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大泰市5(1 / 2)

無限撿屍人 芷衣 12317 字 6個月前

“有什麼不好說的。”昌禾喝了一杯濃縮的苦咖啡,“我猜都猜到了。她絕對接受不了這個說法,一定會用更加激烈的方式打擊你。”

宛宛立即抬頭看向她,“你竟然能猜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猜到了,宛宛沒再沉默,全都跟她說了。

“我剛跟她說的時候,她爆發出一陣大笑,一邊拍著腿一邊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站在一邊看她笑成那樣,心裡的期待和開心一點點被撲滅了,我不僅難受,還覺得,無地自容。”

“她說,我的室友太善良了,安慰我的話我也信。”

“她說,我怎麼會這麼好笑,竟然會相信這種話。”

“我以為這樣就夠了,這件事就結束了。”宛宛又開始扣指甲附近的肉,有一塊已經被她扣離了指甲,滲出的血很快就染紅了指甲。

昌禾皺了下眉,給她一個創可貼,“彆扣了!”

連續貼了兩個創可貼,鮮血沒再明顯地外流了,眼淚開始流了。

她哭著說:“就是大年初一那天,家庭聚餐,還有來拜年的人,人最多的時候,她忽然站起來,說要給大家講個笑話,把我拉了起來。”

“給你們講個笑話哈哈哈,宛宛回家第一天,就跟我說啊,她室友誇她長得特彆漂亮哈哈哈,兩個好心的姑娘安慰她,她竟然信了,還到我麵前跟我炫耀哈哈哈!”

“趁著人多,你給大家看看你哪裡漂亮啊?是這個大嘴嗎?還是鼓起來的這裡啊?還有你看看你這彎曲的腿,笑死人了,大家說說,這是漂亮嗎?就你還漂亮?”

那一天的場景,宛宛永遠不會忘,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

她被媽媽拉起來,被媽媽捏著嘴巴,被她抓著胸,被她拍腿,被那麼多人,長輩,孩子,神色各異地打量著,那些眼神就像是一隻隻手,而她好像被脫光了衣服,又像是失去殼保護的蚌,止不住地顫抖,想要去死。

親戚們看了一會兒,紛紛開始說話。

“哈哈哈,這是表演家庭節目嗎?還挺有新意的。”

“宛宛啊,你還不了解人,大家說些客套話當不得真。”

“女孩子啊,就不能太在乎外貌,整天心裡想著這些事做什麼。”

她看到她媽媽看她的眼神,那種暢快的,滿意的,又帶著點瘋的眼神。

原來她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和她的話一起,一直在她的夢裡反複出現。

夢裡好多眼睛,眼睛在不斷地拉扯她,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胸部,她的腿……

“我沒法待在那個地方了。”宛宛說:“越來越沒辦法。”

昌禾聽了後,直接問她:“你媽媽是不是胸也很大?”

宛宛愣了一下,想都沒有,直接點頭。

“是這樣的。”昌禾說:“我猜,你媽媽小時候被傷害過,可能是你姥姥或者是其他人,用語言或者實際行動這樣傷害過她,在她心底留下了很深

,可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陰影。”

“那,她對你這樣,從你很小的時候就這樣,有兩種可能。”

昌禾說:“第一,就是純粹的傷害。以前她是受害者,隻能被一群加害者傷害,忍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有一個弱小的無法反抗她的女兒出現了,她終於也從蹲在地上的受害者變成了站在高地的施害者。”

“尤其是,如果你爸爸很疼你,也有一些人很喜歡你時,她會無法接受,為什麼一樣的你們,她就受了那麼多傷害,而你過得那麼幸福。”

“不要懷疑,有的母親是會嫉妒女兒的,尤其是當她遭受過很多不公對待時。”

“第一,她以前因為這種事被傷害,所以她就以為一些事,一些表象會被人傷害,她其實心底裡怕你以後也會被傷害,所以過度教育你,才有了她那些過激行為。”

她跟她說了兩種可能,可宛宛好像隻聽到了一種。

很神奇地,她因為聽到可能媽媽以前也被傷害過,心結好像就鬆動了,也沒那麼抑鬱和小心了,真正開始享受起她的旅遊。

她看著甚至,好像原諒了她的媽媽。

這個傻女孩,就這樣原諒了她媽媽,好像不再怪她了。

昌禾跟他們說:“以前宛宛是有點害羞,但她絕對不會因為被人看到了臉和手,就想要自殺,尤其是最後兩天,她開始開朗了很多,還在網上看裙子了。”

“但她確實,因為媽媽從小對她的過度羞恥教育和打壓,是自卑,更主要的是,非常傳統,衣服都穿得嚴嚴實實,鬆鬆垮垮的,除了臉和手,幾乎不露膚。我想,這一點或許對你們很重要,就跟你們說的詳細了點。”

“謝謝。”周不語說:“確實很重要。”

聽了宛宛的事後,幾人都沉默了幾秒。

淩長夜走到她身邊,昌禾已經給她蓋上被子了,或許是因現在沒人能看到她了,她不再那麼劇烈地掙紮,身體隻是輕輕的晃動。

“很抱歉。”淩長夜跟她道歉,“我沒想到你有這樣的經曆,給你用嘴撐隻是想阻止你咬舌,無意冒犯。”

聞雨新說:“要不然我們走吧,我們全在她房裡裡,她可能會更煎熬。”

“好,先回六樓。”淩長夜對昌禾說:“謝謝你的線索,等我們有了推測會及時告訴你,我們先走了。”

昌禾點頭,問:“她是因為彩鬼變成這樣的嗎?”

她猜是這樣的,她聽過的最誇張的事,也就是古代一女子因被男人看了腳而自殺,正常現代人類怎麼可能被看到臉就要自殺,就算一些國家要蒙麵的女子,也不會因為被看到臉就怎麼樣,一定彩鬼造成的。

“應該是。”淩長夜說。

在沒有充足線索時,他一般不會給人肯定答案,但是宛宛這件事確實彩鬼的痕跡很明顯,是一個關鍵突破口。

回到六樓那個觀景房,淩長夜問:“你們有什麼想法?”

花昊明說:“彩鬼攻擊人類好像是根據人本身的特點來

的。宛宛原本羞恥心很強,彩鬼就加重了這一點,讓她的羞恥心放大到頂,被看到臉就羞恥到無法活下去了。”

“302那個驚恐的男人平時很膽小,被彩鬼攻擊後,恐懼會達到頂端,才有在監控道具裡看到的他極度驚恐,四處逃竄的樣子。”

“605那個自殺的人,原本就有鬱抑症,被彩鬼攻擊後,悲傷到頂自殺了。”

“碎屍那個男人,剁手指那個畫家,還有服務員說的那個燒死老娘的人,應該是平時就容易生氣,被攻擊後憤怒到無法忍受,才會出現殺妻、自虐、弑母的行為。愛生氣的人很多,所以服務員和我們一開始,都以為被彩鬼攻擊後會發瘋。”

他的分析得到了一致認可,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楊儀補充說:“還有王晨陽,方劍說他昨天看到他時,就感覺他比較害怕,但是他在夜裡來回踱步,不像是害怕,應該是焦慮,和我拍的視頻裡的咬手指相吻合。被彩鬼攻擊後,他焦慮被放大,通過快速走路來紓解,被方劍喊了一聲就爆發了,想殺人。”

周不語說:“這樣一切就能說得通了,我感覺就是這樣了。”

楊眉小聲感慨:“其實服務員說的也沒錯,不管是恐懼還是憤怒,一旦無限放大,都跟瘋了一樣,王晨陽昨晚那樣子也像瘋了啊。”

夏白想到,他和花昊明下的第一個和平醫學院的遊戲,遊戲機製有點類似,那個遊戲裡,是把人的癖好扭曲,這個遊戲裡是情緒放大,一個活人內在所擁有的任何東西,放大到頂都非常可怕。

遊戲主係統好像還在通過遊戲研究人類。

他帶入302那個男人,在恐懼情緒被無限放大後,身邊哪怕一點點聲音,都會對他造成極大的驚恐,監控裡他四處逃竄,眼睛驚恐到變形時,或許以為他的那個房間各處都是鬼一類的恐怖東西。

他也補充了一個發現,“你們所有人昨晚在電視上看到的攻擊主持人的彩鬼,都是黑色沒錯吧?”

“是。”

“黑色沒錯。”

“我們看到的都是黑色,為什麼這裡的人都叫它們彩鬼?”夏白問。

這個問題有點簡單,抱著咖啡杯的一娃就說了,“一,彩鬼會變色呀。一、有不同顏色的彩鬼,黑的,紅的,五顏六色。”

夏白點頭,“顏色可能對應情緒。不同顏色代表不同情緒。昨晚攻擊主持人的黑色彩鬼,可能代表著恐懼焦慮,或者悲傷。”

花昊明:“你是說,彩鬼攻擊人類時,會被那個人最明顯的情緒激出相應的顏色,還是……”

夏白:“我更傾向於這世界有不同顏色的彩鬼,每一種顏色的彩鬼對應不同的情緒,會被那一種情緒固定吸引,也就是有不同的情緒鬼,不,遊戲說的是怪物,羞恥怪物、憤怒怪物、恐懼怪物、悲傷怪物、焦慮怪物等等,他們藏在人類世界的各處,不容易看到,又無處不在,隨時會跳出來攻擊人類。”

幾人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楊儀看了夏

白一眼,又一次感受到了夏白對遊戲的敏銳,“這樣的話,遊戲的背景機製和難點都有了。”

隨著社會發展,人類在環境的影響下,情緒越來越極端且單一,被不同情緒所裹挾變得精神不穩定。同時,人類會不停地產生情緒,情緒怪物和情緒有關,可能很難被徹底消滅,這應該就是這個特大地圖的難點。?[(”

夏白心想,這不就是主係統嗎?很難說它設計這個遊戲時沒夾帶私貨,它就是被人類的怨念所腐蝕的,就想讓人類嘗嘗被情緒攻擊的味道?

討論到這裡,九個玩家都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進遊戲的第一天上午,已經摸到了這場遊戲的機製,總算不是一頭霧水的狀態了。

這個速度,才讓他們這幾個攻堅隊的人,沒那麼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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