頭顫動。

隻宋缺聽到桃夭說要走,還直接提起衣裙就直直往外走,儼然一副就要離開的樣子,頓時就是整顆心都給扔到地上摔碎一般,難以承受的痛苦讓他顧不上太多,趕忙拉住桃夭的手,卻又被甩開。

美人肌膚如雪,嫩若甘脂,宋缺在第一次不小心大力弄傷了自己心儀之人後,那就是每次伸手都要小心再小心,恨不得把他的寶兒捧在手心上護著。

見力氣用小了會被甩開,用大了又容易傷到心上人,宋缺那就是跟尋不到花蜜的蜂一般急得團團轉。

就算是被圍著走,桃夭離開宋家的步伐卻是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唬得宋缺心頭一顫,立馬就從背後一把將欲要離他而去的美人緊緊抱住。

“寶兒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往後不管是誰來請我或是找我,隻要你不同意,那我就立刻將那些不請自來的人掃地出門,並再也不準他們進入嶺南之地!”

宋缺認完錯之後,就又解釋了自己之前做的各種糊塗事:“都怪我腦子糊塗,之前就想著不讓這些不重要的事情打擾到你,因而才會自作主張的瞞著你去處理,但我現在已經知道這樣的行為十分不妥。”

“而且我心中的閥主夫人隻有你一個,旁人我都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焉能有誰在我心中的地位高於你?若是之前種種讓你心裡不痛快,那你就打我,狠狠打我!可不要再說說什麼要離我而去的話了,因為我是真的受不住。”

“若是還有我沒能發現的過錯,我在這裡跟你賠不是,並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若是再犯,就讓我、就讓我武功儘失再也不能練刀!”

宋缺最愛的就是自己那些寶貝天刀,甚至還自學煉製天刀,若要真正追究起來,他拿刀和練刀的時日可比認識梵清惠要來得早來得多。

便是梵清惠都不敢說自己會比天刀更重要。

畢竟宋缺可是愛刀成癡的刀道宗師。

在馮家小姐沒出現之前,所有人都覺得宋大閥主會抱著他的幾l把天刀過一輩子。

現在居然能讓天刀宋缺發出再也不碰刀的毒誓,可算是把一顆真心來求原諒了。

桃夭卻不吃任何男人給畫的大餅,她隻看眼前:“宋閥主在這裡把話說的情深意切天花亂墜,可我卻是半信半疑,若要我相信,那就看宋閥主這次的表現了。”

美人眼神示意棋桌上的拜帖,表示自己要看看宋缺的誠意。

宋缺也明白接下來自己的所有舉動將決定以後有沒有愛妻陪伴在側,於是便神情嚴肅的應承下來。

得了閥主的明令,這才有人將那二位帶到會客堂,並奉上清茶和糕點,待客之道儘然周全。

梵清惠

在知道故人宋缺真的要娶妻生子時,第一反應確實是震驚,而後難以言喻的失落就席卷她的心頭。

寧道奇是真的很愛梵清惠,她稍微有點情緒變動都能被一一看入他眼中,隻是對於情愛一道上,他與天刀宋缺皆為輸家,卻也沒有什麼好言可去安慰自己思慕多年的心上人。

不過梵清惠的情緒也調整得很快,畢竟宋缺是一閥之主,既不是學道之人,又非佛門弟子,娶妻生子綿延子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年她要離開時,本來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隻是……這個時機太過於巧合。

秀心剛去世沒多久,宋缺就要領取他人,彷佛是對世間一切都已然失望,故而心灰意冷娶哪個女子皆可。

天刀宋缺是個什麼樣的人,梵清惠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若非當年邪王石之軒騰空出世,怕是一男二女同遊的事情還會持續更久,可即便是隻有那一段時間,但於梵清惠而言,也是極大的羞辱。

她們的師父,作為前任靜齋齋主,最先是派秀心前去與宋缺相交,隻可惜秀心能力不夠未曾拿下崛起之勢甚是不可擋的宋缺,於是她師父就又將她派了過去。

梵清惠很難說當時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每每回憶起那段三人同行的時光,她就總是不想多說什麼。

更何況秀心現在都死了。

梵清惠也不知自己來宋閥一趟究竟是為了請天刀協助捉拿邪王,還是來看最後一眼,當初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變心了。

不過所有的猜想最後都終止在那個傳聞是宋缺的未婚妻的女子出現後,梵清惠難以控製自己的目光不落在那張得天獨厚美麗到不可方物的臉上。

慈航靜齋的各種武功秘籍,甚至是隻傳內門弟子的《慈航劍典》也都能使女子越變越美,若是學有所成,便可成為“靈秀之體”,身帶冷香,容貌極美,氣質不凡。

可這個根本看不出來有半點內力的年輕女子,居然會是天生的“靈秀之體”,當她蓮步輕移,跟著宋缺走出來時,那簡直就是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俏麗若三春之桃,雅致似九秋之菊。

繡羅衣裳照美人,蹙金孔雀銀麒麟。

單是這遍體綺羅滿頭珠翠的富貴模樣,便足以讓梵清惠感到無法抑製的嫉妒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

如此玉質無暇的天賦,如此舉世無雙的容貌。

便是做她的弟子都會讓梵清惠心生不愉,更彆說這還是要在不久之後嫁給天刀宋缺為妻的女子!

對比起梵清惠難以掩飾的嫉妒,寧道奇作為男人,他的反應就是最直接的。

漢時有李延年作詩賦,進獻美人給漢武帝,高唱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1)

年少時他總以為能被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看上並恩寵多年,甚至流傳千古的絕色美人應當是清惠和秀心那樣鐘靈神秀又文采斐然的女子。

可當真正有幸見到

最頂級的絕色美人時,他才恍然發現,美人雖然各有不同,但唯有一種絕色美人,你隻要看見她第一眼,就知道不管她是愚笨草包美人也好,貪財慕利美人也行,反正隻要足夠美,那其他一切事情就都不重要。

對於真正的絕世美人而言,家世、才智、性情和德行那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2)

如此時所罕見的美人單單是站在那裡,便已然是世間最美的風景,更彆說是美人朱唇微啟,溫言軟語說話時,那就是教人三魂六魄都丟了一大半。

“……勞煩梵齋主和寧道長千裡迢迢趕到宋閥來,隻不過閥內事務繁多,宋郎實在是無暇相助二位。我一直聽聞二位乃是武林正道之首,武藝十分高強,還甚得武林中人的愛戴。依我所見,像捉拿邪王這樣的事情,對二位高人而言,應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過我也並非武林中人,怕是有可能不太了解二位高人的武功高低,若是那邪王當真厲害到二位聯合起來都無法對付,那就是多我家宋郎,怕也是於事無補。”

“而且我聽說那位秀心夫人其實並非是邪王所殺,隻是為了研讀那什麼不死印法,日夜不休,方才耗儘氣血而亡故。這麼一說來,那邪王還很是可憐,年紀輕輕就喪妻,還有一獨女需要撫養。”

桃夭語氣和緩的說道,時不時還露出一點點天真的疑惑和悲憫來,隨即又話頭一轉問道:“但梵齋主信中卻是說那邪王心狠手辣,害死了發妻碧秀心,怎麼就與傳聞不符呢?怕不是有人在梵齋主麵前胡說八道,方才讓梵齋主誤會了此事?”

信是梵清惠的親筆信,邪王殺妻這個消息也是梵清惠派人傳到江湖上去,就是要召集曾經愛慕過和現在都愛慕秀心的武林人士聯合起來誅殺邪王為秀心報仇。

可現在被桃夭二兩撥千金的反問回來,倒是顯得梵清惠略顯奇怪和惡毒,連自己師妹的死亡情況都不曾調查清楚,就大費周章的將如此之多的武林人士給召集起來,一波接一波跟來送菜一樣被邪王給殺死。

若是這個事情被那些無故冤死之人的親朋好友知曉了,怕是都要提刀拿劍攻上慈航靜齋討個說法了。

梵清惠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是來者不善,頓時麵上僅存的一點點禮節性微笑也不見了,看著桃夭的眼神那就是又冷又高傲。

可桃夭就是能夠輕輕鬆鬆看透隱藏在那張皮囊之下的嫉妒和憤怒。

其實桃夭的心情在見到梵清惠之後是非常不錯的,一則是因為梵清惠沒有她長得美,二則是因為坐在她身側的宋缺,並沒有與梵清惠相連的紅線。

而且事情更加古怪的是,宋缺這邊沒有可以延展到梵清惠身上的紅線,但梵清惠身上卻是有紅線要伸到宋缺身上。

當那根細到跟頭發絲都沒什麼區彆,稍微眼睛不好的都看不到的紅線以一副施恩的高冷模樣探過來時,桃夭隻用隨意抬抬手,用手帕遮掩住動作,做出一副撫發的姿勢,就輕

輕鬆鬆將這根紅線給連根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