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睡前有陰影, 餘清音夢裡被吊死鬼追著跑,好像有條繩子要把她捆成粽子。
她急著想躲,揮出大拳頭。
嶽陽被打個正著。
他的腦子還沒清醒, 脫口而出一句臟話。
餘清音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烏漆嘛黑中盯著他:“你, 趁我睡著偷罵我?”
下一秒又道:“我剛剛好像打到什麼了。”
可算她還有點印象,嶽陽捂著鼻子:“得虧是在臉上。”
這能叫什麼得虧, 餘清音的手往上探,摸索著:“疼不疼?”
還真彆說,是挺疼的。
嶽陽:“親一親就好。”
這人, 大半夜的不睡覺。
餘清音扭過去背對著他:“睡你的。”
彆啊,山不就我, 我可以就山。
嶽陽硬是把她掰回來:“好歹哄哄我。”
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 就知道準沒事。
到底是理虧,餘清音抱著他撒嬌:“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投懷送抱, 這招很好。
嶽陽心滿意足:“現在可以睡了。”
好像八爪魚, 餘清音推他一下沒推動, 打個哈欠也懶得管。
過會她似醒非醒:“有點熱。”
嶽陽把空調調低, 第二天早上隱約覺得鼻子塞。
他還開玩笑:“好像被你打發燒了。”
聲音聽著就是不對勁,餘清音摸他的額頭:“沒燙,我去給你買感冒靈。”
嶽陽脖子後仰,生怕傳染給她:“不用,我公司有。”
嗯?這是工作場合常備的東西嗎?
餘清音疑惑地瞪著眼:“你之前買的?”
嶽陽:“公共財產, 鼓勵大家帶病上班。”
輕傷不下火線,打著石膏都得去見客戶,興許還能博點同情分。
資本主義, 果真鐵血錚錚。
餘清音:“是不是很不舒服?”
嶽陽咕嚕咕嚕喝掉整杯水:“不會,明天就好。”
他一點苦都不喊,餘清音還挺心疼的:“也沒什麼能做的,親一下?”
可彆,嶽陽伸長手臂捏捏她的臉:“記賬。”
笑得有一絲不懷好意。
餘清音現在不上趕安慰他,總覺得到時候這賬不好平。
她抱著書包往外跑,匆忙之間回過頭:“今天先不搬了,過兩天再說。”
說完不等回答,人已經跑個沒影。
她到的時候正趕上第一節課,柳若馨調侃:“最近越來越遲了啊。”
餘清音理直氣壯:“我是當代玄宗。”
從此君王不早朝。
柳若馨反倒鬨個臉紅,隨意地翻著書問:“談戀愛,就是這種感覺嗎?”
餘清音:“每個人不一樣的,不過我現在覺得很好。”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柳若馨開兩句玩笑,被民法老師逮個正著。
專業課都是小班課,老師點名:“柳若馨,你來回答這一題。”
什麼時候開始講題了,柳若馨惶然左右看。
大家都很樂意伸出援助之手,小聲地嘀咕著答案。
其實老師在講台上都看得清楚,隻是沒有揭穿而已。
餘清音是過來人,好笑地搖搖頭,下課後說:“我看張老頭這回盯上你,皮繃緊點。”
平時分占期末成績的百分之三十,柳若馨上學期基本都踩在掛科的邊緣。
她道:“明明你也講話,這不公平!”
確實不公平,人生的落差感就是以這些微小的瑕疵感組成的。
餘清音:“我現在去圖書館,你去嗎?”
圖書館啊,柳若馨揮揮手:“再見,我歡迎全世界歧視我。”
跑得太快,餘清音隻能看著她的背影,先去圖書館寫作業。
寫到一半,麵前多出個同班同學何夢華。
她壓低聲音:“清音,我找你有點事。”
此地不是長談之地,餘清音指著樓梯間,一邊心裡琢磨著,畢竟兩個人之前不是很熟。
但何夢華不見外:“清音,千萬幫幫我,不然我死定了。”
啊?餘清音愣神:“怎麼了?”
被她拽著的手往回縮。
何夢華:“你是不是認識數學係的許致遠?”
許致遠現在人氣都這麼高了嗎?餘清音更加謹慎:“就是認識,不是特彆熟。”
何夢華仿佛聽不出來抗拒,繼續說:“話劇社拍點東西,想邀請他來客串。你能不能幫我問問?”
隻問一句沒關係,餘清音雖然答應,提前打補丁:“他最近很忙,肯定沒時間。”
何夢華也是沒辦法,誇張地鞠躬:“真的太謝謝。”