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音本來的計劃隻是出門拍個視頻, 並沒帶幾件衣服。
她吃完晚飯再回趟宿舍,順便跟舍友打個招呼。
下午沒課,柳若馨照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她探出頭:“那明天晚上還一起吃飯嗎?”
早就說好的事情, 男朋友回來也一樣。
餘清音一邊收拾著東西:“當然吃。”
柳若馨誇她:“居然沒有見色忘義。”
怎麼聽著有點陰陽怪氣的,餘清音好奇:“誰又怎麼了?”
柳若馨早就想講,猛地坐起身:“你不急著走吧?”
餘清音略帶一點驕傲:“沒事, 他不會催。”
被偏愛的, 總是會更加的理所當然。
柳若馨調侃兩句,隨即津津有味提起隔壁班的兩個女生的恩怨情仇,到高潮處拍一下大腿:“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也不像是個問句,餘清音立刻附和:“太氣人了。”
柳若馨滿意得很,稍微收斂:“可以跪安了。”
這是哪部電視劇又看上癮了?餘清音無奈笑笑,拎著包往外走。
嶽陽正在講電話,看到她點個頭示意。
兩個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聽著聒噪的青蛙叫。
餘清音覺得這會的影子很好看, 拽著他的袖子無聲道:“彆動。”
嶽陽任由她擺布, 一邊跟同事說話。
明明是中文, 餘清音一個字也聽不清。
她舉著手機拍照, 本來鏡頭是對著地上,忽然朝向兩個人。
猝不及防,嶽陽留下一張有點傻氣的照片。
餘清音倒是挺滿意,還給設置成桌麵。
就是覺得男朋友的眼睛被app們擋個正著有點怪怪的, 一路上左右調整。
調來調去,嶽陽按著她的手, 欲言又止。
餘清音:“怎麼了?”
嶽陽一臉為難:“想念句詩,但我忘了。”
話到嘴邊,愣是講不出來。
看來甭管是哪種學霸, 該卡殼的都不耽誤。
餘清音試著幫他破解謎題,手機先放在一邊不管。
等到酒店,嶽陽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
餘清音仰著頭看他,一雙眼睛裡好像容不下其它的。
嶽陽拉著她進浴室,水聲中模模糊糊有人道:“不如憐取眼前人。”
怎麼憐呢?
水沿著餘清音的每一寸肌膚往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兩個人的空間門裡逼仄不堪,碰到冰涼的大理石,她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冒不出來,忍不住尋找熱源,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繞。
嶽陽一手撐著牆,一手半托著她,不小心把花灑打歪。
稀裡嘩啦的,餘清音的頭發全濕了。
她半眯著眼很沒有威懾力:“待會你要吹頭發。”
嶽陽本就好說話,更何況在興頭上。
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在這會更加的蕩然無存,儘興後被繩索拉回。
餘清音卻被他拉扯得疲憊不堪,帶著水汽就想往被窩裡鑽。
好家夥,明天非感冒不可。
嶽陽拽著她:“頭發還是濕的。”
餘清音趴在床上:“你吹,我要睡。”
她這個姿勢一點也不舒服,眼皮卻漸漸變沉,再睜開已經是天亮。
說亮,其實瞅不見天。
她是拿起手機看時間門,被子一掀就要起。
迷迷糊糊間門,嶽陽下意識問:“去哪?”
已經快速套上衣服的餘清音:“八點有課!”
她分秒必爭地洗漱,看一眼跟著爬起來的男朋友:“你十點到公司都行,再睡會。”
嶽陽睡眠不足是常態,兩捧涼水潑臉上:“想送你。”
他動作也快,兩個人馬上能出發,就是架不住起得晚。
餘清音難得小跑著進教室,坐下來的同時拍一下滿臉揶揄的柳若馨。
就她還好意思看彆人熱鬨,張穎華提醒:“待會默單詞。”
這節是法律英語,單詞都偏專業性。
動輒就是一長串的字母,以至於大家都產生一種學阿拉丁文的錯覺。
向來十分擅長英語的餘清音都覺得是種新的挑戰,每天拿著單詞書背來背去。
她趁著老師還沒進來抱佛腳,聽到上課鈴聲自己收起書一臉肅穆。
畢竟課堂小測在期末總分也占比,她想拿獎學金就一戰都不能輕敵。
如此認真,怎麼會發現男朋友還站在窗外。
嶽陽本來是要走的,走出幾步回頭看。
大概是心心念念的隻有一個人,隔著點距離都覺得她的五官清晰。
又或者不是那麼清楚,隻是因為熟悉,他能從一絲細微的幅度中腦補所有。
看了一會,他擠上還留有早高峰餘韻的地鐵去公司。
剛結束大項目,剩下的工作是無窮無儘的寫報告和收尾。
嶽陽在敲鍵盤之前點了杯冰美式,喝完打起精神。
不大不小的辦公室裡,劈裡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直到有人說話打破這種吵鬨的寂靜。
一位男同事道:“中午有沒有人要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