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懲戒(二更)(2 / 2)

之前沉寂的念頭,又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

然而,就在她故技重施,派出塗山氏的貌美狐狸去引誘鐘離氏的族中子弟時,明燭山那位名叫謝檀昭的年輕掌門,卻帶著鐘離氏大隊人馬殺到青樓——

“這裡是一百萬靈石。”

被鐘離氏劍修簇擁的少女將芥子袋隨手扔在桌上。

聚集了即墨城中許多大人物的青樓內,所有人都好奇地湊上前,想要見見這位據說剛剛接任鐘離氏的年輕女修。

她抬頭看向一臉警惕的鐘離氏少年,微笑:

“聽說你打算賣掉你手頭鐘離氏的部分產業,來為自己的心上人贖身,正好,我剛接手鐘離氏,正缺能與你那些長輩較量的資本,不如就賣給我,待我日後徹底吞並鐘離氏,這些產業也算沒有便宜外人,你覺得呢?”

“……你做夢!鐘離氏絕不可能交給你一個外人!”

那少年怒發衝冠,直接將昭昭給的靈石扔回給她。

“把你的臭錢拿走!今日我與宛娘就算是死在這裡殉情,也絕不會賣鐘離氏的家產!”

他懷中的塗山狐狸:?

她隻是想要他的錢,這人怎麼還要她的命!

昭昭拿回錢袋子,笑而不語。

沒過幾天,同樣的場景又發生在即墨城中的一處拍賣場。

“好劍難得,不過我倒是更中意你名下那處鐘離氏的萬畝良田,既然公子都願意用一半田產來買這把劍,我這裡有一塊極品紫金銅,改日鑄成好劍,公子可願將剩下一半田產賣給我?”

原本在拍賣場上殺紅了眼的鐘離氏劍修猛然清醒。

“區區一塊紫金銅便想換走我鐘離氏的田產,你這女修未免心腸太黑!我雖愛劍,卻也不是沒有理智之人,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吞並我鐘離氏之心!”

旁邊與他競價的塗山氏族人正分神偷聽他們的對話。

隻聽一聲落錘,那把被他抬價到離譜價位的劍竟真的被他拍了下來,直接當初暈厥。

“是嗎?那可太遺憾了。”

昭昭搖搖頭,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

她大伯和嬸嬸教她先定外患,將一盤散沙的鐘離氏凝聚起來,再徐徐圖之。

這些修士壽數雖長,可有一大半的時日都在修煉,哪裡體會過如此狡詐的人族策略,被昭昭一激一個準。

不僅四兩撥千斤的從塗山氏的暗算中守住了陣地,還讓之前一盤散沙的鐘離氏,因為有了她這個明麵上的外敵而團結起來。

待到時機差不多了,昭昭這才手持東華珠,再次踏入鐘離氏的宅邸。

上一次她來,隻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宗門的女修,鐘離氏的人以待客之禮對她。

這一次她來,眾人再看她的目光便大不相同,簡直視她為虎豹豺狼,若非昭昭手中所持乃是等同印鑒的東華珠,他們幾乎都想抄起劍將她和其他人攔在門外。

直到昭昭說出了她這些時日所做之事的目的,鐘離氏僅剩的這兩名族老,才示意眾人稍安,讓昭昭等人落座詳談。

昭昭讓小白送上一份詳細的計劃。

“此為我參照神農宗和昆吾仙境的宗門運作之法總結而成。”

為首的族老展開卷軸,其中包含了方方麵麵,從鐘離氏該如何開源,到明燭山會給什麼幫助,收益又要如何分成,都寫得很詳細。

還有關於鐘離氏下任族長的選拔。

“待明年開春,明燭山便會廣開山門,招收弟子,我們明燭山既歡迎鐘離氏派遣德高望重的劍修大能前來授課,也歡迎族中子弟入我明燭山修習,我隻有一個要求。”

少女笑意溫柔。

她今日特意換了一身色調雍容的衣裙,也不知是否因為這一身衣裝加持,比起往日的少女模樣,更添了幾分沉穩。

“鐘離氏的族長以及族中擔任要務之人,日後都要這些由我明燭山培養出的鐘離氏弟子中選拔,不知諸位可有意見?”

眾人麵麵相覷。

她若說自己要當鐘離氏的族長,把持上下事務,那他們當然義不容辭要反抗這個外姓人。

可現在她告訴他們,日後鐘離氏的事務,仍由鐘離氏的人管,族中產業他們明燭山雖然也要分紅,但相應的也會出錢替他們經營。

比起搖光君所說的,將鐘離氏並入明燭山門下,這更像是達成了某種聯盟。

要真是這樣,鐘離氏不僅沒有吃虧,還可以說是找到了一個有錢的靠山。

於是三日之後,鐘離氏派族老親上明燭山,邀請昭昭於幾日後的除夕,與他們兩位族老一道主持鐘離氏的祭祀。

這便算是正式接納了雲麓仙府。

消息遠渡千山,很快傳到了昆吾仙境。

“……不愧是能讓我們道君為之魂牽夢縈,修為折損七百年的人,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已經成功收服了鐘離氏,明年開春,便可正式廣招弟子,擴張勢力了。”

搖光君握著侍書弟子送來的消息,雖說有些陰陽怪氣天樞道君的意思,不過也是打從心底的佩服昭昭。

當日她來到昆吾時的模樣還曆曆在目,一眨眼,便已經成為一方宗門的掌門了。

“這位掌門年紀還如此輕,待日後名聲遠揚,這般才貌,不知會有多少修士為之傾心呢……”

離恨天絕壁旁打坐的青年緩緩睜開眼眸。

“說夠了嗎?”

“怎麼還聽不得真話呢?”

搖光君走到他身側,瞧了他一會兒,笑意微斂:

“說真的,自你從即墨海回來之後,劍意又失控了幾次?昆吾其他長老還不知此事,魔界幾度作亂,還指望你去平定,你目前的情況和今非昔比,勝算能有幾分?”

“無論幾分,都是要去的。”

大雪覆壓而下,整個昆吾籠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即墨海氣候溫和,即便是在這樣的寒冬,應該也不會是這般天寒地凍的景象。

他抬手接住一片落雪,露出的一截衣袖之下,是不知愈合多少次,又不知新添了多少道的劍傷。

每一道,都是對他不肯坦然愛她的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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