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這個周末,就是B大新生辯論賽的開始。
法學院對外國語學院是第三場,時間定在周二晚上。
餘清音早早換上正裝,對著鏡子左右看。
她其實對自己這樣子有點陌生,畢竟她之前上班的時候也沒天天西裝革履的。
倒是現在在校園裡反而需要這樣打扮,想起來還怪有意思的。
最近天天見麵的隊友們,看來看去也覺得新鮮,互相說彼此像賣保險的。
吳婉婉不利索地踩著高跟鞋扶好牆:“清音,我怕摔倒,你待會離我遠點。”
她圖漂亮買的是細跟,更加的顫顫巍巍。
兩個人分彆是二辯和三辯,中間哪有什麼空隙可言。
餘清音在後麵托著怕她摔倒,老媽子似的叮囑:“你走慢點,看著腳下,問題不大的。”
那怎麼能行,穿高跟鞋講究的就是個健步如飛,怎麼能讓人看出來自己不適應。
吳婉婉昂首挺胸:“我們要從氣勢上壓倒敵人。”
“敵人”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上台的時候臉上寫著句詩——山雨欲來風滿樓。
雙方的表情都很肅穆,活像在聯合國開大會,下一秒要決定什麼生死攸關的事。
餘清音不自覺地被帶入這種情緒中,笑得更加的虛偽和客套。
她剛上班的那年才有的毛病,今時今日流露出來一點。
台下的柳若馨跟舍友悄悄嘀咕:“清音怎麼有點陰森森的。”
張穎華的視力有點不太好,伸長脖子都看不真切:“可能是因為燈光吧。”
柳若馨心想絕對不是,餘光裡看到個人,興奮道:“左前方第三位,注意看。”
就這個語氣。不知道又是要講誰的八卦。
張穎華隨意地掃一眼:“咦,有點臉熟。”
柳若馨:“清音的朋友,我們開學的時候見過。”
兩個月的事情,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張穎華現在連隔壁班的人都沒對上號,無奈道:“你就這些記得清楚。”
柳若馨得意挑眉:“男女哪有純友誼,我看他跟清音有戲。”
有嗎?張穎華覺得未必:“還是前幾天送她到教室那個比較像預備役。”
都有點宣示主權的意思了。
一看她就沒談過戀愛,柳若馨:“那個肯定不行,一陣子出現一陣子不知道去哪的,就是談了都準得掰。”
彆說是異地戀,就首都這麼大的地方,異校戀估計都夠嗆。
學生們的想法考慮不到家庭、經濟這些的,在乎的隻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陪伴。
順著這個思路,張穎華覺得她的揣測也有道理,說:“那個男生還在給清音拍視頻。”
柳若馨更加認為自己說的沒錯,殊不知徐凱岩是拍給餘景洪看的。
餘景洪晚上有課,背著老師偷偷點開視頻看。
王恒還以為他貓著腰是在看什麼有意思的,湊過來一看大失所望:“不是,就這啊?”
餘景洪給他個白眼:“也沒人叫你看。”
王恒偏偏要擠過來,兩個人雙雙被老師警告。
另一邊,餘清音的第一次比賽也進入尾聲。
她的情緒從場中脫離,腦海裡獨自複盤,覺得兩方的表現都大同小異,誰都沒有太過精彩之處。
這樣一來,最終的成績就有點不好講,叫人頗有些忐忑不安。
尤其是還得在比賽席上等出分,更像是一把刀懸在三尺高的地方。
等結果出來,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法學院以微弱的優勢顯勝,其實稱不上叫人太高興。
法學院的隊長一針見血道:“隻是人家比你們更糟而已。”
總之一句話,確實不好,她在下麵看著都要跳腳了。
這樣一來,倒是當時跟嶽陽說的話一語成讖。
餘清音心想得虧他沒來,到洗手間換好衣服去慶功。
大概覺得剛剛賽後的話太嚴厲,隊長溫和幾分:“你們應該是緊張了,下次爭取做得更好。”
這種態度維持不到三秒,她挨個批評過去,到餘清音的時候說:“你太穩了,沒能把人帶進去你的牛角尖。”
餘清音向來不忌諱承認失誤,順著分析:“我還漏了兩句,一個是……”
她現在記憶格外的清晰,語速也飛快,生怕再不反省會來不及。
如此主動,學姐都不好意思繼續說她,轉而道:“婉婉,你的問題最大。”
其實這屆的辯手裡,幾位學長學姐都看好的是吳婉婉。
她反應是最快的,也有自己的節奏,可惜今晚統統沒能發揮出來。
她自知理虧,垂著頭道歉:“是我的錯,我檢討。”
不是,怎麼個個認錯都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