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陽火急火燎趕往B大的時候, 餘清音在上課。
說是課,其實也不太準確。
因為作為第一個報名的人,劉婉君的目的是給自己找個陪練。
餘清音覺得自己的價值不止於此。
不過放眼整個B大, 雅思能考出高分的人不止她,加上她隻是大一的學生,再怎麼自我欣賞,市場也擺在那兒。
不過事在人為嘛。
對話的時候, 她一邊在本子上劃拉著,從模樣看上頗有點正兒八經的意思。
就是看不出來她寫的是什麼。
劉婉君也不是故意看的,隻是兩個人在學校的咖啡廳裡,地方就這麼點大,她隨隨便便就能看清。
就是看不出來是什麼。
她也不好奇,順著話接著往下聊。
其實她的口語已經不錯, 隻是對成績的要求高,又怕這點底子出國讀研不夠用,尋思還是趁著在國內的時候多磨磨耳朵。
餘清音估計自己在她眼裡就是智能一點的播音機, 四十五分鐘一到, 還是想發揮點多的作用:“學姐,有兩個地方我覺得可以加強一下,你介意聽嗎?”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劉婉君雖然覺得她不是專業的老師,但還是認同人家的英語比自己強,說:“當然不介意。”
餘清音看著自己做的筆記:“圖書館這題, 你說……”
既然是考試,肯定有模版。
劉婉君事先準備了幾段話,聽得出來她幾乎是一字不差的複述自己講過的句子,有些詫異:“你記憶力挺好的。”
餘清音筆尖在紙上戳兩下:“全靠爛筆頭。”
她這鬼畫符的幾筆, 倒很有一點醫學院的風采。
劉婉君:“速記嗎?”
勉強算是吧,就是短時間內好使而已。
餘清音還是刷專四專八卷子時練就的經驗,點點頭:“腦海裡翻譯出中文,每個單詞寫首字母。”
即使她初高中的時候,語文幾乎是最拉垮的科目,反而英語常常被認為像外國人。
但在有需要的場合,母語的地位始終很難被取代。
這法子聽著不錯,劉婉君:“我聽力反應沒這麼快。”
得再猶豫幾年,才能轉換成想要的意思。
凡事都靠熟能生巧,能考上B大哪有笨的。
餘清音:“聽一句口翻一句,不要那種日常對話。。”
即使她沒有留過學,也知道老師們並非都發音都字正腔圓,如果水平停留在吃什麼喝什麼的話,坐在教室裡肯定兩眼一抹黑。
辦法,大家其實都有得是,學到哪步就因人而異了。
劉婉君微笑表示聽見了,先把她剛剛提出來的幾個地方再改一遍,說完問:“這樣可以嗎?”
和對話中的臨時反應不一樣,她現在答得堪稱是模版。
餘清音:“超級好。”
劉婉君心滿意足,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拿上結賬單:“那我先走了,下周見。”
餘清音擺擺手,等人家一轉身,她端莊的模樣徹底維持不住,興奮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嶽陽在她旁邊的桌子坐了三分鐘,伸手碰碰她的頭發:“剛到。”
隻是她太認真,沒有發現而已。
餘清音確實沒察覺外界的事情,自然地牽他的手:“那現在去吃飯吧。”
說句實話,嶽陽都覺得自己沒有她勇敢,想想還是得像個爺們一樣,琢磨著在哪裡好下手。
他打定主意,做賊似的左右看,發現此地不太合時宜,問:“想好吃什麼了?”
餘清音:“肉,大量的肉。”
語氣好像被餓了好幾天,嶽陽上下打量她:“怎麼感覺又瘦了。”
餘清音捏捏臉:“因為現在一天隻吃三頓飯。”
她在家就不一樣,有時候能吃五頓,一開學自然地製造了熱量缺口。
嶽陽下意識表達兩句心疼:“太少了。”
少?餘清音好笑道:“你一天吃幾頓?”
嶽陽忙起來可能隻有半頓,一個三明治就敷衍了。
他尷尬地撓撓臉:“我爭取每天好好吃。”
餘清音知道他顧不上:“健康很重要。”
又說:“年輕也不是這麼糟蹋的。”
嶽陽現在全天下最喜歡的詞彙,必然是“年輕”兩個字無疑。
他露出一點喜色:“是的,不能仗著年輕就為非作歹。”
這是自我批判的樣子嗎?怎麼嬉皮笑臉的。
餘清音:“態度不端正。”
嶽陽連忙收斂,舉手敬禮:“對天發誓,絕無此意。”
餘清音現在很相信天地有靈,覺得冥冥之中一定有因果循環。
她道:“沒有打雷,暫且成立。”
首都可不愛打雷,倒是有很多彆的。
嶽陽:“對了,接下去會飄柳絮,你之前有什麼過敏源?”
過敏?餘清音:“應該沒有。”
又略帶一點遲疑:“小時候好像不能吃芒果。”
那會大概六七歲的樣子,這幾年卻沒有這個毛病,吃得特彆高興。
嶽陽聽她提過,還打算她生日給定個芒果千層蛋糕,有點不放心:“確定現在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