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從他們麵前被抬走時,他們都知道,如果宋強真的被帶去停屍房,他一定也會成為嘴巴被縫起來的大體老師。
不得不縫了。
溫秋從樓上下來時也看到了,驚得立即扶住樓梯扶手。
同樓層好幾個宿舍門縫都開了一道,有好多雙眼睛在門縫裡偷偷地看,但沒有一個人出來,好像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溫秋慢慢走過來時,臉兩側全是鮮血和露骨長痕的宋明亮正好暈倒,頭發濡濕黏膩,黑紅一片。
她又嚇了一跳,忙問:“溫冬!溫冬呢!溫冬在哪裡,他沒事吧?”
花昊明:“去宿舍看看。”
所有玩家都聚在了夏白他們的312宿舍。
他們回來時,溫冬已經躺在床上了。夏白記得他聽到尖叫時,溫冬正拿著一個鏡子,此時鏡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花昊明將宋明亮捆起來了,用他那夏白第一次見的白色軟劍。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但所有人都沒有睡意,氣氛沉默而壓抑。
今晚一下死了兩個人,每個人的死都還是如此詭異而慘烈,不僅對第一次進遊戲的幾個十幾歲男生來說是一種巨大的驚悚衝擊,對已經進過遊戲的兩人來說也不輕鬆。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死者的血,死亡和血腥氣到現在還纏在他們身上。
花昊明第一個打破沉默,他帶頭讓他們幾個從壓抑的情緒中走出來,將精力放在通關遊戲上。
“看來,宋明亮符合夏白說的偷窺癖。”他說:“即便他目前還對不上戴良遠說的把自己折磨死,但我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也屬於瘋了範疇,還撐……害死了宋強。”
“對。”藺祥抹了一把汗濕的臉,“孟晴是潔癖,宋明亮是偷窺癖,所以每個進過停屍房的人,身上的癖好都會被無限擴大扭曲,最後把自己或彆人折磨死?”
花昊明點頭,“應該是這樣。”
藺祥扯了扯嘴角,“把人的私密癖好赤白鋪展於人前,並成為自我瘋癲死亡的利器,玩家也太沒有人格尊嚴了。”
花昊明:“你還想要人格尊嚴?在恐怖遊戲裡人能活下去就好了,還有什麼尊嚴……這就是遊戲的殘酷之一。”
溫秋對這種沒尊嚴好像也已然麻木接受了,在生命麵前什麼都是虛的,最重要的是通關遊戲。
她說:“不知道他們的屍體是不是被帶去了停屍房,如果他們被帶去了停屍房,大概就能證實之前那個推測,可能停屍房的大體老師就是被害死的學生和老師們,他們的鬼魂被困在在停屍房不得離去,詛咒或附身到進停屍房的學生,學生被詛咒後死了再變成大體老師。”
藺祥吐了個不恰當的槽:“要真是這樣,這學校可真會就地取材,循環利用,一點不浪費啊。”
夏白點頭,“太過分,不該這麼對死屍。”
“……”花昊明捏了捏額角,“那溫冬呢?我們得弄明白他有什麼癖好。”
他和藺祥都看向溫冬的親姐姐溫秋,溫秋皺眉想了想,“他沒有潔癖,也沒有偷窺癖,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藺祥:“不用很明顯的癖好,孟晴也隻是有輕微的潔癖,宋明亮的偷窺癖我們最初都沒發現,是被停屍房給無限放大的。”
溫秋還是想不到,“他很規矩很正常,家教也不錯。”
三人又看向夏白,花昊明問:“溫冬今晚有什麼異常嗎?”
夏白直說:“他說我的唇好紅。”
“……?”
藺祥直接跳腳了,“他什麼意思?他想對夏白做什麼?”
花昊明再次捏額角,這緊張程度堪比夏白的爸了。
夏白繼續說:“兩點時,他找出一個鏡子,我還沒來得及看他找鏡子做什麼,就聽到尖叫去樓上了。”
鏡子?
鏡子能對應什麼癖好?
藺祥對溫冬關注夏白的唇耿耿於懷,積極思考,“他誇完夏白的唇,晚上就找鏡子,按照正常思維邏輯來說,應該是看自己的唇?照鏡子主要就是看臉,他很關注自己的外貌?這是什麼癖好?”
另外三人也沒聽過對應的癖好。
“這樣吧,我們先不討論溫冬的癖好,明天又要有一到兩個玩家去停屍房了,就是我們四個中的,趁現在我們都清醒著,先各自說一下自己的癖好。”花昊明說。
藺祥非常配合,說起自己,“我從小什麼都不缺,所以對什麼都沒有特彆喜歡,可以拍著胸脯說沒什麼癖好。”
夏白也非常配合,雙手撐在膝蓋上,像回答老師問題的乖乖學生,“我從小不上網,不懂城裡人的複雜愛好,也沒什麼癖好。”
藺祥用力點頭,“嗯!夏白真的沒被世俗汙染過,乾乾淨淨的,肯定沒什麼特殊癖好。戴良遠不說有人進停屍房也沒事嗎,夏白一定就是那樣的人!”
花昊明:“……”
他比這夜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