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是誰,他脫口而出:“你是熱帶魚嗎?”
真是年輕不怕老來寒,餘清音盯著他露出來的腳踝:“襪子怎麼不穿高點的。”
餘景洪知道她不耐凍,沒想到在北方會脆弱至此。
他道:“叫你非得考B大。“
誰叫最好的大學在首都,餘清音還覺得冤枉呢。
打從來暖氣,她跟出被窩都快有不共戴天之仇,每天都懷著要跟世界戰鬥的熊熊烈火,才能立足。
她解開圍巾道:“你根本不懂我的苦!”
餘景洪確實不懂,看著她的下巴:“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有這麼瘦。”
又沒好氣道:“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他操心起來就嘮叨,嘀嘀咕咕說個沒完,吃飯都堵不上他的嘴。
餘清音從鍋裡撈一勺肉放在他的碗裡:“你快趁熱吃。”
還顧得上彆人,餘景洪:“你看看你,跟小雞仔似的。”
餘清音天天跑步,偶爾還在宿舍舉著礦泉水瓶鍛煉。
她很想把自己那點微薄的肌肉展示出來,可惜把幾件衣服都撩起來很有難度,隻能遺憾地捏著拳頭:“打你應該沒問題。”
餘景洪那是讓著她,嘴角勾起個不屑的弧度,一邊說:”對了,你們通知啥時候放假沒有。”
餘清音:“我6號考完最後一科。”
今年的正月初一在一月的最後一天,各校放寒假比從前更早。
餘景洪還更勝一籌,仿佛自己的人生多出二十年,得意洋洋:“我4號。”
餘清音見不得這副嘴臉,提醒道:“快期末了,你得抓點緊。”
第一學期沒學多少專業知識,五花八門的課程倒是很多。
餘景洪自覺難度不大,老神在在:”大哥說‘沒有掛科的大學生涯是不完整的’”。
餘清音瞪大眼:“他能不能教你點好的。”
又道:“而且他自己也沒掛過科吧。”
她上大學是靠重生後的努力,餘景洪是靠被堂妹鞭策,可兩個人的大堂哥餘勝舟從小到大都是不折不扣的學霸。
彆說是不及格的分數,滿分一百的卷子不到九十都算失敗。
但凡事有意外嘛,餘景洪:“他當然不會告訴你,男人的麵子你懂嗎?”
餘清音還不想知道呢。
她翻個小小的白眼,順手回條消息。
就這一頓飯吃的,她可沒少玩手機。
餘景洪漫不經心:“嶽陽嗎?”
想什麼呢,餘清音給他看屏幕。
餘景洪掃一眼群名:“三人成虎?這啥破名。”
餘清音覺得還挺好玩的:“豔玲取的,不霸氣嗎?”
可拉倒吧,陳豔玲怎麼就這水平。
餘景洪嘖嘖兩聲:“就這樣她將來還要為人師表?彆誤人子弟的好。”
餘清音:“教的是生物,問題不大。”
再說了,也沒規定師範畢業一定得做老師。
餘景洪也就是隨便講兩句,把話題又繞回來:“你現在跟嶽陽怎麼回事?”
餘清音:“我不是故意講英文,但是有個詞叫date,你知道嗎?”
非要用中文來形容的話她講不出來。
餘景洪拍下桌子:“看不起誰啊!”
他雖然是氣勢洶洶,還是拿出手機查單詞,生怕有自己不知道的其它意思,
餘清音就看著他查,一邊說:“反正就是兩個有好感的人在接觸。”
持續有好感能修成正果,萬一不行就止步於此。
餘景洪聽著沒啥問題,看完網上的介紹放下手機:“你怎麼樣都行,但是老外這種同時date多個人的習慣,咱可不興學。”
多不道德。
餘清音覺得他還是把這個詞跟戀愛劃等號,說:“不多聊幾個,怎麼找出最合適的。”
隻是她目前就覺得嶽陽還不錯,也沒多的人可以選擇。
餘景洪被她的話嚇一跳,嚴肅道:”哪有你這樣談戀愛的。”
幫親不幫理也不能助長這種風氣。
都說不是戀愛!
餘清音:“嶽陽也沒跟我表白啊,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餘景洪更迷糊了:“但你不是喜歡他嗎?”
所以呢?餘清音一派坦然:“喜歡又不是貞潔牌坊,跟我有可能喜歡彆人不衝突吧。”
簡直是聞所未聞,餘景洪都不知道如何評價。
他結結巴巴沒能講出話來,歎口氣:“你要是腳踏兩條船的話,記得先跟我說,我才能幫你打掩護。”
餘清音哭笑不得,對天發誓:“如果談戀愛的話,我是有個道德的人!
這話在餘景洪這兒沒有可信度。
他看妹妹的眼神已經像看罪犯,吃完飯憂心忡忡地送她到校門口:“有可能的話,咱還是做個好人。”
餘清音已經不再企圖解釋,揮揮手留下個瀟灑的背影走人。
她倒是痛快,餘景洪更加憂愁,腳步沉重地回學校,滿腹心事無人可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