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項葵把遊戲退了,電腦關機,回到沙發上捧起手機,表情還挺嚴肅。卷卷就跟個鼻涕蟲似的一路跟過去,“柔若無骨”地趴在了她旁邊。
項葵沒推開他,但也沒摸他,隻是打開了對話框,抿著唇清了清嗓子。
這麼鄭重?
誰?
越清耳朵還沒來得及豎起來,就聽她道:“之前的事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語音發了一半,按掉。
她再清清嗓子,又起一條,“其實這幾天……”
話到一半又沒了。
項葵在那鋪墊了半天,從同事說到奶茶說到肉包子,最後還是沒說出個二五四六來,況且想來想去,發語音應該還是不太有誠意?
等他過來再說嗎?
可是這幾天忙……所以都年假了還能有什麼好忙的?忙著上班嗎?
卷卷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黑眼睛亮亮地注視著她。
之前不知道哪位做過社會調查,如果長時間不換頭像,身邊人對你的印象就會極大地被這個頭像所影響。越清用那個頭像太久了,而且這樣仔細一看,卷卷的長相還真和那張頭像很相似。
項葵靈光一閃,伸手輕揪住它兩邊耳根,把那張懵懵的狗臉給挪到麵前來。
就當做練習吧,練習。打技能連招都可以熟能生巧,說兩句話又有什麼難的?
抱著這等想法,她認真注視著卷卷的眼睛,淺淺地吸了口氣。
“對不起。”項葵說,“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得不太好……反正……”
反正什麼,後一句話不然就彆加了,顯得似乎在找補。那又好像太戛然而止,是不是還得銜接個什麼?
項葵想不出來,她湊近了點,在卷卷濕潤的黑鼻頭上啵的親了口,感覺這樣就差不多了。
卷卷呆呆站在原地,傻了。
所以,越清什麼時候來?
“……”
狗是七點半傻的,人是八點來的。
項葵開門的時候,越清穿一身慣常的薄灰色外套,人長得一門高,眼神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得意,鉤子似的垂眼一下下拽她——要是他裡麵穿得不是家居服,頭發也都打理好的話,那應該確實挺性感的。
項葵噎一下,道:“怎麼這時候來?”
越清嗯了聲:“看狗。”
那邊的卷卷狗格分裂二話不說又發作了,看到生人不僅不搖尾巴,還縮在角落裡很不給麵子地嗷嗷吼,吼到一半忘了自己為啥吼了,開始歡天喜地地扯襪子。
項葵:“……”
這個時間來,你是來看狗還是來當狗的?
果不其然,她剛關門轉身,就被從背後密不透風地抱住,差點沒站穩。
耳廓已經在被細密地咬了,但她覺得家裡多條狗是件大事,所以必須得好好彙報,“它是大前天我在樓下撿到的,應該是有主人……”
越清:
“我知道。”
項葵:“醫生說它挺健康的,我在考慮……?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越清:“我知道。”
項葵:“?”
你知道個頭啊?!你是它嗎你就知道?!
她剛轉過去,嘴唇就被人偏著頭吮住了,空氣瞬間安靜了,說到一半的話音被迫和著濕潤吞下去,隻有細微的水聲。
舌根被攪得發麻,兩人雙雙倒在沙發床上,唇角處的軟肉還在被叼著輕磨,混亂的氣息中,項葵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被親扁了,也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什麼突然這麼高漲,但是她有話要說,模糊道:“等等……”
越清:“嗯。”
嗯歸嗯,動作沒停,項葵怒從心頭起,一個矯健地鯉魚打挺,瞬間把嫌疑人成功控製住,按在手下!
她坐在他身上,嚴肅地把剛才排練好的再說一遍,“之前那件事情是我處理得不好……”
讓你患得患失了,對不起。可後麵二個字沒出口,越清就道:“我知道。”
項葵一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越清:“知道。”
項葵:“……那對不起?”
越清:“沒關係。”
這反應好像太風輕雲淡了,項葵上一次當麵對著人說“對不起”還在小學,她有點尷尬地吸吸鼻子,默默撇開視線,“哦。”
但是這樣確定地說出來,好像真的會好一點。
“嗯。”越清說,“我也很愛你。”
項葵一下子毛都要炸開了:“我可沒說——”
越清還是那句,“但是我知道。”
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好吧,還是不能篤定,但他會儘力克製的,真的。
麵前人乖乖躺在沙發上,任憑自己壓著,沙發儘管換了一套,也還是算不上寬敞,他手臂還虛虛圈在旁邊,似乎怕她動作太大翻下去。
項葵看著他專注又微亮的黑色眼睛,突然覺得他好像大狗。
還是那種大型犬,黏人又忠誠,情緒需求高,都快長一門高的貨,還動輒撒嬌打滾,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主人褲腰帶上低碳出行。
有人的肚子在叫,咕嚕嚕起來。
項葵:“你沒吃飯過來的?”
“對。”越清煞有其事道,“餓了好久。”
家裡還有點速食,先吃點墊著再看看外賣,項葵打算起身去給他找點吃的,腰一重,又被按回了原來的位置。
那雙大手按在她的腰側,慢條斯理地摩挲了兩下。
項葵無言:“你不是餓了嗎?”
“餓啊。餓得沒力氣,動不了了。”
越清仍是躺著看她,半闔著眼,扯了扯淺淡的唇角,又露出了那種大狗不該有的、想做壞事的表情,“你好像從來沒騎過我。”
項葵:“……”
你為什麼……
算了,她繃著臉起身,“那我去關燈。”
沒起來一點,又被壓回去了。
“最近真的很累。”越清喉結滾了滾,視線緊緊迫著她,語氣裡甚至還有點委屈,有商有量的,“不關好不好?”
項葵:“………”
她錯了,不該覺得越清像狗的。
到底哪家狗這麼難纏??
……
……
那隻暫名叫卷卷的串串在次日被主人領了回去,並且喜迎胖揍絕育大禮包,越清目送它離開,一時心情很複雜。
說是兔死狐悲吧,也不至於,畢竟他的辣椒尚且健在,項葵經常會來施施肥,還在茁壯成長。
他買完早飯,在項葵耳邊道:“十點了。”
項葵還埋在被窩裡,一臉不爽地把他推開:“走開……”
他沒再說話,隻是悄無聲息地上床,躺到她身邊,在她頸窩處親了兩下,項葵睡得臉紅撲撲的,很安靜。
嗯。
越清看著項葵的睡臉,以自己稀薄的做狗經驗猜測——
這時候他要是有尾巴的話,應該已經搖成直升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